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开下门……”

毛腾笑道:“脸皮厚些,总就可以了吧。这样,你在太仆那里要批办的公文,我来替你,你只需帮我认识下张轨就行。”

刘舆一愣,笑道:“公举,你一个宿卫军官。和这些士族素无瓜葛,为何竟想搅这趟浑水?”

小烈马背转过身,带着抽泣恨恨地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石勒?呵呵……他或许现在还在河东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吧。或许现在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只是自己也记不好,记不得他以前是叫什么名字了。不过,那个灭亡了西晋的刘渊父子,应该还在洛阳吧。只是洛阳城这么大,文武官员这么多,自己又何苦再去打听这两个实际上的人质。

朱默拉下脸来,说道:“荣晦,见者有份。其他的人怎么讹你,跟我无关。朱某只是蹭口汤喝,你就这样吝啬?”

朱默一脸正色,迟疑了好半天,这才说道:“嗨!公举,反正我们来这里也不是喝酒的,找个小姑娘先乐乐吧。”

毛腾笑道:“朱兄果然老当益壮,不过小弟不好那一口。”

楚王大笑着停下马来,万春门已在眼前。

“缓步进攻,不要有太多伤亡!”李肇一边下令,一边派人查看着行馆的动静。他虽然接到公孙弘传达到的楚王进攻指示,可毕竟他也不大相信越骑营会胆大包天到去给风牛马不相及的死人汝南王报仇。可毕竟上命难违,李肇只好用徐步缓攻的手段,静观事态的发展。

卫士将潘岳提到城下一个房间内,只见一个雄壮高大的背影昂然而立,斗篷内隐隐可见饕餮壮的铁制护肩,就算从背面也能看到他如猬皮般桀骜倒立的虬髯,这样的人物就算只见过一次,也足以让人难以在记忆中抹煞。潘岳用力吐出口中塞着的破布,急忙喊道:“王驸马!”

楚王终于大发雷霆,一把将信扔给公孙弘和岐盛,豁然而起:“诛贾难,杀朱易!公孙弘,速发我部士兵,联合李肇等人,就说越骑校尉朱默暗通汝南王,先杀掉他!”

楚王一抬头,道:“你是说孤王的‘北军中候’一职?”

朱默板着面孔,朝公孙弘说道:“东安遇刺,洛中震惊。廷尉已经在严查此案,公孙先生可不要胡说。”

次日,毛腾和朱默接到马咸的来信:

来人一骑如飞,面带朴朴风尘,正是殿中中郎孟观。楚王皱起眉来,已是面露杀机。岐盛大声道:“孟观,你要反了吗?”

这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可是正气凛然。王衍一家不禁侧目,司马繇转身一看,院外一个高大的男子昂首而入,竟是那日在金谷园见过的神箭手毛腾!

杨骏来回踱步,忽然看到侍中傅祗进了来,慌忙道:“子庄,你是朝廷重臣。如今楚逆作乱,如何是好?”傅祗道:“太傅莫忧,我去唤武尚书一齐进面圣,看看内究竟是何动静。”杨骏连声道:“好好,子庄速去!”朱振连忙道:“主公,内显然已经被乱党控制,怎么能让傅侍中去那里?”杨骏急道:“哎呀,他们要害的是我,子庄去也无妨。”傅袛点头这就去了。朱振看到傅袛走远,这才哭丧着脸道:“主公,如今僚属众人都已经逃得干净,傅袛是主公唯一可以控制住的朝廷重臣,这一放他走,他焉能回来?”

晋惠帝一愣,却只是讷讷地看了贾后一眼。贾后道:“段广乃杨骏一党。来人,先将他押下!”两侧的殿中卫士这就上前押下了段广,段广连忙讨饶道:“圣上,娘娘!杨太傅乃是太后父亲,又无子嗣,怎么会图谋不轨……”话未说完,嘴已经被捂个严实。

冬春之交,天气尚未转暖。这时代有支腿的床还没有流行开来,都是铺在地上垫高一些的睡榻。毛腾看着内屋整洁的睡榻,心念一动,翻开兽皮的垫子,却看到以前被自己割成两半的席子已经被沅儿一针一线地缝在了一起,缝口是一条红线,不禁回望了沅儿一眼。沅儿脸一红,又低下了头来。

董猛翘起兰花指,带着鄙夷的神情对郭彰道:“哎呀,咱家不是说那张少傅深谋远虑了嘛。事成之后,皇上龙椅稳坐,皇后娘娘持国政,还不是想封谁就封谁啊。你们还计较这**毛蒜皮,真是太没眼光了!”郭彰顿时笑逐颜开,翘起大拇指道:“哎呀,

“吊丧。”毛腾答道。

公孙弘哼地一声道:“一寸长的小竹人,不就是个‘符’字嘛。符节乃极尊贵的物事,岂是你这种小人物能送得了的?我家殿下忠心为国,怎会有甚非分之想。恐怕你是想诬陷于人,加害殿下吧!小的们,抬到后院地道,饿死他!”

过了一处村寨,毛腾搡了搡她,示意叫她下马。陈绰没好气道:“我二哥人在城里,你把姑娘丢在这里,就做不了好人了。”毛腾心中一阵发毛:“什么城?”陈绰却嘟着嘴,赌气地道:“姑娘我偏不告诉你。”

“那你是什么人?”少女瞪大了眼睛,问道。毛腾坏水涌了上来,笑道:“我姓郝,表字上郎下君。既不是坏人,也不是无赖。是个忠君爱民,仁义无双的好公差。”

当时桌凳还没有流行,毛腾对坐榻很是不习惯,看到那马扎顿时就喜出望外,坐了下来道:“刘先生见笑了,那物事到了没有?你交代的事,我可一点没忘啊。”

能代替了老君侯。而这一切的源就是高门士族把持朝政,高门士族的领袖,便是这杨骏,推翻了他,才能实现一个唯才是举的新世道。”

贾谧皱眉,刘舆道:“我们都是为圣上和皇后娘娘分忧之人,鲁公你想想,圣上喜欢听话的臣子,还是喜欢专断的权臣?哪怕才干和忠心都能比得上诸葛亮!”

孙秀的歌声满怀情意,入木三分,轻筠看他的眼神,亦是深情款款。众人连番侧目,毛腾却是越听越悲,不过他总算定力极好,只是附和着他人的喝彩,抬起头来,却看到轻筠又在看着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地闪烁神情,毛腾不禁失笑出声,只能再灌一杯酒掩饰尴尬。

石崇接过诏书,小心翼翼地藏进里衣内,向刘舆翘大拇指道:“这一定又是庆孙先生的主意,有庆孙先生为谋主,何愁大事不成。”刘舆摆摆手道:“不过旁枝末节,为圣上分忧罢了。我们名正言顺,有鲁公和石兄这些忠臣,才是成事的本。”贾谧点头道:“有贾某和姨母的名位,石兄的财帛,庆孙的智谋,现在还有孟、李、朱、马、毛这些勇士,我等清君侧的大业,定能马到功成。”

老将文鸯擦拭着自己的长枪,对身旁的老仆说道:“门外那个年轻人,还没有走吗?”

“尚书王衍?你到底是什么人?”毛腾眉头一皱。

孟观冷冷地抱拳道:“多谢鲁公!”

贾谧沉思片刻,又扫视了下四周,缓缓道:“两位各自喝的第一坛酒,就算是黄衣美人的酒。可惜都只喝了半坛。紫衣、红衣、青衣、绿衣四美人的酒虽然都坏了,但毕竟是被两位壮士拿走了的。而白衣美人的酒,却被她自己给扔下去摔了。所以贾某觉得,夺了哪个美人的酒,哪个美人就归谁所有。而黄衣美人和白衣美人,就只好由石兄处置了。”

陆机道:“当年我初入洛阳,以为文采冠绝,恃才傲物。听说左兄在撰写《三都赋》,陆某曾讥笑于他。后来左兄赋成,洛阳人纷纷传抄,结果洛阳的纸都被卖光,弄得纸比金贵。陆某有幸一观,方才顿生敬佩,羞愧之极。”

刘舆满目自信地说道:“杨骏优柔寡断,胆小怕事。他既成不了霍光,也成不了梁冀。他走的路,倒跟后汉的何进是一模一样。”

陆机顿时皱起眉来,刘备是涿郡人,逢人便说自己是中山胜王的后代,可是没想到中山胜王却真有后代存世,却偏偏还就在这酒席中,这让陆机的论点充满了破绽。

孟观一抬头,顿时惊呼一声:“拜见鲁公!”猛地就望楼上深深一拜。朱默和毛腾一愣,朱默赶紧也拜了下去,可毛腾却愣了愣神,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