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斜巷口下了马,依旧是桃红柳绿,纸醉金『迷』。牵着马儿来到了“留梦阁”门口,急不可耐地冲进了中厅。

“呵。”但笑不语,脑海中分明开始纠结:今晚,真的要留下来过夜么?耶律图欲夜不归宿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然而“东丹可汗”下榻在烟花之地可就是惊世骇俗的大事了。此女与那深山中『射』猎白兔的高云云断不能相比,那个求求母后,或可纳为妾室,这个,绝对不行……

“是的,我要生。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要把它生下来。”

耶律图欲抬眼注视了她片刻,淡漠地摆了摆手。目送着小丫头出了门,转身望向敛眉不语的夏如雪,开陈不公的说道,“孤王本就是一颗多情种子,你若心怀不畅,孤王亲自去跟你爹说。秉『性』不合,这门亲事不定也罢。”

图欲赞赏地点了点头,“嗯,说的不错。所谓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有魔,看什么都是魔。我此时便被心魔所困,已是无可救『药』了……”

“我又不是男的,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盖上锅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炭黑,提着一壶烧好的茶走向门口,“管他那么多!来来来,喝茶。”

“不不,木末丝毫看不到爷的样子,只凭感觉。自打爷一进门,我这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站在屏外的耶律尧骨到是将纱灯下的美人看了个通通透透,只可惜隔着一重云幕,只能看个大样。心中暗暗嘀咕:那位穆爷可真够绝的,说不动手动脚,就不动手动脚。成心挑战他的极限吗?

不就是讨厌动手动脚么?这事儿好说!刚好有个想碰也碰不得的。不过这呕啊呕的总归不是个事儿,索『性』学那崔嬷嬷玩儿个邪乎的——来它一出“天人两隔”!

“呵,那是当然,我自会嘱托穆爷帮忙物『色』。回头,咱也当回大爷,若寻着个模样俊俏的,我先付他三年包银!”

耶律尧骨翻身下了马,淡淡轻笑,“主意是你出的,当初是你叫我讨她回来。温儿是你的亲妹妹,天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双手紧扣着剧烈颤抖的两臂,躬下身,努力使对方镇静下来,“落儿,我从没把你当做战俘,当做游戏。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尧骨,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呢?”

“穆爷的意思,是要我把这胎儿生下来?”服三贴猛『药』弄掉这孩子,往后岂不更好做生意?

“丑话可要说在前面,进了门儿得听话。我的人脉,我的地界,我的支应,份儿钱我得抽七成。胭脂水粉,吃的用的柜上记账,到了年底一并付清!”扬起市侩地笑脸,一一打量着崔嬷嬷一手調教出来的绝铯女子,举步走进了人群,“姑娘们都是身怀绝技的人儿,进了我的园子少不了挣大爷们的赏钱。先说好了,不许挑客!我那地方可不比你们那‘辛夷坞’,没那些名流雅士、公子王孙。什么红鼻头、烂眼疮、长虱子、生赖利的,给钱就是爷。去是不去自己想清楚。

疏篱狂燃,火光冲天,斜巷里弥漫着滚滚浓烟。来往的行人屏息围观,耳边充斥着『妓』女们捶胸顿足的哭喊

亦或,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骄横跋扈、杀气腾腾,这才更像是契丹的太子……

“醒了?”明知道是装睡,不愿看他,亦或不屑看他。食指轻轻摩挲着锦缎般的下唇,突然掐起下颌将扭向一边的小脸搬了回来,“看着我——睁大眼睛,我要你看着我!”

站在门廊阴影下的男人轻轻摆了摆手,使人抬进来两只大木箱,提剑撬开盖子,冷冷地笑道,“这些——够不够?够不够买你这多年的口碑?”满箱子的金银珠玉照得围观的姑娘们两眼生光,讲话的那抹柔软的嗓音却叫攥着『药』方的大木落不寒而栗——

“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能有子。个人情况有别,或可早些。老夫且问你,你那‘桃花癸水’可否信时而来?”

心里明白母后不喜欢他,可他不明白,兄弟三人皆为一母所生,母后为什么偏偏就对两个弟弟心生偏爱?

“讨厌我吗?”目光移向抵在胸前的小手。

“呵呵,死人买棺材,货卖用家。这男人要是得了心病啊,单缺这一味安神的心『药』。老身早就看出这翩翩公子不是等闲的人物,你就等着瞧吧,我这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啊,全在这丫头身上了……”

察言观『色』,赶忙给了份“安慰奖”,对着立在一旁的云婆子吩咐道,“去,唤木末出来予贵客奉茶。换件衣服,别把贵客怠慢了。”

“怎么,不喜欢么?”微微沉下脸『色』。

破瓜之身——

“不要——”随便找了个理由,扯着他的衣袖搪塞到,“张灯结彩地出了宫门,就这样回去,我父王必然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