“别哭了……”叶萱语低声劝道,就像自己活着时的自我安慰。她活着的时候学会了自我催眠,学会了漠视,也学会了——坚强!

做了家主几年,这一发威,岑穆迪上位者的威严尽显无疑。下面的众人止住了嘲杂,闯入的外人具将目光投向了抢先进门的少年。

——

难道就这样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飘荡!纵然她在二十一世纪也活得不开心,可总好过这样的飘若浮萍吧?接触不了任何人,触摸不了任何东西,这样的生活会逼疯任何“鬼”的!

叶萱语一愣,这才醒起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古代的哪个朝代,“老师”这个词汇说不定还没有沿用呢,笑着解释道:“老师,就是‘先生’”

“先生?可……你是女的啊?”岑修远疑惑问道。却是不知道这句问话把正畅想着为人师表的叶萱语直接拉出幻想,回到现实。

“……,女的就不能当老师吗?你的什么意识,必须给我改正。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能做的事情不比男人少!”叶萱语被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不由生出一种愤愤来;眼珠子一转,补充说道:

“我可是你母亲特意找来教导你的,她不希望看着她最爱的儿子在家里直不起腰!”

岑修远的眼睛亮了:“真的吗?”

刚刚问出来之后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要是你早几年出现我一定会相信的,可是……都已经六年了,娘亲要是真的有灵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找你来帮我。”

岑修远的分析有条有理,倒是让叶萱语无言以对了,没想到这个不大的孩子脑筋转得还挺快的,偏偏提及这个幼稚话题的是她;只好做了一件她为人之时从来不曾做过的事情:撒泼!飘起身子直到房梁位置:

“你究竟叫不叫!不叫我就走了。”吼完她自己也是一呆,貌似活着的时候从来就没这么畅快的说过一句话,脸上不禁浮起一丝飘渺的笑容来。

“我叫!”岑修远并不知道叶萱语根本没法离他太远,生怕这个有趣的女鬼从此离开,慌忙叫道:“先生别走,修远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叶萱语降下身子,坐到了那张先前碰到她的缺角木凳子上,“咱们拉钩,说话算话。”

岑修远伸出了手指头,两人虚拟着拉了钩达成协议;叶萱语心情颇好的抚过他额际散落的发丝,温言劝道:“今天先这样吧,你先去休息,明早咱们好好商量下你的生活学习安排。”

“先生,我睡不着。”岑修远抚摸着没有感觉的右手小指,再抬手抚抚像有温度的额际;没有人和他这么亲近,也没有人像叶萱语这样给他什么承诺,这一刻,他的心思很复杂。

“为什么睡不着?”活了一辈子,叫了别人十多年了“老师”,想不到死了之后还能当一把别人的“先生”;作为先生,当然有那个义务给学生排忧解惑了。虽说这个学生貌似已经过了随意哄骗的年龄了,但叶萱语在活着的时候对那个照料到十一岁的弟弟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对于现在的岑修远难道比二十一世纪十来岁的叛逆小孩还难带吗?想到早夭的弟弟,叶萱语的脸上浮现一丝落寞。

岑修远只觉得看着老师的表情郁郁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去,不由趴到了木桌山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想娘亲了。”

他这一说总算勾起了叶萱语先前的疑问,忙着惊讶自己魂魄的变化倒是忘记了这茬,“那修远能告诉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你为什么会被人叫做‘扫把星’?”

岑修远讲故事的能力不强,但在他娓娓叙述的过程中,叶萱语的脑海里还是慢慢浮现了一个完整的镜头:

这座城市叫范阳,岑家在范阳是名门望族,范阳东面百里有座小城叫临海,顾名思义是一座临海的城市。岑修远的外公外婆家在临海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族,两个女儿效仿娥皇女英同时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商人岑穆迪。在岑修远八岁那年,他们全家回临海给外公贺寿。席后趁着酒性,一大家人乘着舟船在码头观海,磅礴的海景着实迷人,可霎那间却是狂风大作,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滔天的巨浪便挟着撼天动地的威势袭来;一部分人被浪头打下了舟船,一部分人却是待在舟船上被海浪卷走……

岑修远和母亲弟弟,还有二姨的大女儿包括岑家的不少下人也都困在船上;舟船本来平日里是被固定在码头的,船上只有放了少量的干粮。舟船被海浪卷到大海上漂流了十天,靠着仅有的干粮和难以下咽的雨水,一船人在被找到的时候还幸运的活着,不过都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了。

可怕的事情在这些人回归之后发生了,无论什么山珍海味调养,珍惜药材保命,这些人陆续开始出现了许多异常的病症状况:浑身无力,厌食、关节肿痛,牙龈出血,牙齿脱落,身上开始出现紫色血斑;有的人甚至整个下肢都完全肿胀不堪,只能瘫痪在床……

这些人逃过了海啸,熬过了在海上漂泊的时日,却挨不过这如瘟疫般可怕的病症,岑修远的母亲、弟弟、妹妹都在这之后陆续离世。后来,照顾岑修远母亲和弟妹的两个丫鬟也出现这种症状魂归天外!

然而,就在这人陆续死亡的半年里,岑修远却一天天从虚弱转为健康;半年之后,整船失踪的五十六人除了他之外尽数死亡,迷信的人开始在私底下胡乱散播谣言,不知道怎的,慢慢的岑修远被形容成了被大海诅咒的魔鬼,接近他的人就会受到魔鬼的诅咒,浑身溃烂而死!就连他的亲生父亲和二姨也都相信了这个说法,他小小年纪被送到了这处小院子。

起初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老仆人,可这位老仆人也在次年以同样的病症死去了;再加上旁人的刺激,这下子,就连岑修远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扫把星”了。

听完整个故事的叶萱语唏嘘不已,怎么会有这么巧合,这么离奇的事情!

等等!

这些症状明明一种人称“坏血病”的维生素c缺乏症!在海上漂泊数十天,没有水果蔬菜,上岸之后一直是在临海城市调养,这样的病症放在现代倒是简单无比,不过是加大维生素c的摄入就可以了,可在落后的古代,恐怕没有那个医生……,应该说大夫没有这种认知吧!

“修远,那找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大夫?……”岑修远毕竟只是个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叶萱语只好放弃了询问这个已经被揭伤疤的孩子,习惯性伸手想抚抚他有些凌乱的长发,虽说知道不能接触到他的发丝,但那个意思却是能够让岑修远感觉一阵温暖。

“修远,你在是不是在生病期间偷吃过什么东西啊?”

“咦!先生你怎么知道!那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得不多,但我记得那时候岑非给我送过好多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可每天吃药好苦,我忍不住……”

“岑非?这又是谁?还有他为什么要给你送果子?”叶萱语来了几分兴趣,莫非这里还有神医,那为什么只救修远一个人?

谁知道岑修远的脸色却是冷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岑非那是在害我!大夫明明说不能吃生冷,他还欺我不懂事悄悄给我送果子来。娘亲去世之后,第一个来欺负我的就是这个岑非;他是我爹的通房生的,是我庶出的大哥。”

难怪!叶萱语现在知道了,这个岑非的心思还是很阴毒的,他本意是想害死岑修远这个嫡长子,谁知道误打误撞反而救了岑修远一命。不过,这个大宅院的关系也太错综复杂了点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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