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和吕芮是在杨昊和孟博昌密谈时由孟博昌族弟孟迪护送进城的,两个人把永丰置办的全副家当都带过来了,光行李就用了七辆马车。杨昊送走孟博昌赶回内堂时,晴儿正和小鱼手拉手互道离别情一起抹眼泪,吕芮也陪在一旁哭的眼通红。

小鱼也不懂杨昊在忙什么,但她确信杨昊是在忙一件有意义的大事,她默默支持着杨昊,任劳任怨从无半句怨言。

“工厂”是刺史杨大人起的名字,意识是工匠们在一起工作的场所,之所以在前面加个“小”字,是因为将来还要建一座比这更大的“工厂”。这座在刺史府后巷一座破旧小院里创办的工厂,起初只有五名师傅和十二个新手。。。创办之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仅仅一个月后,“小工厂”里的毛毯产量就超过同等规模作坊的三倍,而成本却减少了三成。

孟姓女子闻言脸色一变,喝道:“那你还等什么?”

傅义冷哼一声:“你就是掌柜的?我们奉命搜捕一个犯人。这是知县大人签发的搜捕令。”“搜捕令,哈哈……”光头“嗤”地一声冷笑,“老子这里做的是正当生意,没有窝藏犯人,几位官爷还是别处搜吧。恕不奉陪。”光头冷着脸甩了袖子就走,身后四个伙计则持拦在了傅义面前。

小鱼醒后,心中担忧杨昊的安危,又怕章夫人知情后念及旧恶不肯放她出门,于是她收拾了衣裳盘缠,丢下一封书信,连夜出了杨府。

丰安现在总有右军两个营、巡城营和刺史府卫队,合计两千八百人,加上驻守九娘关的三千三百名士卒需要丰安支付一半军饷,这就意味着在四月初杨昊就一次要拿出三万一千一百一十两白银。现在的问题是银库里只有三百二十八两七钱银子,买米熬粥还够,发饷那是大大地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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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种声音太刺耳太揪心了,他慌乱地丢了巨斧,起了一杆被血浸湿枪杆的长枪。十余年苦练的杀人本领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眼看着一个个对手倒在自己的枪下,杨昊感觉到了一种透彻心扉的可怕虚空,他的心中一片空白,他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有血有有感情的人,而是被他手中的长枪绑架了,现在人和枪已经混为一体,变成了冷冰冰的杀戮利器。

“老师,有何不对吗?”杨昊也慌了神。

“刘熙敢公然追杀她,这证明刘毅峰反心已定。。。大人不可再犹豫,请早做决断。”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将军在一干将校的陪同下,登上了水泊西北角的一座土台,他极目眺望西北方向,不禁吁叹了一声,说道:“我董八成戎马半生,跟自己开仗这还是第一次,这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王崇文听到“公主”二字,脸色微微一变,继而笑道:“先生若是喜欢,学生就多备些让先生带上。”说话时给一旁的侍者递个眼色。侍者刚要动身,薄仲彦喝了声:“慢。”

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内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校提着灯笼走进瓮城:“判官大人闻听张长史出城特来相送,请长史大人到城楼一叙。。。”车门打开,身着便装的张呈跳下车来,小吏取过垫脚,一名红颜少女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跟着下了车。

这天一大早,永丰城百姓家家门前柳,再家家煮上一篮子蛋,点个红心然后在太阳未出山前散发给左领右舍和亲朋好友。吃过早饭后,男男女女盛装出游,到城外的小阳河畔踏青、观柳。

王仁通被独自一人关押在一个矿工居住的地窖子里,这个七尺见方的地窖里有四个土台子,挤着八个矿工,入口处放着一个盛屎尿的罐子。王仁通初一进来时差点被地窖中的骚臭味给熏晕了过去。地窖又黑又湿,冷如冰窟。整整三天三夜,除了两餐饭,任何人跟他说一句话。

孟博昌打了个哈欠,道:“扫除天下的大事自然急不来的,咱们先在永丰站住脚跟,以此为据徐图发展,等羽翼丰满时你我提一支劲旅南下勤王,那时各地义士群起响应,大事定然可成!”杨昊见他说得轻松只当做是句玩笑话。不过稍稍停了一下,孟博昌却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春三月,大总管会在永丰召集宝历社无面会,到时腿脚放勤快些,说不定就能升你为横刀了。别小看了横刀,如今各社可都是横刀当家。”

杨昊正要解释,忽然门帘掀起,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闯了进来,晴儿随后也跟了进来,一脸的焦灼和无奈,她进屋后看杨昊垂手站着,更是眉头紧锁。。。红衣少女跪在桌前,低首垂泪道:“请孟将军不要为难杨大人,父亲是我私自放走的,您要杀就杀我吧。”

秦思虎诡异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晴儿,说道:“病、毒都是有灵的,它们专会趁虚而入……想必大人近来公务繁忙太过劳累了。。。”

“万你娘个头!”二赖话没说完,头上又挨了张呈几巴掌。。。

“卑职正是韩遂,曾大人,早就盼您来啦。”韩遂显得很激动。

别过韩遂杨昊急来找晴儿,晚宴时,队正们一再要求杨昊将晴儿请出来,杨昊让厨娘去叫人,好容易晴儿才肯露面,且破天荒地脸上露出了笑容。杨昊正觉得脸上有光,她却只陪众人喝了一杯酒就退了出去。

一支羽箭擦着杨昊的耳朵飞了个过去!

杨昊冷笑道:“怎么,还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说罢他用刀敲了敲桌子道:“要不要我喊你们大人过来?”二人闻言慌忙摘了面巾,连连叩头求饶。

小鱼看到自己醒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她只勉强地笑了声,起身就往外走。杨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为何对我冷冰冰的?”小鱼挣脱了他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里有?夫人吩咐过,你一醒立即要禀报她的。”对于这句话,杨昊却有些不信。

“哦,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吴臣心里一震,顿时清醒过来,他急忙赶到半里路外的仇士良书房。变之后仇士良身兼数职,内外大权一把抓,人突然就忙了起来。但不论忙到多晚,他都会在新组建的金龙甲护卫下回左军大营歇宿。

“什么身份?”杨昊茫然地问道,随即话锋一转顺着大汉的话往下说:“我承认,我承认,我就是那个……对,我就是他,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住手!”杨昊喝道,忙慌下马来拦。张义瞪了他一眼,只做没听到,起狼牙望定梁海的嘴,便捶了四五下。梁海顿时满嘴是血,昏死了过去。

一直挺腰端坐的文宗皇帝李昂突然间神情委顿,身子一晃差点摔下龙椅。

“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富叔让我回来报讯:部里传来消息,咱们公子爷要升官了。银州别驾,过了年就上任。”

惨呼声接二连三地传来,手持利刃的甲士恰如猛虎冲入了羊群,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被杀懵了的太监们许久才缓过神来,这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啊。为了保命他们只得奋起抵抗,他们用手抓,用牙咬,用头撞……

“小人正是。”郗志荣说话时面无表情。

“何事?”韩约说着话便在虎威座上坐定。门口涌进来一群衣甲鲜亮的锐士卒。个个手持钢刀,杀气腾腾。

韩约又对杨昊说道:“这个人即刻收监讯问,刺客同党未落网之前,你们且不可有丝毫麻痹大意。这几天大家都不要睡觉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歹把这关扛过去。”杨昊应声退出,将太监交付军中判官先行讯问。

“什么?”祁墨猛然一惊,随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她是来杀你的?摩纱的大当家来杀你?!哈哈,呆瓜你傻了吧,八大当家各自统领数百杀手,她要杀你,还用得着亲自动手?你就是拿银子去请她来杀你,人家也未必愿意呢。。。”

“你是什么人?”杨昊冲着躺在地上的刺客喊了声,刺客一动不动。

两个孩子的身后跟着一位花白头花的布衣老者,老者笑呵呵的,面色和善,但双眼中出的凌厉的目光,却使人一看便知是久居官场之人。

王絮儿也笑了,“既然是仙姑定下的规矩,我们少不得还要遵守。。。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二人说着话,手牵着手走进了塘边小亭中,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