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莫名地让叶惊玄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大拉不拉多小米,一旦她去上班了,小米被关在家里总是呜呜地叫唤着,叶惊玄心一酸,便又摸回到顾至臻身边,如同当初安慰小米一样,轻轻的抚触着。

叶惊玄接过衣裳也不说话,身上的湿衣裳确实难受,再看顾至臻身上也半是湿的,于是就不好意思了:“要不还是你先换了吧,我不冷。”

如果爱情和自我之间要做选择,她只会没心没肺的做选择后者。只是叶惊玄这会儿没能想到,有些时候,爱情能让人癫狂,能让人忘了一切的初衷。叶惊玄走的这几步想得多,脸上的表情却自觉得很自然,叶惊玄不由得想,或许以后更适合唱戏。

“惊玄,这诗试本就是论才的,不论人。”

所以顾至臻就从来没待见过秋初诗会,但是诗会的存在也有其道理,给寻常出身的文人一条有希望的道路,有了目标就不到于拿着笔杆子对准朝廷,那便是朝廷在政治上的考量了。

成姑姑其实初一听九殿下时,心下就吃了一惊,九殿下谁不知道,那是天人一般的男儿,京里多少姑娘慕着惦着,那九殿下却永远是一袭轻衣呼然而过,不留下任何的暧昧让人抓着。

叶惊玄想了想,反正也是闲得了霉,不如:“对了,我可以去看的吧?”

妙雪却是一笑道:“叶小姐,这礼不可废,您是叶氏嫡女,王妃的外甥女,更是姚氏的孙小姐,妙雪岂能唤叶小姐的名字。”

士兵们也都心领神会地后退,把火把支在合适的地方,然后纷纷退到了远处,只是再看向叶惊玄时,大多人眼里都带了几分暧昧的神色。

另一头,叶惊涛见叶初和顾徽雨在原地好好的,这才知道被带走的是叶惊玄,忍不住骂一声:“混蛋……”叶惊涛对叶初也有不满,在他心里叶惊玄要重要得多,但总归也是自己的妹子,不好多说。

顾徽雨很认真地点头道:“嗯。是在安慰你。谁让你大字不识一个呐……”

“好吧,说点儿开心的,话说你天天念着某人,是不是心头春风吹过了?”叶惊玄帕子一挥便开始笑了,忽然地却觉得自己像是个戏子一般,转眼笑转脸哭。

“姑娘过奖了。”

叶初心说,这倒是句实话,叶惊玄在叶霜城眼里就是个毛毛躁躁的丫头,永远长不大,反观她和叶绯在叶霜城眼里,一个是温柔娴淡,一个是爽朗大方,而叶惊玄则是个让叶霜城永远头疼的,只是越头疼还越上心、越喜欢。

“郡主说笑了。惊玄地点心。哪比得了王府里地。郡主无非是尝个新鲜罢了。”

青莲连忙跳起来躲开。一路在松木小桥上奔跑着。青衣青莲青夜。叶惊玄看得几乎入了迷。而前头在等着叶惊玄追上地青莲。没听见预料中地声响回过头一看。便又重新折回到呆地叶惊玄身边。

叶绯拉了叶惊玄一把。瞪了她一眼:“你也就是个不记事地。上回把扔书把爹地苍兰给打掉了花蕾。跪了一夜。你还不够呀。”

“总得去试试。说不定就用你了。”

继续放弃,虽然银杏果确实很好吃,摘不到也只能闪过。幸好这林子虽然不大,野果子还真是不少,几颗银杏树后头长着颗桑树,结着厚实的桑葚,深紫红色看起来就诱人得很。总算是找到颗又摘得到,又好吃的果子了。

叶惊玄把裙摆揪起来,系在腰间,四周看了看没人,然后就爬到了桑树上,桑树的枝比较细但还算结实,树也不高上去的时候容易,下来的时候也往下一跳就成。

叶惊玄一边唱着歌一边欢快的摘着野果子,心里赞叹这个时代真是好,野味满山跑,野果吃到饱。采完桑葚后叶惊玄又瞄到不处有一株香榧树和几株像是枸杞的树,野香榧叶惊玄倒是看过吃过,但是枸杞……她只吃过干的,也不敢多摘,挑大颗饱满圆润的往裙摆里一放,带着几分丰收的喜悦,一路哼着小调开回山洞里。

再细听她唱的调子,不是别的正是:“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叶惊玄回到山洞里,顾至臻还在睡,叶惊玄现在对顾至臻的美貌完全采取忽略的态度,虽然偶尔还会忍不住拿眼去看,但基本上已经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了。

叶惊玄刚想把果子把嘴里送,又想起来还没洗,拍拍胸口兜着一裙摆果子一路小跑着出去,却没现一直躺着的顾至臻嘴角怎么遮都遮掩不了的笑。顾至臻睁开眼摇摇头,其实他在叶惊玄回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看叶惊玄半掀着裙子,只好继续装睡。

叶惊玄浑然不知的在泉水边欢快地洗着果子,一边洗一边尝,洗完了拿旁边的叶子一包,乐颠颠地往山洞里跑。

叶惊玄以为顾至臻没醒,在一边很欢乐地吃,没想到还没吃多少顾至臻就睁着如烟带水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叶惊玄收到顾至臻的目光差点没噎死,狠拍了自己胸口一巴掌才把喉咙里的枸杞给咽下去:“九殿下,你饿不饿,我刚才出去采了些野果子,也要你也来吃点儿……嗯,如果不嫌弃的话。”

顾至臻看着捧着水果站在他面前,睁着水灵灵眼睛望着他,心不由得一阵激荡:“好,正好我也饿了,某个小姑娘又在旁边吃得浑然忘我,就更饿了。”

叶惊玄在旁边正用石头砸着香榧,话说半干不湿的香榧还真是难搞定,叶惊玄砸了半天才砸开一颗,往嘴里一送,只觉得香榧比什么都扛饿,到底是高蛋白的东西,又和所有干果类果实一样有少许油在里头,吃下去立马见就不那么饿了。

于是继续努力抡着石块,把剩下的二、三十多个香榧全砸开了,递了大半给顾至臻,顾至稍带怀疑的吃了第一颗,然后就和叶惊玄一样吃得很欢快了。

两人终于又顺利地解决了一顿,顾至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口道:“等过了明天没人找来,我们就看着回去吧,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对了,你过来吧,趁着我现在有点力气,把的朱砂果的药性给冲开,省得一会儿你难受。”

叶惊玄正吃完桑葚舔了舔手指上沾的甜汁儿,猛得被顾至臻一看,连忙把手藏到身后去:“那个……好,不过你不要紧吧,可以吗?”

“没事,你坐过来吧。”

叶惊玄也不多推辞,这会儿也不是推辞的时候,于是乖乖地坐到顾至臻身边,顾至臻把手贴在叶惊玄的后背心,一阵阵热流如水一般漫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懒洋洋地舒服极了。

过了不久,听得身后一声:“好了。”那双温暖的手就离开了自己的后背,叶惊玄原本想回头跟顾至臻道声谢,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顾至臻那张更加苍白的脸,正滴着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叶惊玄瞠目结舌地问:“你……为什么。”

顾至臻只是靠在石头上,声音如同羽毛一般轻微:“是我带你出来的,就该护你周全,惊玄不管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叶惊玄呆呆地望着,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谁宁可以自己为代价来顾她周全,这一回,她真的是生生被感动到了心里眼里:“你其实,不必这样,真的不必。”

“我羡慕你的哥哥们,你总是能放任自己在他们面前哭、闹、耍性子,而对我却总是笑得淡而有礼。”顾至臻这时脸上带着些落寞,让人看了好不难受。

叶惊玄怔道:“那个……我只是不想牵扯太多,我这个人挺懒的,不想纠缠进去,那里头水太深了。”

“你是说皇宫,还是说政治,还是说我?”

“都有,对于我来说也都一样,你是皇子,这是既定的事实。”

顾至臻挑着眼睛望向洞口外,怅然地长出一口气道:“若让我选择,也未必愿意生在帝王家,惊玄,这真的不是我的选择。”

叶惊玄见顾至臻皱眉叹气,莫名地心就跟着一紧连忙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如果远离开这里,这……还是问题吗?”

叶惊玄摇摇头,这一刻心就那么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微敞开门装了些什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