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子元讶道:“竟有此事,不过她确曾受过训练,身手非常了得。”

龙阳君道:“奴家早派人打听清楚,陆路虽是人马难行,河道昨却刚解冻,还有船东来临淄。”

池子春点头道:“还有沙立,若非我一直留意谷明等人,仍不知他们安排沙立偷进来。”

解子元摇头叹道:“我并不想这么张扬,是仲孙龙迫我这么做的,上车再谈。”

项少龙想起千娇百媚的董淑贞曾陪这卑鄙的人睡过几晚,心中一阵烦厌,有点不客气的对董淑贞道:“你们出去一会,我有话和张兄。”

就在此刻,他察觉到主楼上凤菲闺房的窗子灯光明灭的闪了一下,醒悟到楼内人移到窗前,又闪到一旁,遮蔽灯光,造成这般情况。哪还不知她正偷听他们两人话。

项少龙深知若不显点手段,绝不能使她听教听话,眼中射出森厉的寒芒,直瞧进她秀气得已达至令人惊心动魄的美目里,冷然道:“大姐可知张泉背后的主子是谁”

项少龙拥被苦笑道:“原来凤菲利用我来重整舞伎团的形势,否则怎会忽然信任起我这么一个陌生人来呢”

项少龙好整以暇的拍拍双手,微笑道:“小玲姐你好!还不去告小人一状,好革掉小人的御者之职?”

那君上陪她叹一口气道:“他走得轻松容易,却累死城守范大人,这次抓不到项少龙,所有罪责都落到他的身上去。刚才他还来央我向大王说情,现在大王在气头上,我才不会笨得为他惹祸上身。”旋又道:“项少龙来得真不是时候,害我错失欣赏凤菲精采表演的机会,明天她起程到齐国去,不知何时回来?我明天定要去送行。”

荆雄道:“这个容易,我们村里常有人到中牟附近采药,不但熟悉路途,还与那处的人打惯交道,不会惹人怀疑。”

项少龙想不到朱姬忽然会用这种语气神态和自己说话,涌起深藏的旧情,道:“储君日渐成长,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现在他关心的事,是如何理好国家,统一天下。凡阻在他这条路上的障碍,终有一天会被他清除,这是所有君王成长的必经历程,历史早说得很清楚。”

项少龙笑骂道:“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

项少龙心中一热,涌起连自己也难以明白的情绪,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此刻我真想狠狠揍太后一顿!”

滕翼怕勾起项少龙的伤心事,岔开话题道:“我们决定把一批人调入咸阳,负责找寻这批危险的死士。另外又通知昌文君,要他立即把事情报上储君,后天是春祭之期,我怕敌人会在春祭趁储君离宫时下手。依照惯例,到渭水的路线早经拟定,不能更改,刺客若要杂在夹道欢迎的民众内,是极难被发现的。”

伍孚垂头应是,狼狈地退出堂外。

天空露出曙光之际,项少龙赶进王宫。小盘正在吃早餐,见他来到,邀他共膳。听到他说出昨晚发生的事,龙颜震怒道:“吕不韦这狗贼,寡人将来必教他死无葬身之地。明知师傅你是寡人最敬重的人,仍敢如此胆大妄为。”

杂耍团甫进场已先声夺人,外排各十多个壮汉大翻筋斗,一组由三十多人叠罗汉而成的人阵,轻松地在一名动作诙谐的侏儒生动的引领下,像一堵墙般跑进来。最精采是除底层的八名力士外,接着三层的全是性感的美女,最顶处的齐女更是美赛天仙,虽及不上纪嫣然等那种绝色,已属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其他绕着罗汉阵的团员则边行边表演各种难度极高的动作。在乐队起劲的吹奏里,宾客的采声笑声中,罗汉阵花朵般撒往地上,四名力士滚往四方之际,上面三层的十一位美人流水般洒下来,或卧或坐,表演柔若无骨又充满挑逗意味的诱人姿态。高立罗汉阵之顶,最美的齐女翻下来后,几个翻腾直抵吕不韦席前,献上一个以黄金打制而成的寿果。

项少龙知自己猜得不错,吕不韦性情暴躁,并非有耐性之人,怎肯坐看小盘权势愈来愈大?笑道:“他是否准备造反?”

小盘眼中闪过冷酷的杀机,沉声道:“当然是审也不审而全体释放,再胡乱找些人来杀掉以首级充数,不用愁我们认出身份来。若非有黑龙这一招,说不定我会召他进来,亲手把他干掉。哼!蒙骜罪该万死,幸好他还有两个好儿子。”再向项少龙道:“黑龙该制成了吧!”

小盘苦笑道:“可是师傅那时将离开我。”

两句话就像是整桶冷水照头淋下,项少龙立时头脑清冷,热情尽退,发了一会怔,再忍受不住两人间那种难堪的沉默,兼之心中有气,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略施礼后,往门口走去,心中同时发誓永远不再踏足琴府半步。

项少龙暗骂自己又说错话,因为这是发生在很多年后的楚汉相争之时,小盘自然不知道,胡诌道:“那是指一个陈旧空置、不为人所注意的仓库,总之实际上是由李斯当丞相,昌平君则是站出来当幌子。”

项少龙重见善柔,浑身是劲,早手痒起来,笑道:“现在万某人除了一把剑和几个不会卖主求荣的从人外,拿得出来见人的东西并不多,侯王若有兴趣,不妨遣人出来见识一下本人究竟有何能耐,不是更直接了当?”

项少龙忙把身份被识破,又与李园结盟的事告诉她,庄夫人自是听得目瞪口呆,大喜下迫项少龙和她缠绵一番,方肯放他离去。项少龙回到住处,把事情向纪赵两女重覆一趟,两女亦是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事情会有如此出人意表的发展。

项少龙道:“田单总要参加宴会吧?只要知道他何时会到何地赴会,不是可在中途截杀他吗?”

项少龙笑道:“当然是我万瑞光的娇妻,只要遮上块厚点的面纱,可解决所有的问题。”

乌舒正想过去把篝火弄熄,给项少龙制止,道:“嫣然先给乌达止血,截断箭杆,却千万不要移动箭簇。”

管中邪大失面子,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冷冷道:“项大人占了上风,为何忽然收止攻势,是否腿伤发作?”

项少龙决然道:“只是为了二哥和善柔三姊妹的家仇,我们便不能放过田单。况且田单多次谋算我,又与吕不韦勾结,这些事就一并向他算账吧!今天的机会,错过了永不回头,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奸贼活生生的回齐国去。”再微笑道:“兼且我曾夸下海口,杀不了他我要改唤作龙少项,这名字难听点吧!”

纪嫣然哑然笑道:“致妹他在耍弄你啊!快向他进攻,看他会不会逞强动手。”

单美美吃了一惊,言不由衷地道:“项大人只疼惜燕姊,人家当然心中不乐。”

在琴清一脸娇嗔、又恼又恨的表情相送下,项少龙心怀大畅的离开。在这一刻,他恢复浪子的心情。由于缚手缚脚的关系,这些日子来他给琴清、嬴盈、鹿丹儿诸女弄得左支右绌、晕头转向、反击无力,到现在终有出一口气的感觉。想起刚才搂着她纤柔腰肢的享受,一颗心登时跃动起来。这或者就是情不自禁。忽然涌起的冲动,最是难以控制啊。

小盘、项少龙和李斯三人听得大叫不妙,一直没有作声的徐先长身而起,走到项少龙身旁,淡然道:“微臣想和少龙到外面走一转,回来后始说出心中的想法,请储君赐准!”

琴清欣然道:“宝儿玩了整天,不肯睡午觉,真奇怪他撑得住。”

管中邪忽然凑过来低声道:“大好闺女,落到任人攀折的田地,确是我见犹怜。但想想能把她们收入私房,再好好对待她们,应算是善行吧!”

项少龙正犹豫应否告诉龙阳君,当日在邯郸外偷袭他们的人是燕国太子丹派去的徐夷乱,龙阳君又道:“李园此回到咸阳,带来楚国的小公主,希望能作政储君的王妃,听说吕不韦已口头答应了。但秦国军方的鹿公、徐先、杜壁等人无不大力反对,假若此事不成,吕不韦的面子便不知应放在哪里。”

荆俊年少气盛,跳起来道:“我们去通知所有人,看他怎样脱罪。”

庄襄王摇头道:“下手的是不韦,他以为寡人不知道,软禁他后,隔不多少天便送上烈酒和美女给阳泉君,此人一向酒色过度,被寡人严禁离府,更是心情苦闷,漫无节制,半年下来,终撑不住一命呜呼!这样也好,只有一死才可补赎他曾犯过的恶行。”

项少龙暗叫惭愧,他哪来什么眼光?

项少龙知道推辞不得,笑道:“蒙将军厚爱,少龙敢不从命?”心中同时想到吕不韦正全力培养人材,显然不只是想当个相国那么简单。

赵霸色变道:“什么!田单和李园竟如此斗胆?”

我独行独断的作风,不过情况太复杂,田单和李园自亦有瞒着赵穆的阴谋,现在我们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觑准一个机会,立即掳走赵穆,所以目前最急切的是劝雅儿先离邯郸,一切好办。”

项少龙知道事情绝不会如他所说般简单,亦知追问下去,必启他疑窦,唯唯诺诺应过后,告辞离开,立即入宫晋见赵王。孝成在内宫见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忙个不停,锐意整顿守城兵将,加强武备和训练,同时把自己的精兵团员安插进来,作两人的近卫。又把本在城兵中服役的蒲布等四名自己人,杂在一批人中升为裨将,以收如臂使指之效。一切妥当,项少龙往见赵穆。奸人把他召入密室,坐定后开怀笑道:“董将军你猜郭开有什么对付你的手段呢?原来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透过另一人来向本侯告密,说你是孝成王用来对付我的奸细,要我小心防你,教我差点笑破肚皮。”

赵雅凑到他耳旁道:“乐乘之死,赵穆的嫌疑最大。”

人马续往狭谷开去。

项少龙瞪着她道:“这也给你打听到!”

项少龙仍是剑柱地面,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应道:“李兄还在等待什么呢?”

项少龙差点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讽他昨晚对她无礼,也是妒忌纪嫣然对他的示好,有意无意地加以阴损。

他之所以没有更清楚的感觉,是因为隔着围在腰间插满飞针的革囊。

郭开笑道:“夫人累了吗?让平山侯送你回府吧!”

滕翼道:“百年来诸侯间谁不是忽战忽和呢?”跟着肃容道:“小俊必须忍耐,不要在形势未明前去找你的赵致,否则泄出底细,我们休想有一人生离邯郸。”

刚好一辆骡车驶来,那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一声惊叫,眼看要给骡子撞倒,幸好及时退后,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

乌廷芳笑道:“不若我们三人一起陪你吧!只怕你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