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宝珠有点纳闷,“若是不知道我们真实身份,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什么找上我们呢?”
“卫儿啊,为娘走不动了……”她想尽量拖一会儿,“先在这门口歇歇吧。”
然后再恋恋不舍的环视了一眼书房,擦干眼泪出去了。
宝珠勉强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小八关切的面容。“我……怎么了?”
宝珠正欲抬脚进去,青竹拉住她,“福晋,还是不要去了。大过年的来这种地方,也不甚吉利。”
“我儿子?”小八忍着笑帮他说完。
“亲爱的,给我亲亲嘛……”
“这……”
“啊!”宝珠顺势倒在地上。“好痛!”
他放下笔,站起身来。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粥?”
他扶着她进去坐了,触碰到她小手冰凉,又皱眉道,“等一等。”
“嗯嗯……人家知道了。”她顺从的应了,转身搂着他,小脸蛋在他胸口磨蹭着。“皇阿玛和太后那边若知道了,会不会责怪?”
又来了又来了!她跳开几步,“你、你少来,肉麻死了!”
“是、是,谢皇上隆恩!”那太监莫名被扣了半年薪水,还松了口气谢恩去了。估计在想幸好没挨板子。
本想弄些凉拌青瓜,可这时代没反季节蔬菜,看到有白萝卜,便洗净去皮,先加盐略腌,再加糖醋拌匀,弄了个甜酸萝卜。
“因为……”因为小四是未来皇帝呀,那有什么坏事损事当然给他背,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你小八就不要瞎参合当炮灰了。可这话又不能跟小八说,她只得说,“反正让他做就好了。”
“待明日额娘教你把这绣布做个荷包,那就使得。”
“卯时了。”
如沈三白和妻子张氏,相亲相爱得不得了,张氏的爱表现之一居然是尽心尽力为丈夫讨个美妾。
“这可说不准,有时候午时便回了,有时到夜里方回也是有的。”
额滴神那,原来那个宝珠招了多少风流债,怎么勾搭上这么个神秘高人?……太太太佩服她了!
“啊——!”宝珠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牢牢捆着蹲坐在地上。头疼得很,现在不光前额上疼,连后脑勺都疼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脑海里方才又出现那种声音,似痛苦似期盼,而她的泪,却在半梦半醒中莫名其妙的流下来……
“自然是额娘收着,将来留给你弟弟媳妇儿。”敬昕郡主笑眯眯的答。宝珠还有个亲弟,叫致远,如今才年方十岁。至于她阿玛其他庶出的儿女,自然被郡主无视了。
院子里乌压压的跪着一群人,想着新福晋大概要立威了,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谢福晋!”青竹这才起身,“太医还开了个宁神活血的方子,已经煎下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药。”青竹福了福退出去了。
浮碧亭中,宝珠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这才又去打量他。这俩人叽叽咕咕的谈着朝廷啊大臣啊蒙古啊河工啊之类的,简直无视她的存在,完全没有绅士风度。可看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谁知道多年后,他们会反目成仇、同室操戈呢?
“……”宝珠这才觉得太后是故意绕她的话呢,心里想着太后真是为老不尊,拿孙子辈的闺房事儿来取笑,真想给她做个鬼脸。看了看小八,他白皙的脸上居然也微微红了,不由得也红了脸。
“是。那我们在门外候着。”三个丫环又了然的暧昧的笑。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立即皱眉,好辣!
而且穿越到了康熙盛世,成了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满族贵胄康王郭络罗氏家的格格,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啊。这位格格今年十六岁,闺名宝珠,人如其名是父母长
“昏睡几个时辰而已。”青竹不以为然。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
“有人会来吗?”宝珠伸头出窗外瞧了瞧。
“我得到的消息说是有的。”青竹取下那琵琶弹了几弹,“他们要我们在明处,我们便化明为暗。”
“他们?”宝珠愈发好奇,“你怎么得到的消息?”
“江湖上自然有江湖的道儿。”青竹冷笑说道,“这二位爷小瞧了咱们,倒是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正说着,外面传来个老女人谄媚的声音:“怜菡姑娘,二位爷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青竹装腔作势的说道。
门被推开,两位贵介公子施然走进来。居然是小四和小八!青竹说的是他们?!真是阴魂不散啊,唉!宝珠心里叹了一声。
“久仰怜菡姑娘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八依旧是那温文的微笑说道。
“怜菡给二位爷请安。小蝶,给二位爷上茶。”青竹乔装的歌妓盈盈福身,又小声对宝珠说,“茶房在右首第二间。”
“哦……是。”宝珠也福了福,便出门去端茶。与小八擦身而过时,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心里又是一阵发酸……哎,宝宝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她心里暗骂自己。
不一会儿她便端上茶来,见青竹抱了琵琶,嫣然笑道,“不知二位爷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吧。”小四淡淡说道。
“那怜菡就献丑了。”青竹弹了琵琶,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出来,甚是悦耳动听。
想不到她还会这个。宝珠钦佩的想,一边给两位公子上茶。
可有小八
左手李煜,右手纳兰吧
那道目光紧紧的随着她,让她宛如芒刺在背,给他端茶的手,不禁抖了抖。
“小心。”小八接过她的茶,眼光始终不曾离开。顺着摸上她的手,问道,“烫着了吗?”
“没、没事。”宝珠赶紧欲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握着,只有向青竹投去求救的眼神。
死小八,家里还摆着两个妾呢,出差没几天还忍不住出来寻花问柳!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在府里时,也不过是只见他在府里的那一面而已,他的其他事情,做什么、想什么、和谁结交……等等一切,几乎都是一无所知。或许,他对她的好,也不过是场面的应酬而已,心思缜密得把自己包裹得刀枪不入的八阿哥,对每个人都是那样的伶俐谦和,其中给她的真心,又有多少呢?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只有咬着唇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