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昌平君叹道:“原来项大人这么有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美美小姐肯当众在席上乖乖的躺下来。”

琴清道:“或者是琴清多疑,有你保护储君,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盘压下心中兴奋,不理吕不韦,向项少龙平静地道:“吕邦所以尚未犯下淫行,是因及时被人揭发,故尚未得手,此乃严重罪行,不知项卿家是否有人证?”

项少龙差不多可肯定眼前使人瞩目的美女是嬴盈,她也看到他,一对亮如夜空星辰的点漆美眸,立时亮起来。项少龙吓得垂下头去,避开她的眼光。

至于李园来自有份参战的楚国,却仍受吕不韦厚待,不过由于项少龙对情况了解,故大约有点眉目。说到底,楚国现在最有权势的人仍是春申君,此人虽好酒色,但总是知悉大体的人,与信陵君份属至交,故必在出兵一事费了很多的唇舌。吕不韦为进行他分化齐楚、打击三晋的策略,当然要笼络李园,最好他能由春申君处把权柄夺过来,那他更可放心东侵,不怕齐楚的阻挠。

项少龙早习惯他的“情款深深”,苦笑道:“这叫纸包不住火,没有事可瞒人。”

小盘讶道:“太傅的脸色为何变得如此难看?”项少龙想到的却是历史上所说庄襄王登基三年后因病去世根本不是事实,庄襄王是给吕不韦害死的,否则他不会在这时候向小盘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自己怎可以任他行凶?他的心跳得更剧烈。自己真蠢,盲目相信史书和电影,其实早该想到此一可能性。假设他把所有事情,和盘向庄襄王托出,他会怎样对待这大恩人?以他和庄襄王与朱姬的关系,他的话肯定有很大的说服力,这样能否把历史改变?项少龙猛下决心,决定不顾一切,也要设法挽救庄襄王的性命,如此才对得住天地良心。

他当然明白项少龙的意思,现在真正操纵赵国的人,非是尚未成年的赵王而是晶太后,为那有理说不清的情仇,晶后说不定会开列出处死赵雅的条件,才肯与信陵君合作。

项少龙心头发火,冷笑道:“现在我实弄不清楚屈偏将和吕将军谁是负责的人?他刚刚接下我的军令,现在屈偏将显然没把我的吩咐放在眼内,屈偏将可解释一下吗?”

项少龙心中暗叹,吕不韦不断招揽外人的做法,怎会不招秦人之忌,若没有庄襄王的支持,只怕他一天都耽不下去。这时田氏姊妹来为他斟酒。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君上是否知道严平此人。”

项少龙暗松一口气,知她刚才或因想起信陵君,故美目生寒,看来信陵君当年定是伤害得她很严重,使她多年后仍未能复元过来。她和赵穆鬼混,说不定是一种报复的行为。这么看,韩闯勾结信陵君一事,她应是毫不知情的。信陵君得到的是她的真爱,赵穆予她却是变态的满足和刺激。

项少龙定睛一看,见上面写着十多个名字,成胥赫然在内,其它均为城内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和将领。

项少龙暗忖田单显然在这方面瞒着赵穆,不再追问,道:“趁我还未正式被委任,我要设法见上田单一面,好争取他的信任,侯爷有什么指示?”

项少龙奇怪地问道:“你的旧情人闯进城来行凶,你还像很有闲情逸致的样子,算他娘的什么一回事?”

龙阳君点头道:“她的确很看得起你,问题在她是个相当死心眼的人,不会像赵雅般见异思迁,项少龙有先入为主的优势,你和李园只好死去这条心。”

项少龙呆了一呆,搪塞道:“说真的,以前董某因听过项少龙的事,所以不大看得起夫人,到昨晚才知夫人并不是不重情义的狠毒妇人,遂对夫人生出新的看法。”

项少龙拍腿叫好,滕翼这招以守为攻,使得出神入化,尽得墨氏补遗的真髓。楼无心完全看不透对手的剑路,虽叱喝作势,却再退一步,任谁都看出他是心生怯意。高手对垒,岂容一再退避。在微妙的感应里,滕翼蓦地剑势大盛,由以守为攻化作以攻为守,长剑振处,有似长虹,随着精奇偏险的步法,抢到楼无心左侧,强攻过去。“锵!”的一声,楼无心吃力地硬架滕翼这无论气势力道均臻达巅峰的一剑。

赵雅偷看项少龙一眼,见他凝望杯内的美酒,似是毫不在意,内心好过些儿,同时有点后悔,恨自己受不住李园的引诱。除项少龙外,李园乃连晋后最使他动心的男人,又说可把她带离这伤心地,远赴楚国。只是不知如何,眼前满脑子特别思想的马痴,无论举手投足,均混杂智慧和粗野的霸道方式,予她的刺激更胜于长得远比他好看的李园,使她不时在反抗和屈服两个矛盾的极端间挣扎,既痛苦又快乐。

项少龙道:“这人可能在楚国忍得辛苦,所以来到赵国,不怕让别人知道,遂露出真面目。”

项少龙微一愕然,纪嫣然正深深地凝视着他,眼内中包含浓浓的情意。歌舞姬隔开李园、赵穆的视线,兼之人人全神欣赏歌舞,音乐声又有助掩盖他们的说话声,不虞担心给人听到,确是诉说密话的良机,项少龙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意。

项少龙忍不住失声道:“什么?”

途中乌应元酒意上涌,叹道:“得少龙如此佳婿,是廷芳之福,也是乌家之幸,若非少龙,我们在秦国哪有目前如此风光。”

项少龙暗忖“李斯”的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蓦地记起,动容说道:“原来是少怀辅助名主一统天下大志的李斯先生!”

陶方开始明白他的想法,兴奋地去了。

两人见项少龙如此重视他们,感激得热泪盈眶。项少龙问起大梁的事,原来自项少龙携美逃出信陵君府,信陵君暴跳如雷,又发觉《鲁公秘录》除了头一截外,被人偷龙转凤盗走,气得差点自杀,更怀疑乃姊平原夫人向项少龙透露消息,于是对她两母子冷淡起来。少原君因此变得脾气暴躁,终日打骂家将,蒲布等乘机请辞。没有信陵君的支持,少原君难以支撑二百多个家将的局面,索性将他们遣散,于是蒲布等联同四十多人,回到邯郸。他们均为这里的地头虫,打听到项少龙安然无恙,立即来找他。

项少龙边看边练,开始时停停看看,练到得心应手,每剑挥出,或砍或劈,或刺或削,其中均隐含剑道的至理。不知不觉间他沉迷在奇奥巧妙的剑法里,浑然忘记一切,这种美妙的感觉,自由元宗处学懂剑法后,还是首次尝到。木剑在帛卷运力用劲的指引下,忽似轻巧起来,破空之声反收敛净尽,变成沉雄的呼啸,更增加了使人心寒胆丧的威势。他又配合原本的墨子剑法,再度演练,一时剑气纵横,生出

项少龙乃情场高手,知她放不下面子,哪会理她的警告,扑过来把她压倒席上,深深吻着她的香唇。纪嫣然象征式地挣扎两下,热烈响应,恨不得与他立即合体交欢。

纪嫣然娇媚一笑道:“人与禽兽的不同,在于有无羞耻之心,先生认为如何呢?”

项少龙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上她,可是她却真的迷恋我,所以我不想她遭到任何不幸。”

喊杀声更趋激烈,檑石声隆隆作响,可见敌人攻近斜坡顶,成胥等不得不放下檑石,冲击攻上来的敌人。此际项少龙成功拆毁后方的马栏,忙解下大弓,穿行众马间,来到靠近粮营的一方。由这个角度窥视贼营,刚好见到三丈外位于后方最外围一排二十多个营帐,每个帐幕外都挂有风灯,在北风里摇摇晃晃,营地里清清冷冷,只有几个守夜的贼兵在打瞌睡,防卫散漫。这也难怪他们,此处乃他们后防重地,又以为项少龙的人全被围困在绝境,故而粗心大意。

乌卓摇头道:“此人向以神出鬼没著名,每次攻击都是突然出现,教人抓不到半点先兆,比灰胡更可怕。”

宽敞的院落里十多人持剑由隐伏处跳将出来,把他团团围住。公子盘躲在一名比他高半个头的大孩子后,叫道:“快揍他!”

项少龙见房子四周园林环绕,甚是欢喜。

听着这风华绝代的美女吐露真情,项少龙只觉心头一片甜蜜。自从时空机器把他强行送来这远隔二千多年的战国时代,事情一波接一波冲击他,使他根本无暇思索眼前的一切,只能设法挣扎求存。现在他忽然清晰知道,天啊!他真的来到古代,还和那不同时空的人物接触、交谈,甚至战斗和谈情说爱。只恨当时不能多问马疯子几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切不是早发生了吗?为何现在却仍然有过去、现在和未来,就像以往的现实那样。若改变已发生的事,对将来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是有着无数的过去,现在他面对的只是其中一个。假设他找到秦始皇,杀了他,是否就没有后来的中国?一切梦幻般不真实。最真实的时刻,只出现在与美女抵死缠绵之时,像眼前的雅夫人。

红娘子向项少龙抛个媚眼,来到他身后,俯身把酥胸紧压

敌阵走出一个长着一脸大灰胡的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戳指喝道:“杀千刀的赵国鬼子,我灰胡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尸,以后再不在道上混。”

黑脸神脱掉西装上衣,交给冰霜美人,踏前两步,冷冷地道:“项少龙!我已经容忍你很久了,上次你在野猫卡拉k打伤我们十多人,今天我来和你算算旧账。”

琴清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占领,大嗔道:“项大人又想对琴清无礼吗?”

项少龙立时想起那天搂着她小蛮腰的醉人感觉,干咳一声道:“项少龙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琴清见他眼光游移到自己腰身处,更是无地自容,螓首低垂,咬着唇皮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项少龙看着她似向情郎撒娇的情态,心中一热,移了过去,挨近她身侧,把嘴凑到她晶莹似玉的小耳边,享受着直钻入心的阵阵发香,柔声道:“此乃天大秘密,不可传之二耳,所以琴太傅勿要怪我这样的和你说话儿。”

琴清娇躯轻震,红透耳根,小耳不胜其痒地颤声道:“项大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是琴清首次没有避开他,项少龙大感刺激,哪还记得琴清乃碰不得的美女,作弄地道:“那我说还是不说呢?”

琴清不敢看他,微一点头。

项少龙强制心中那股想亲她耳珠的冲动,却又忍不住盯着她急促起伏的胸口,轻轻道:“因为吕不韦使人对我下毒,估量我绝活不过两天,所以诈作将女儿许配与我,还要昭告天下,那我若有不测,将没有人怀疑他,至少可瞒过太后。”

琴清剧震一下,俏脸转白,不顾一切别过头来,差点两唇相碰。

项少龙吓得仰后半尺,旋又有点后悔地道:“教琴太傅受惊,幸好我识破他的阴谋,破去他下毒的手法,但此事吕不韦却懵然不知,仍将女儿嫁我,事后定然千方百计悔婚,那时太后就知他在骗她,所以我佯作应允。”

琴清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捧着胸口犹有余悸道:“差点吓死人家。”旋又俏脸生霞,那情景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项少龙欣然道:“多谢琴太傅关心。”

琴清虽红霞未退,神色却回复正常,微微浅笑,温柔地道:“算我这回错怪你吧!与你刚才想借故对我无礼两下扯平,以后不许再犯。唔!弄得人家耳朵怪痒的。”

项少龙心神俱醉,笑着点头道:“琴太傅既明言不准我对你无礼,我会考虑一下,迟些告诉你我的决定好吗?不过这又是天大秘密,不可传于二耳。”

琴清“噗哧”娇笑,妩媚地白他一眼,盈盈而起道:“你这人哪!教人拿你没法。”

项少龙陪她站起来,摊手道:“只要琴太傅不再整天为我动气便谢天谢地。”

琴清幽幽叹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么事都不和琴清说清楚,不迫你不肯说出来。是了!刚才你一掷五针的事,传遍军营,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帐内出来时,见到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飞针。”

接着垂首轻轻道:“项大人可否送一根飞针给琴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