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的写了个“八”字。

“清狗,纳命来!”几条黑影窜下,几点剑光直指他们俩。

“如今你是贝勒爷的嫡福晋,往后八阿哥封了王,你便是亲王正妃,凡是可要处处留心、时时在意,可不能再一味随着自己性子来……还有啊,得尽快生个儿子,这是顶顶重要的!”

宝珠心里把子丑寅卯数了一遍,才算出是早上十点左右。昨天进宫累了一天,回来又正式接见了他两个妾和贝勒府的管家嬷嬷丫环小子,都是阿花阿草之类的名字她也懒得记,折腾完就撇下他会周公去了,这一觉就睡了十来个小时。

“您还好么,要不要再传太医瞧瞧。”

“谢谢……”发现自己还被人斜抱着,就抬起头来看。一看之下,居然就忘了说话,张着嘴就这么愣住了。

“不必拘束,坐着回话就成。往后啊,多来看看我老婆子。”太后摆了摆手。

“谢福晋,谢姑娘。”那嬷嬷喜滋滋的去了。

“在下爱新觉罗胤禩。”他颔首致意。

“胡说什么,掌嘴!”一个有点颤抖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你们这帮庸医!来人给我传太医!”

“哎,我又没听见说你啥,起来起来。”宝珠知道她慌的是什么。刚才想必是要说“宜为储君”吧,这话裕亲王说得,可莉莉说不得,若是传出去,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是。”莉莉怯生生的侍立一旁,不敢再说话。

“对了,八爷去哪了?”

“八爷一早儿便上朝去了。”

“哦……”宝珠点点头。心想康熙真不是个好老板,儿子结婚都不给多放几天婚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群阿哥都是恨不得天天在老爹兼老板面前表现自己多么鞠躬尽瘁勤勤恳恳吧,要他们放假估计还不高兴呢。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准,有时候午时便回了,有时到夜里方回也是有的。”

“这样啊。”那这么一天的时间,她做什么好呢?宝珠想了想,看着四婢嘿嘿笑。

福晋又想什么坏点子了?四婢被她看得脊梁骨有些发冷。

我的梦想是做个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儿就带几个狗腿子丫环出去调戏良家秀才……哈哈!

有武功高强的丫环护卫,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能善加利用呢?宝珠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走在繁华的街市上。青竹紧跟其后,然后是摸不着头脑的露西莉莉安娜玛丽一串儿尾随。京城里大户人家多得是,她这排场倒也没什么人注意。

终于实现一个梦想了,嘻嘻。嗯,看看有没有帅哥先……她色迷迷的四处张望。

这个?眉清目秀,可惜少了点男子气概!

那个?倒是相当阳刚,可是怎么感觉有煞气!

或者刚走过去那个?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可怎么那么矮呢?

唉,挫败,偌大个京城,连个调戏的对象都难找,美男啊,你们在哪里啊在哪里?

宝珠望天,差点要仰天长啸。

“这位夫人请留步。”

正当她哀叹之时,一个浑厚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哇,桃花来了!

宝珠欣喜的摆出自以为最甜美的笑容,拿着丝帕轻掩小口、扭扭捏捏貌似娇羞,以最优雅的pose转身,然后……

笑容凝固了……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

……

……

……

先天蒙古症的田鸡头

非洲人搞上黑猪的後裔

被诺亚方船压过的河马

上帝失手摔下来的旧洗衣机!!!!!

买糕的!!

“夫人,要不要买清恶毒、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河马身子田鸡头的类人形物种说道。

“不要不要,你个江湖郎中,走开走开!”青竹嫌恶的驱赶。

“只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田鸡头不死心的说。

“哇,三两黄金?!你不如去抢!”青竹叉腰做茶壶状。

“咦?”这话很熟哦?宝珠挥挥手让她们别跟着,然后与那郎中走到路边人少的树下,“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

“舵主。”田鸡头压低声音,“请随我来。”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这儿等着。”

“可是福晋——”

“没事,去去就来。”她挥手不让青竹跟,想想又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如我半个时辰还没回来,就来寻我。”

田鸡头带着她弯弯绕绕,走进一条小巷子,在一间小店前停下。宝珠抬头看,那酒招子上歪歪的写着“招财酒馆”几个大字。大红裙子的老板娘迎上来,赫然就是天地会洪顺堂的香主张培秀。

田鸡头对着张培秀打个千,径自进去了。

“来来来,客官里面请。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张香主满脸堆笑,俨然把她真当大客户一般,殷勤的迎入里间的雅间。

进了房关了门,张培秀才抱拳道了声:“舵主。”

“张香主。”宝珠也回礼了一下,笑道,“你们这营生,倒是不错。”

“这是咱里口的。”张培秀笑笑,“总舵主留下的规矩,做牌宰子别梁子,咱都碰不得,也就做点儿小本正经生意,让弟兄们有个落脚的地儿。”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