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懂礼数,更不是要敷衍孟四娘的一片心意。只是她清楚这套戎装的主人是杨四郎,而非孟四娘。

千雪忙站起身,拍拍手,作揖道,“夫人,王爷。”

二人把七倒八歪的杨四郎好不容易才弄回屋子。千雪刚欲转身,一只手握住她的右手,她讶然,忙用力挣脱,谁知被躺在床上的四郎拽的越发紧了。眼见孟四娘从外屋打水进来,她急道,“杨四郎,放手!”

千雪回头瞪他,身后一杯酒端着她面前。六郎道,“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嘛?怎么急着要走呢?”

千雪笑道,“你脑袋里除了这些儿女情长,就没别的了?”

满婷没听清,道,“小姐说什么?”

她大胆的回看他道,“我知道王爷不会,更何况我和王爷无冤无仇,王爷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哈哈---!”她身前的几人同时哈哈大笑。就连前面走着的赵恒都回过头来,脸上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宋太宗道,“起吧。”

“以后?”柴郡主不解,笑道,“那以前呢?”

千雪一回府,杨夫人,杨令公,以及杨家众人便迎了上来。

他的手伸向她的领口,猛地扯开---

“千雪呢?”郡主惊呼。六郎向四周看去,却寻不到她的身影。清秋和知瑶也焦急起来,方才她还牵着她的手的?

千雪抬眸,不远处的凉亭处有两个人影,正是清秋和知瑶,喊了一声,便向她们招手而去。五郎和七郎忙跟去,六郎,郡主也去凑热闹。四郎眼神盯着千雪,脚步却不动,四娘体贴道,“咱们也上去瞧瞧。”语毕,迈向凉亭。

她坐了下来。六郎道,“再有两日便是父亲的生辰了,眼见我要和郡主成婚了。这段日子因为小七与三哥的事情,一直未能与你聊聊。那日在酒楼,见着四哥对你的紧张,心中明白了几分。便亲自去问及了,四哥道,你总躲着他,还说常又见你与五郎,七郎亲近,猜不透你的心思。今日也没外人,我当你知己,你也把心中所想与我说说。让咱们心里也有个底。”

五郎舒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柔声道,“千雪,你是个心性直率之人,六哥说的对,以后那种地方还是少去,咱们并不反对你与清秋交往,但至少不是和咱们较着劲的去结识朋友,懂吗?”

她看着前面的刀剑碰触的噼里啪啦之声,心中顿时没了方才的平静。因为看那交手的情景,好似那五六人的功夫在七郎,莫绾姬之上。正值焦急,从旁边突地过来一人,眯起眼睛看她,千雪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退后几步,转身便向楼上跑去。

千雪道,“清秋,知瑶姑娘可在?”

千雪胡乱的摇头,嘴里念叨着,“宋真宗---”她居然惹上了未来皇主宋真宗---

倒是也不能怨司徒远,他虽终年东奔西走,结交朋友不少,但亲密者并不多。遥撵宏绪算一个,但却遭逢辽宋关系紧张,联络也甚是不便。想来,信中所诉,也是从遥撵府里得知,并非初雪本人。

千雪不理她,对六郎道了声谢谢。六郎道,“把这酒楼弄成这样,咱们也不能待了。”

“四哥?”千雪瞠目看着地上双目瞪着的侍卫。这是她第一次见死人,活生生被打死之人。

千雪对她摇头,微微对王御作揖道,“我只是个过路者,今日闻得清秋姑娘在这里,特来一睹芳音。”说完,她近身到清秋前道,“可否请姑娘为我主弦?”

说着,五郎看向千雪。千雪看向知瑶,知瑶看了看清秋,似乎有些莫名,旋即跨出一步道,“这位姑娘是想听我们弹琴吗?”

“买什么?”满婷更蹙眉了。

千雪微微一笑,她知道,自从上次她清楚的在郡主面前表明自己和杨六郎的关系后,郡主便对她另眼相看。没有身份之别,把她做最好的朋友。先前,她本是不喜欢她公主般的傲气,但渐渐的,她才发现其实这位后周公主是有口无心。也许正是如此爽朗不加掩饰的性格,才让杨六郎欣赏爱慕的吧。

六郎皱眉道,“怎我一来,你就要走。不是恐我对你逼婚吧?”

千雪道,“我明白,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但有一件事,你也必须明白,将来你终会成为和你大哥二哥一样的人,上战场杀敌。那是你的责任。所以有些事你迟早都要面对。杨七郎,你只能振作,不能退缩。我虽不是男儿,但自小,阿爹便教我,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从小生在将相之家,有些道理,你比我更懂,不是吗?”

“告诉我,七郎究竟怎么了?”她看向五郎。五郎盯了他半响,道,“皇上打了他一百军棍!”

闻言,两个人同时向他靠近,六郎撒腿便跑,千雪和柴郡主笑着追逐在他身后。

五郎低头仔细盯着她,眼神有些异常,仿若很痴迷,又仿若很欣赏。千雪心中一阵火热,他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瞧她。脸上泛起红晕,眼神不知是该离开,亦是停留。身体又被他这么扶着,胸口对胸口,呼吸近的可闻,真不发生点什么,倒是她不解风情了。

“不行!”千雪猛地抬头,对上四娘的眼神,道,“千雪不能!”

跟她较劲是吧?千雪正欲用力,忽听得前面传来声音,“五弟,原来你在这里?”

“紫笋茶。”

千雪迈步进入前厅,但见杨继业和杨夫人立坐在正面位,杨四郎,杨五郎,杨七郎,孟四娘站立在杨继业的左面,杨六郎和柴郡主跪在杨继业面前,而右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紫袍,头插冠玉,面貌美拙古雕,正用手捋着他下巴处大约一扎长的短胡须。

千雪低头瞧着,见上面写着什么天下太平,小亭记,三十六变等等之类的名字。千雪心想,她对戏剧一无所知,京剧,晋剧,河南梆子她都听过,可也只限于听着乐乐。她倒是在大学时候新年晚会上表演过一段黄梅戏。估摸着现下还没流行呢?

杨七郎摸着下巴,笑眯眯趁机向她脸颊亲了一下,然后急忙奔出门外。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啊?她不了解他,不对,不是不了解,是太晓得他将来的结局了,七子出战,六子归!他虽没死,却被俘为辽国驸马!虽也被后人奉为英雄,却是颇有微词。她可不愿和孟四娘苦守寒窑十六载,最后变成三女争夫!

千雪瞧着他,不明白。七郎沉思了一会儿,道,“爹爹,大哥,二哥,三哥,整日地忙碌着朝中之事,我看在心里,却帮不上忙。四哥,五哥,六哥他们虽还没正式为官,可也武功诗书样样精通,常常与父亲商议抗辽之事。我就不同了,我好武却读不通那些兵书,大哥他们常常嘲笑我,当然他们并没有鄙视我的意思,我知道,除了八郎,我最小,他们宠着,爱着,让我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可我不是胸无大志,我有,只是插不上手,也不知该如何做起。”

正叹息着,满婷端着热茶撩帘进入,见千雪蹲在地上,急道,“小姐,你这是怎么得了?”

杨继业道,“无须多礼,自你入府,还未曾与你絮聊,今日听六郎说你们在这里切磋诗文,特意过来凑个热闹。”

六郎喝道,“司徒千雪!此种大逆不道的话,岂是你能乱说的,快把文章拿来!”

“不用看了。”杨六郎突地在她身后出现,脸色表情沉重的走过来。

“啊!”千雪大叫着,回头便往内屋跑。身后是众人的缄默好奇,旋即哄堂大笑。

那男孩上前推开了门,不一会儿,门里跨步而出三个人,一个头戴冠花,端庄典雅,但也不失美丽威严的女子,不用说,这一定是杨夫人,佘赛花。一个穿戴简朴,双手横于胸前紧随佘赛花之后,身旁还站着一个手握金枪的十几岁孩童。

哎---

郡主掩唇笑道,“同你耍笑的,快去吧。”

千雪忙捂住不舒服的肚子溜进小树林。

刚起身,突闻身后的被雪覆盖的草丛中,有东西支支吾吾。她探身到前拨开雪层,一瞧,里面竟躺着一只白绒绒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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