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老爹就带着我逛起了电器商场,从国美到苏宁,一家家的看过来。导购员们倒是舌灿莲花,把一款款商品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爹有些意动,想着自己手机也用两年了,该换部新的了,于是在介绍下买了部新手机,又询问导购有没有适合女的,顺便为我娘也买了一款。

听到父亲这么多年的成绩,我不禁也有点欣欣然。毕竟当初师父不准我用医术道术牟利,我确实没什么来钱的手段,而且修炼之人讲究“法、财、侣、地”。“法”者,是修道的方法;“财”者,既指自身资本这种内财,也指自身在俗世中的一切开销这种外财;“侣”者,是要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地”者,要近山林,远城郭,有活水,有长青之树。可见“财”之一字,对于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道者,作用都是不可估量。

又留了一宿,师父向我爹辞行了,说让我在家待一段时间吧,他要出去打点些事情,并且嘱咐我记得修炼,不要懈怠。我点头应是,然后和父亲一起送别师父。

原来瘦金体是宋朝有名的书画皇帝宋徽宗赵佶所创,字是好字,人也有才华,可是不务正业,只好收集奇石花鸟,留恋于胭脂脂粉之中,把朝政都交给奸相蔡京、宠臣高俅等一辈人把持,以致民不聊生、民怨沸腾。最后金兵攻进都城,北宋亡了国,自己也成了阶下之囚。

不一会儿,我就感到两腿发麻,半睁眼看了下老道,他还是和刚才一样纹丝不动。我轻轻地用拳头捶了捶大腿,感到略微好些,可是手一停,就感到酸痛好像又多了几分,不禁咧了咧嘴。这时,老道的声音传来:“才这会儿就忍受不住了么,以后的日子更辛苦也更艰难,难道你想放弃?”

松纯抱起允瑄,示意殷父殷母坐下,然后让小沙弥上茶,说道:“这孩子出生时未成足月,所以先天体虚。你们去茅山,他的缘分在茅山那里。”

说罢关好观门,刚准备走出院子,忽然想到小时候的游戏之作,那几颗装在旧磁坛埋在花底下的丹丸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就在院子里找了个生满锈的铁锹,然后把坛子起了出来。打开坛子,只闻见一阵芬芳沁人心脾,白玉珠子般的丸子水灵灵的,于是找了个白玉瓶子把12颗丸子装在其中,放在衣服口袋里。缺少了花的滋养,要保持药效不流失,只能由我随身带着,时时用元气孕养了。

走出院子,到前殿,父亲正在和掌教说着什么。说起来这些年父亲给茅山也捐了不少香火钱,更因为我的关系,和茅山上的掌教是熟识,每年掌教也会让我带点春茶给父亲。见到我过来,父亲跟掌教告了声罪,我也与掌教告辞。

父亲驱车送我往火车站。父亲现年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路嘱咐我:“在外面不要怕花钱,要知道吃亏是福。”我虚心地听着,知道这不光是父亲经商也是他人生的智慧:“不碍事的,以前师父带我拜访的那些故老还在,我这次去先拜访他们,他们也会仔细着我的。”父亲“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检票进站,我挥手作别父亲,也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因为买的是软卧的票,车厢里环境还好,我摆好行李,就脱下鞋仰躺在床上,闭目养起神来。

车途经徐州,突然列车里的广播响了起来:“各位乘客,列车3号车厢内有一男乘客吃东西时被食物卡住喉咙,情况危急!希望有医生同志能来帮忙!”我连忙起身,赶往3号车厢,这时广播里还在播放着公告,车厢里也很是嘈杂,我挤了好久都没挤过去。

救人如救火,这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鼓荡起体内的元气,愣是从人群里挤出了一条通路。

这时,我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挤着喉咙,脸色涨得通红,旁边一个三十多岁、衣着朴素的妇人趴在他的身边,着急地呼喊着什么。

我一边跑一边叫:“我是医生!周围的乘客还请让一下,让周围的空气流通!”乘务员也猛然醒悟,开始疏散起围在病人旁边的人群。

我蹲下身子,运起体内的元气,开始检查起来,病因很明确,异物卡在气管里引起的呼吸不畅,如果不及时取出异物可能会出现肺水肿,严重的可能会导致呼吸衰竭。

我把他扶起来,让他俯卧在椅子上,然后运气于掌,使劲在他背后拍了一下。他猛地咳了一声,一块小的骨头随着咳嗽带着一丝血丝被吐了出来。然后我手不停,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这时病人已经平静,通红的脸色也恢复了过来,呼吸也顺畅了。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妇人着急地呼喊着。

“我……没事……”男子虚弱地应了一声。

我把他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嘱咐了一句:“以后吃东西时慢点。”妇人见得老公已经没事,连忙对我鞠起了躬,连声说着感谢。我侧过身子,不敢受她的礼:“只是举手之劳,你还是快去照顾你的丈夫吧,给他喝几口水,小口小口喝。”说完我走回了我的车厢。

医术几年不用,竟然有了点生疏,这可不是好现象啊。那几年师父还在的时候,带着我考了职业中医师资格证,现在还在兜里装着呢,这吃饭的本事得勤练啊,我对自己感叹了一句。

不多久到了晚饭时间,我刚准备去餐车吃点东西,就看到刚才那对夫妇带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我,显得很高兴:“这位小哥,刚才可多亏了你了,没有你啊,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碰巧遇见而已,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谦虚着,他们邀请我一起去餐车吃饭,我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才说起来,这两口子是要外出打工,带着的小女孩才五岁,到了入学的年纪了,才把她一起带了出来,准备找个好点的学校。我闻言点点头,逗了逗可爱的小丫头,一看到她就想到了当年的干妹妹梅蒋雯,现在出落的水灵了,竟也知道男女大防,不和我亲近了。

又问起我为什么一个人北上,我说:“我是应届的大学生,准备去北师大报到。”他们称赞道:“那可是座好学校啊,要是囡囡以后能上那么好的学校就好了。”语气里有艳羡,也有对女儿的期望。

我附和道:“会的会的,小丫头最聪明了。”小丫头竟也对我露了个笑脸,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我得瑟地“诶”了一声,就张开双手要抱她,小丫头也不认生,扑到我怀里,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跟小丫头的父母打了声招呼,领着她到我的车厢。从行李箱里拿出电脑包,把电脑拿出来给她放起了动画片。说起动画片,又想到三个哥哥家那几个不省心的孩子,只要我在家,就吵着要到我家来玩,这些动画片就是下着给他们看的。

小丫头看得很专注,不时还被卡通人物逗得大笑。我躺在卧铺上,把小丫头抱在身边,一手抚着她的头发,嗯,很满足。

期间小丫头的父母来看她,想要带她回去,一看这一大一小打成一片的样子就没提。趁小丫头不注意的时候,我轻轻在她头上的几个位按摩着,相遇即是有缘,何况这个丫头和我这么投缘,就帮她一帮,以后不管学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电脑总是会没电,小丫头还是依依不舍,天已经晚了,我便催促她睡觉。她父母出来打工,条件肯定不是很好,买的还是坐票,与其让她回去和父母一起受罪,不如让她睡我的床铺就好了。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着她入睡,待她睡熟,我给她披了一件衣服,然后在铺子的另一边开始打坐调息。

夏天天亮的早,四五点的时候,就已经很亮堂了。周围也渐渐传出悉悉索索的起床声、洗漱声,小丫头睡得浅,也醒了,我就带着她去找她爸妈。

回到自己车厢,翻出洗漱用具,解决了自己的卫生问题,就去餐车带了几份早饭,自己留了一份,其他的给了那对夫妻。

这时,父亲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问我到哪儿了。我回说:“刚过黄河,到北京还有一段时间。”他又叮嘱了两句,挂断了。

列车继续飞驰,耳边传来车轮与铁轨接触的声音,很有节奏。

我拿出梅小妹送我的mp3,带上耳塞,听起了传说中的流行音乐,里面都是她自己喜欢的歌,我仔细地听了一遍,把大部分男歌手的歌都删除了,或许是同相斥的原因,我对男歌手唱的歌都不怎么感冒。不过,里面有一首she的superstar,让我很是蛮喜欢,是这些歌里面听得最多的。

时间就在火车的走走停停中流逝着,我闭着眼,轻哼着歌,指尖敲打着桌面,直到广播中再次响起乘务员的声音:“旅客朋友们,列车马上要到达本次旅行的终点站北京火车站,请大家注意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不要遗忘在车厢中。祝旅客朋友们心情愉快!欢迎您下次乘坐!”

我轻吁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开始跟着人流慢慢走下火车,终于又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站口看到了小丫头和带着她父母,和他们道了别。因为还不是报到时间,去学校也不知道住哪里,只得先打车往宾馆住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