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后,黑暗中出现了数之队伍,弓兵、枪兵、骑兵、亲卫,次第有序、整齐如一,或金甲、或锦衣、或红袍,虽只两百多人,但凛然的杀气却令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当众人见到被守在中央的绣着蟒爪的轿子,无不失声。

透过眼帘的细缝,五个歪眼斜嘴、面目丑陋的男子落入宁采臣的眼眶。藏州五丑,果然是丑的可以,这名号当之无愧。

宁采臣摆摆手道:“没什么,是贫道失礼了,请坐,请坐。”言罢,又忍不住问道:“居士可是天下会会主雄霸?”

宁采臣笑道:“还要感谢道兄。”

宁采臣回了一礼,道:“贫道宁采臣,闻听观主是有道真修,是故想前来拜访,欲交流一二。”

再往上就是渡过四次天劫,宝禁合为灵禁,元灵能够化形的通天灵宝与渡过天人五衰后灵禁合为道种的先天灵宝。

《太上十三盘》分三个层次,分别是六目封神碑、五行转经轮、太上阴阳盘。修士修炼此功法,不但可以强化五脏六腑、打磨肉身,更可以粗浅的以内气驭使天地间的元气攻敌,这已经相当于小神通的雏形,依靠这个法门修士完全可以摆脱正面对抗凡间武者的尴尬,甚至对凡间武者形成压倒性的实力。

是夜

宁采臣一边着手炼制通脉汤,一边研究着手中的画皮和骷髅杖。

“唧唧唧唧。”

话音刚落,宁采臣一道风刃符就趁机打了过去。那鬼怪阴冷一笑,便化成一团滚滚黑烟,任凭风刃透体而过,却是不能对它造成半点伤害。眼见风刃符无用,宁采臣并不惊慌,他早就料到这鬼怪能有那等宝物,肯定有不小的能耐。手一扬,爆炎符紧跟而上,一团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照着黑烟就烧了过去。

“宁君过谦了。”说着,王成又疑惑道,“宁君为何如此装扮?”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恍然叹道:“《古今文字考》害人不浅啊,诸多大儒士子不是下狱就是避祸隐居,想不到如今连宁君都要出家避祸,真真是可恼可恨。朝廷这般作为,也不知我等读书人还有何出路,唉。”

青衫是秀才的标志,等闲人是绝不可穿的,也没有人敢于逾越,毕竟这是杀头的大罪。自弃儒入道,一路来宁采臣都没有碰见这样的情形,却忘了晋源城是军事重镇,盘查之严远甚其他城池。

宁采臣解释道:“修道并非要绝情寡欲,一样可以娶妻生子的。况且孩儿此去,三年两载之间就能回来,母亲大可不必担忧,孩儿都记在心里呢。”

小白低低呜咽了声,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眸缓缓滚落,靠在宁采臣身上的前肢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衣裳。

神强则体壮,体虚则魂弱,肉身和神魂从来都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宁采臣本就六感敏锐,如今神魂壮大,各种感官显现的效果就越发明显。

往往刚一打开命宫,神魂也就被击散了。所以修士在养气境的时候就要开始养神,一步步的壮大自身的神魂,达到能抵御内气冲击为止。

见宁采臣告饶,周国建才笑着道:“这才对嘛。”顿了顿,又叮嘱说道:“这白狐狡猾的好,别看它楚楚可怜,一不小心就会被它逃了。为了抓它,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逸仙可要防着点。”

12猪:对应手少阳三焦经,在腑为三焦。

清早,宁母一醒来,守在一旁的宁采臣便发觉了,他温声相询着,虽然已将恶道除去,但也怕母亲留下后遗症。眼见宁母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不由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第四级是铁甲尸,少数躲开道人追杀的跳尸,几百年中或躲在古墓中努力苦修,或食得珍品花果,修练而成,浑身上下都被角质包裹,形同铁甲,可轻易抵挡低级法器和粗浅的术法,相当于命宫境的修士;

将泥偶收起,宁采臣正待回屋,却猛地察觉又有鬼物自远处飞奔而来。

效果不错,至少比金胖子见效快了许多。宁采臣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再连着喝上几天,母亲就能完好无恙了。转头又见阿宝舔着嘴唇,直勾勾的盯着酒杯,宁采臣笑道:“阿宝,来,你也喝几杯。”

噹噹噹!铿锵作响。

来得好。

宁采臣苦笑了声,这烫手货还不能不接。至于打不打,到时候看情形。总不能明知不敌还上去找虐,他可没这个嗜好。当然了,本心上而言他还是想见见这个耳闻已久的剑客。按原本的轨迹自己可是被他吓的不轻。

大道三千,先天四十九,其余皆为后天。《太上两仪一气得道真经》证得就是先天大道,而且可证见的就是五条,占了先天大道的十分之一都不止,由此可见其珍贵。

想起母亲关怀备至的温暖,想起金胖子真心诚意的友情,想起遍及江州的名声和赞誉,如此种种,对前世命运坎坷的自己而言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来之不易,为了修道,就这么放弃,真的值得、舍得吗?

若能达到引气境则寿元达到两百岁,神魂合一寿数增加为三百岁,金丹期的宗师寿命达到了六百岁,阴神尊者能活到一千二百岁。至于元神之后的,燕赤霞也不甚了了,概因他如今也不过刚刚到引气境,而其因缘巧合得到的《两仪一气经》也是不完整的,对于元神之后的除了笼统的零星说法,其余的根本就没有提及。

一直默默观察的燕赤霞眼中精光一闪,心道是时候了,蓦地舌绽春雷,爆喝道:“逸仙,还不放下包袱,奔向新生。”

金圣叹本就垂涎欲滴,闻言立刻接过紫葫芦,连连灌了几口,才一入腹就两眼放光如见了美女一般,惊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说着又恋恋不舍的把紫葫芦交到宁采臣的手上。

宁采臣摇头失声笑了起来。这样的事情,自交往以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宁采臣已然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不过金胖子虽然学无所成,但作为朋友却是不错的。这些年来不改初衷一如既往的,也只有他了。

杨天恍若未闻,悲天悯人般叹息道:“该知道的尔等也已知道,想来也能瞑目了。也罢,本官这就送尔等上路。”

说话之间,杨天负背

的双手随意一放,一股凛然的杀机立时弥漫开来。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众人就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杨天牢牢锁住了一样。难以躲闪。

宁采臣虽在身上打了数道金刚符,但不知为何心头依然隐隐不安。女孩儿这会也猫到了他的身后。

“吼!!!”

一声沉重如鼓,滚动似雷的虎啸突兀而起,仿佛大虫出山,摄人心魂,令人肝胆欲裂。在场诸人更是人人色变,他们虽早知杨天是天下第一人,却从不曾想到杨天会如此厉害,单是一声虎吼就叫他们忍受不住,两股颤颤,几欲逃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杨天就已出手,背一扬,人若仙鹤风驰电掣般扑入人群,数十道拳影一触即发。护着众人的金刚符,黄光连连闪烁,几下之后就黯淡破碎,惨叫声中,江南七怪等人如沙袋般都被打飞到空中,又重重的落在地上,低低的呻吟着。

就在这时,一缕剑光自黑暗中乍然而起,决绝而又惨烈的刺向杨天的后背,这正是夏侯锦的拔剑术。与此同时,宁采臣双手一旋化作火轮,这火轮一出,似乎连空气都燃烧起来,吱吱作响。他脚一踏,临空而起如踩天梯,自上而下直击杨天的脑门。

“来得好。”

杨天脸色不变,从容一顿,变鹤为松,脚趾下抓,径直扎根于地。抬手之间,噹的一声将夏侯锦的长剑拍成几截,顺势一拳轰入夏侯锦的前胸,金刚符黄光刚一亮起就消散一空,竟是连片刻也不曾挡住。

拳至!人飞!

夏侯锦面如金纸般躺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杨天拔地而起,迎着宁采臣的火轮又是一拳。

轰的一声,火光迸射。

如倒栽葱般,宁采臣被生生震飞了出去,几个翻身落在地上,连退几步方才消去那股刚猛的力道。

身在空中的杨天同样被打落在地,双脚陷入地面半指有余,但见他焦黑的拳面朝地一砸,一缕火花落在了湿地上,蒸腾起一片水雾。

宁采臣运行木轮回复自身的内气,内心惊诧无比,五行转经轮中的火轮竟然连奈何不了杨天,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刚刚看似平手,可他心知肚明,打出火轮之后,无论是金轮还是火轮都只能再出一击了。虽如此,他却面不改色道:“杨居士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样的手段是留不住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