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被震住了,半晌才道:“这事朕怎么不知道?”皇后成竹在地笑了笑,反问道:“怎么皇上觉得不好吗?”皇上勉强笑了笑,道:“当然是好事。朕明天就下旨赐婚。”皇后满意地笑了,起身离座福了福道:“臣妾谢皇上隆恩。”她唇角的微笑却只让人觉得冷。

想到这里,我开口道:“把小意子留下吧。”槐公公赶忙应了,登记在册。并道:“按规矩,主子这应该有四个贴身大女,八个使女,四个太监。现在主子这只有噙香漱玉两位姑娘,所以还请主子好好挑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想起刚才在太微,良妃对冯昭仪施以援手,我还暗中敬佩良妃,禁不住苦笑起来。鸢萱善于察言观色,见状明白我在想什么,也只能苦笑着说:“良妃娘娘也是身不由己。即使已经到了她这样的地位,仍然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过日子。不然,一个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

我心中大定,又一喜,庆幸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早先见如璧那样,我心中也只是疑惑,并不敢肯定。也不好直接问如璧。后来事态发展到那样的地步,为了救如璧,我只得出此下策,让皇后找太医前来。如果如璧有了身孕,眼前这一场祸事自然能消泯。即使没有,太医诊断出如璧身体有碍,这处罚多多少少也会减轻如今看来,还是对的。

皇后气定神闲地浅抿着嘴,扯着良妃谈些天气花草的无趣话题,良妃也时不时地应几句,就好象这殿中压就没跪着个人似的我暗暗观察着众人,却看见大多数人或是麻木不仁或是冷眼旁观,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之色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正寻思着怎么才能救如璧时,大殿里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女声,”皇后娘娘,这玉嫔历来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她就敢对贵嫔姐姐不敬,焉知来日不会对皇后娘娘和良妃娘娘无礼为了给她长个记,婢妾以为一定要重重处罚才行”

婉贵嫔脸色一变,她前几天险些跌倒,就怪女搀扶不力,活活打死了中不允许动用私刑,良妃知道了之后,要婉贵嫔禁足,多亏皇上念及她有孕在身,亲自向良妃说情,方才免了,却也还罚了半年份例才做罢没想到良妃此刻旧事重提,婉贵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没打采的?”

正看得入神,耳边就有人低声笑道:“看得这么入神,怎么?很喜欢啊?“我霍然一惊,连忙回头,脚下一绊,正巧好死不死地绊倒了身后那个笨重的青铜香炉架子。我忍不住惊呼一声,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跌去。可没等我掉到地上,却已经跌入了一个温热而厚实的怀里。

饶是我镇定自若,此时也再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惧一直以来,我一直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连如璧并噙香漱玉都没有看出来她们一直都以为我抗拒入只是不想让人摆布,却一直都不知道我心底最隐秘的秘密不料却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了然其心

我留意到她提到这里叫庆芳殿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淡哀思,出口问道:"庆芳殿?"白衣女子扫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地道:"自从去年余婕妤死后,这庆芳殿就时不时地闹鬼,慢慢就荒置了不管是女还是太监,晚上都不敢来这里的"

我放下茶,黯然地叹了口气,道:"不怪她事实上,我本救不了她今天在场的人那么多,这件事很难隐瞒一旦让那些主子们知道,不管是皇上皇后又或者是良妃婉贵嫔,谁都不会放过她我本做不了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心知自己过了第一关,随及做出感激的神色,答道:"多谢娘娘挂怀婢妾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娘娘统御六,日理万机,还记挂着婢妾,真是婢妾莫大的福分"

这柔意跟在皇后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又哪还会看上这些东西忙恭敬地推开,道:"柔意无功,不敢受小主赏赐"我故意板起脸,佯怒道:"姑娘不肯收,那就是怪我了或者是瞧不起明月也不知道啊!再者,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以后要姑娘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说完,小心地盯着她的双眼

说完,向我福一福,率先走了出去盈贵人落在后头,表情不自然地磨蹭了半天,眼睛看着别处,道:"咱们毕竟从小就认识,虽然不怎么投契,但也不想见你这样我明天就要搬到显仁去了,你又醒了,就来看看你你善自养着吧"

如璧在我身后幽幽地道:"没进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其实对这中的生活已经非常自知了,结果进来了才知道,原来我们心里知道的是那么的不够这深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可怕明月,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妹,我却是真心把你看成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的"

见我进来,如璧喜形于色地站起来,求救般地紧紧拉着我,道:"妹妹,你可来了"我也有些激动,分别才几天,她就已经显得有些憔悴了我轻轻拍拍她的手,看了周围一眼,如璧立马警觉,恢复了高贵冷淡的样,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小主说说话"一屋子的女都福了福,退出去了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我们都沉默了。如璧凝望着窗外怒放的蔷薇,半晌方徐徐地说道:“明月,我知道你不想进,可是你也应该明白,这并不是我们自己能选择的。凭你的品貌,想选上容易,想刷下来可就难了。更别提蓝伯父他们想你进都想了三年了。而且当今天子英伟睿智,断不致委屈妹妹你的。”

从七品:选侍更衣

崇韬听了,眼中霍地闪过一道厉芒,像是黑夜中划过天际的流星。我瞧在眼里,只装作不知,乖巧地伏在崇韬怀里。

崇韬缓缓地抚着我柔软的长发,皱着眉,口中喃喃道:“是啊。不嫁颜子虚也可以嫁其他国之栋梁。终究要嫁一人。”

我听见他这话,知道他已经明白龙红袖才是动乱麻烦的源,子虚的命算是保住了。心中一松,浮起对崇韬的一丝歉意,忙娇嗔地扯着崇韬,嚷着冷,拉着他回房去了。

只剩下满天地皎洁得有些诡异的月光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