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魔道枭雄,公揽月敬而远之尚且不及,又岂敢摸上逆天宫夺其所爱,那简直和自杀毫无区别。甚至结局生不如死,远比自杀更加凄惨。

宫女之后,便是一排玉石屏风,上头绘着工笔山水,夕阳牧笛意境悠远,教人心情为之一舒。

林熠“哈”了一声道:“绞一绞,泡一泡。公老头,你以前在屠宰场干过么?”

他正要继续前行,蓦地两侧所有油灯一起熄灭,甬道中变得漆黑一团。耳中听到公揽月的声音说道:“不错,不错,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识破了阵眼。这条‘光暗明灭巷’就算你过了吧。”

而北帝雨抱朴,对于何为“天道”,他的回答是:“道不在天,道在人心;道不在心,道在虚无。天道为无,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雁鸾霜一笑,不再继续追问,说道:“神龙见不见尾,只怕钱兄说的是自己吧?”

林熠高声道:“木仙子,放下曹衡,在下助你退敌!”

黑衣男子手腕一振,掌心亮起一抹淡金色光芒,化爪为掌“啪”的拍中仙剑。

他本打算待麻老魔走后悄悄缀上癞子头,亦可从他口中盘问到那张绸布条上到底绘着些何样的图文,如此也免得与麻奉秉正面硬撼,拼个你死我活。

红袍老者的目光盯得小曹衡身上毛,呵呵笑着说道:“好得很,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抓了你这娃儿,送到威远镖局,还怕曹府不乖乖的低头就范?”

曹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徐徐道:“越是这时候,咱们越要镇定,不能砸了威远镖局的招牌教外人看笑话。马师弟,你先请赵师弟到林内小憩,我去见过阎九爷,稍后咱们再来商议家里的事情。”

不待阎九回应,张口猛喷,旱烟管中冒起一股浓烈的青烟宛如灵蛇出洞,直射心航道人。

行了六日,前面的道路渐渐崎岖,已进了隋阳山的北麓。待翻过此山,再行百余里便是北地重镇隋阳府,至此行程已过大半。

曹衡叫道:“天君小心!”

曹彬拱手道:“楚公子隆情,在下自是欢迎之至。”又闲聊须臾,画舫回程停到码头,众人各乘车马,迳自往曹府而去。

不料林熠会主动提出要观瞻奉仙观,想来也是静极思动之举。且年关将临,外面的风声也弱了不少,林熠藏在曹府众人之中料也无事。当下也不作多想,笑道:“先生愿意同行,在下求之不得。”

那女子幽幽一叹,道:“二哥,我知道你为了小妹受了许多委屈,甚至不惜跟到曹府做了个低三下四的佣人。可小妹也是身不由己,度日如年,仅有的乐趣也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只盼咱们能早日解脱,天涯海角小妹与你双宿双飞。”

大梦天君也从不爽约,将太炎心诀悉心传授,言辞虽厉,倒也不会打骂。曹衡天资聪颖,往往也是一点即透,绝不需大梦天君重复第二回。有些心法因他修为不到,修炼时稍嫌生涩,天君便会以自身真元导引,助他闯关。

他一面说一面摆放,果见棋盘上犬牙交错形成黑白双方双活的模样。尽管白棋在周边重兵围困,却也再奈何不得这条大龙。

曹妍连忙摇头道:“不是高热,只是偶染风寒而已,睡上一觉就好,岂敢劳动先生大驾?”

曹彬点点头,笑道:“今天一个下午,愚兄与拙荆终于将石棘兽尽数分解。可刚忙活完了这边,一出去就听人来报,衡儿掉进了荷池。呵呵,愚兄不用多想,就晓得这小子定然是想偷偷捉弄林兄弟,不料偷鸡不成反折了一把米。”

曹彬笑道:“你想法虽对,但用的法子未免失当。毕竟那些猴子也是人家辛苦养的,你想放生也该先花钱买回。”

他离开玉清殿后,独自一人前往后山玄干真人的坟头,只想着师父孤零零一个人躺在里面必然寂寞,自己能陪伴在旁与他说些话儿也好。

想起容若蝶临别之际曾预言自己将有牢狱之灾,当时他如春风过耳并未放在心上,不料转眼就祸事临头,不由得暗自苦笑叹息。

玄干真人道:“依照你对容姑娘的描述,她胸怀丘壑,机智无双,实乃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奇怪的是,为何仙盟的资料中从无任何对她的记载,她总不会是突然之间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吧?”

林熠嘻嘻一笑,想想为人干爹也不失为一份美差,于是道:“好啊!小弟求之不得。这枚丹药权作我这当干爹的送给衡儿的一份薄礼,曹大哥就不必再客气啦!”

邙山双圣亦属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闻言自无异议,三人朝光华闪烁处飞去。

接着话题又转到云居观的血案,无戒和尚的死讯一经传出,吕岩等人顿时销声匿迹,多半是托身到麻奉秉与金牛宫的护翼之下,报仇之事唯有静待日后时机。

这两人的修为早过了辟谷境界,即便数月不吃不喝,仅是餐风饮露亦无问题,但闻香知味,面对如此美食想不动心也难。

他一愣,凝神内视丹田内涌动的真气情形,不多不少刚好是八缕,与石壁图形堪堪相合。原来这些莫名其妙的图形哪里是符文灵印,分明乃是一套心法绝学!

两人尽管相隔四、五丈的距离,但光澜熊熊,金鹰振翅,已到林熠面前。

岑婆婆不屑道:“小混蛋,满口胡言乱语,小心老身煽你的耳刮子。”

费久一愣!这少女乃掌门师兄冉剑寐门下弟子言慧,拜入正一剑派不过十数年,资质仅属中等。

于是求胜心起,他加紧驱动仙剑一招未了一招又起,剑势环环相扣,将“风起云落十九剑”挥得淋漓尽致,妙到巅毫。

仇厉哈哈笑道:“林兄分析的丝丝入扣,可口气听起来,怎么倒像咱们这边的人?”

紫衣少女抱琴回眸,浅浅笑道:“小妹弹得入迷,累林兄久候了。”

这锁心术乃是**血咒的至高境界,专为不战而屈人之兵。若修为不到越是运功抵抗,越可能被摧毁神思,受害深者形同白痴,若无仇厉施救,终生难有复原之望。

仇厉也是初见这套剑法,瞧见林熠仙剑挑来,血铃在胸前划了小半道圆弧迎上,左掌并立,疾劈林熠右肩。

这一番忙乱说来话长,实则仅是弹指间事,谭成眼花撩乱间,袁澜已经躺倒。

想那青梅真人赐下的道号可是“大智”,而非“大蠢”、“大愚”。

此时背后“铮”的一记脆响,多情仙剑激飞脱鞘,顺势劈出。

黎仙子右掌轻而易举击中小道士面门,尽管被他闪过了眉心,反倒令她释去狐疑。

白老七顾不得与白老九再争先后,扯开嗓门叫道:“喂,你别走,老子还没说我是谁呢!听着,我就是‘头顶青天、脚踏八荒、战无不胜、文胆武魄、潇洒盖世、绝无仅有’的白七爷─记牢咱们兄弟的名字,逢人别忘宣扬一下─”

三人振作精神,出了厢房。

玉茗仙子含泪问道:“那干娘找寻黎姐姐又所为何事?”

他挡在玉茗仙子身前,硬生生受了木仙子摧枯拉朽的一抓,坚实的树干“喀喇喇”屑片横飞,兀自忍疼闷声叫道:“小姐快走!”

罗禹就像后脑勺生着另一对眼睛,更不回头,反手再是九剑连出,守得泼水不进,风雨不透。

无戒和尚自忖这事办得干净俐落,可久闻玄干真人乃6上神仙一流,能掐会算,法力通天也未可知。他惴惴不安筹谋着自己的小算盘,偷眼瞧向麻奉秉。

玉茗仙子不卑不亢道:“莫说金牛宫麻护法,就是谢洞主、无戒大师与吕窟主、恨大师、袁山主诸位,小妹也一般的不敢得罪。

无戒和尚心中骂道:“它***,老子何时与你这家夥打过商量,说要将丹参送给麻老魔?”但他也不是傻瓜,晓得丹参即被麻奉秉看见,不送也得送了。莫不如乘麻老魔尚未主动开口,自己作个顺水人情。

罗禹真气流转全身,外松内紧暗自戒备,虎fuguodupro目如电射向院角的一座古井,沈声喝道:“出来,不然休怪罗某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