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忠此刻皱起了眉,毒玉他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在他看来,毒玉应该与死玉差不多,也应该是品相不济的玉种,所以在拿到这块玉时根就没往那处想。

从此正史便再也没有关于传国玺的记载,但在野史中,宋朝有一位名叫段义的咸阳人冒死向朝廷进献了一块宝玉,经以蔡京为首的伪专家辨识,确认为秦制传国玺也有传说蔡京只不过是想哄皇帝开心,在宋朝灭亡的时候,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海自尽,相传也是揣着传国玺跳海,但有关传国玺的这段历史在正史中并没有提及。

听到这句话后,张国忠自然憋了个大红脸,这秦戈既然是王忠健的朋友,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戴的是金表秦戈戴的是真材实料的18k劳力士金表,但张国忠并没看见牌子,看见也不认识,只能猜测这是块金表。开得是小轿车,虽然外观土了一点吧,秦戈在香港也有别墅,开的是一辆1961年版的罗浮复古轿车,跟梵蒂冈教皇的私人轿车是一个型号的,倘若张国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就不会觉得土了,但毕竟是个有钱人,而那王子豪前后一共才掏过六万港币,自己和老刘头就屁颠屁颠跑香港来了,且不论这次的事是否真的存在危险性,单就劳动的廉价性而言,这个人就丢不起。所以张国忠一阵脸红,欲言又止。

张国义自从听哥哥说那个画是宝贝,也没敢怠慢,直接在家里的立柜里做了个铁皮夹层,即保证了防鼠,又安全隐蔽。这次听说哥哥要用,张国义便把这宝贝拿了出来,开着局长的伏尔加改革开放初期中国比较时髦的进口轿车,苏联高尔基汽车厂生产一路小曲来到了老刘头家。

王先生你是说,以前从你手里买玉的人,都不是被人杀死的

在中华大地上呼风唤雨了10年,把个中国搅的鸡飞狗跳的四人帮就这样倒台了,张国忠真是不敢相信,前两天公社墙上还贴着向江青同志学习的大条幅,而这位几天前还是全国人民学习榜样的江青同志,此时已经成了阶下囚。

棺材内没有任何陪葬品,干尸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看来是被赐毒酒或白绫而死的,尸身没穿衣服,头顶却带了一顶官帽,这似乎也是朱棣为寻求心理上的快感故意安排的,

把铁锹往地上一戳,张国忠擦了一把汗,准备走近看看这个虬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太怪了,短成两截的身子完全没有出血,而且头仿佛是铁打的,以自己刚才一铁锹的力道,哪怕是石头都拍碎了,但这虬褫的脑袋干脆就是没啥事。

师傅,我碰见师兄啦,这个是他给的

但张国忠是个认死理的人,此刻的他和马真人就像在做数学题一样,公式就那么几个,能不能解出来,全凭经验。张国忠把脑袋里的所有办法过了一边,在这种材料匮乏的年代,杀人的刀毕竟比诸如芲跖一种爬行动物肚皮上的鳞片,按茅山术的描述,芲跖是一种出没于昆仑山雪线附近的爬行动物,形态类似于热带巨蜥,常年生活在海拔4000米左右的高原地区,自从明洪武年后就没有被发现的记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好找百倍。

马道长,张先生,我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家当家的吧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啊说着就又要晕倒。

此外,不同材料的符,针对性与作用效果也不一样,就像电池也有碱性与碳性之分一样,人血尤其是童子血画出来的符,是力量最强的,称为血符,鸡血、狗血等动物血画出来的符次之,称为牲符,这些由动物血画出的符,对付阴怨之气按老百姓的理解就是鬼最为有效,然后是由赤硝、朱砂、螺绫子一种黄色云石的粉末,效果次于朱砂,交少应用,但有些特殊场合就必须用到螺绫子,比如百姓白丧的超度仪式,死者并非冤魂,就必须用到螺绫子画出的符,称为掩符,一般多应用于畜牲之虐按老百姓理解就是大仙。

张国忠回村喊人时,马真人这边也没闲着,先是让众人用手破降墓不能用金属器皿,那便是降墓的大忌,用金属器皿便会触动降关,这清水局的威力便要发作了在地上挖了一条半尺宽的小沟将池子里的水引出来一截,这一招在茅山术中称为泄煞,凡是墓边有水皆大阴之象,不论是否是降局,都要引水泄煞,这样可以缓解墓中的阴气,减弱墓主的怨孽。

刘队长,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坟此时,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病人了,而是那个古墓。

这一跪一哭,张国忠更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不纯粹是让寡妇家出劳动力吗压根就是病,跟这跪死也没用啊,要不你就等我师傅回来,他不仅道行高,还懂医术,你问问他兴许知道,但以我这点本事,看那东西就是病。

虽然没看见报纸背面的字,但铆了一个钟头的劲后,张国忠闭着眼忽然看见一团黄韵擦身而过,然后是一个发散黄色偏红光韵的影子在身前晃悠,忍不住张开了两眼,发现是邻居家的大黄狗从院子外面经过,而李二丫正在前面给自己倒水。

对,这石头桩子埋在地里到没啥事,前两年雨水大,给冲出来了,两把火一烧,能不旱吗这个局不大,倘若再大点,恐怕整个河北都得旱。自从前不久涝过一年,李村一带连续两年少雨欠收,且日益严重,连井里的水都见底了。

两禽相悦帖吧

也该着李大明命大,正在李树林举着锄头犹豫的时候,邻居李福披着衣服出来了,他听见了李大明的喊声。李树林一看来人了,扔下锄头撒腿就跑,李福赶紧进院扶起了躺在地下吐白沫的李大明,摸摸还有气,心才放下,但他万万没想到,屋里的李二丫,已经被糟蹋了。

在茅山术中,所谓七关,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再说马真人,带领一帮壮劳力拿着铁锹到了河堤,指着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十几米开外的一片空地,一反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态度,满脸怒气,大吼一声挖

这个地方的人真是太怪了,先是出了个李村长硬生生的把验证茅山图志虚假性的自己当成了跳大神的,紧接着又把自己跟李二丫扯到了一块,然后又是一个穿的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的道士上来就要认自己当徒弟,唉,农村的鬼事再怪,也怪不过这帮匪夷所思的人。

想到这张国忠一摆手,一干人等就此回村。

几个村民来到一个小土丘前,指着土丘前的空地告诉张国忠,这就是当年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

看来张国忠的黄纸真的激怒了李大明,贴在他头上的黄纸冒了会烟,中间烧出一个洞,忽然从他脑门上滑了下来,而李大明此时翻上去的眼珠又翻下来了,狠狠的盯着张国忠,哇的一声惨叫,身上大拇指粗的十几圈麻绳竟然嘭的一声被挣断,身体猛的向前冲。

这时,张国忠对茅山图志的怀疑已经快土崩瓦解了,虽说从小便接受无神论教育,但张国忠毕竟是个中国人,五千年的传说也好神话也好,毕竟在张国忠的脑袋里有一些抹不去的痕迹,加之这些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事,张国忠已经深深觉得眼前这位农民兄弟需要的绝不是医生和药品,而真正是某些超自然的东西。

张国忠给生产大队李队长看了革委会的介绍信后说明了来意,李队长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好小子,年纪青青,道行不小啊,我告诉你,村里现在就有个人闹撞客,抬到医院,大夫说是撒癔症,让抬回家等死,他家闺女长的好,说谁能把她爹瞧好,就跟了他了,远近来了不下十几个先生瞧过了,都说不行,你要是能行,看你小伙子长的好,那大黄花闺女就能领走也说不定

我认为那和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关系。秦戈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仍旧在操心王家的委托,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殄文之中隐藏的巨大威胁。

请跟我来。秦戈起身,带着张国忠老刘头来到了床铺前,从铺底下取出一个巨大号的皮箱。

打开皮箱,老刘头和张国忠彻底傻眼了。除了奇形怪状的手电、铲子和头灯外,还有微型照相机、手枪和雷管,不知道这秦戈咋过的口岸。

我说秦爷,你不会是美国特务吧要是

那些年我的操过的女孩

借着找古玉的名头盗取国家机密,这罪过我们可担不起。老刘头假模假式的惊讶。

哈哈哈秦戈的笑简直比哈雷彗星还难得一见,这是咱们这次用的到的装备,不知道二位都带什么来了

老刘头从破包里拿出一个罗盘,几捆香,一打子黄纸、一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小黄旗,张国忠从后背的包里拿出了那把古刃龙鳞,往桌上一摆。

秦戈的眼睛第一时间便被这把匕首吸引了,摘下牛皮套,握着匕首在屋子里挥舞了几下。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就凭这几下,张国忠和老刘头心理各自暗暗欣慰,这秦戈原来也是个练家子,起初二人还担心,带着这么一个老学究进山会成累赘呢。

龙鳞秦戈的阴冷已经盖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秦爷好眼力。老刘头一把拿过匕首。就是龙鳞。

休整了一天之后,三人便将家伙带齐,秦戈拿着手枪,老刘头拿着折叠铲子,龙鳞匕首则缠在了张国忠裤筒里。秦戈自己背着装有睡袋的旅行包,而张国忠则负责拿干粮,几个人雇了一辆大车,往元坝进发。

在当时而言,元坝虽挂着镇的名号,却充其量只有村的规模,也不知道这赶车的抄的哪条所谓的近路,准确的说基本上算不上路,和现在的越野赛道有一拼,虽然张国忠在农村时坐惯了大车,但这一天的山路下来,还是颠的直反胃,老刘头和秦戈虽然身子骨还算不错,但脸也绿了。

这一天晚上,三人来到一处山村,听赶车的说,这个村叫席子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并不是因为村里产席子,而是因为村里太穷,就算冬天也没有棉被,炕上只能铺一张席子。

席子村的村长也姓李,热情的很,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鸡蛋、炖鸡、炖野兔子无非也就那几样。虽说没什么调料,但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也算是可口。晚上,几个人就睡在了李村长家。

李村长的热情,让张国忠不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李村的情景,两位村长都姓李,还都那么热情,这让张国忠对眼前这位李村长天南海北的白话起来。而当张国忠谈及自己当年在李村的经历时,这位李村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我说张同志,你说你能治鬼诈子京津地区的撞客,在当地成为鬼诈子

嗯,咋啦张国忠也是一愣。

唉呀张同志啊大救星啊,我孙子让鬼诈子闹了好几年了,你可得帮啊说着李村长就要下跪。

这一来张国忠也懵了,怎么但凡碰上姓李的村长,都有这么一出啊别别,李大叔,我肯定帮你

这些山里人朴实的很,要吃的有,要钱没有,所以李村长看张国忠不让自己下跪,马上进屋,掀开褥子席子村是旧社会的称法,改革开放后虽然还是穷,但毕竟不用一年到头睡席子了,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一共十几张大团结,想必这便是李村长的全部家当。

张同志,你一定要收下看来这李村长久旱虽未逢甘雨,但至少也看见阴天了。

李村长,您先别着急,钱您收回去,我一定帮您。

其实张国忠和老刘头心里对这件事也是没底,因为按李村长的说法,他孙子闹鬼诈子已经有好几年了,比当年李大明身上那个时间还长,这种东西时间越长,患者的身体就会越弱,也就越不好处理,弄不好还会伤及患者甚至害其丧命,但面对这样一个朴实的老大爷,张国忠又能说什么呢

张国忠三人在李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几步山路,来到了一间破屋子,院子的围墙是用石头搭的,高度基本上连鹅都防不住。

惠琴出来我带人给二壮瞧病啦

李村长的孙子叫李二壮,虽说鬼诈子已经闹了好几年了,但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大部分巫婆神汉是骗人的,即使有一些有点真本事的,也是开口天价,这对于席子村的经济条件来说基本上负担不起,所以在李村长孙子出事的这几年里,仅请过一次先生,结果让犯了病的李二撞以如牛的蛮力直接举起来扔在地上后,便没再请人看过。

到了屋里,李二壮并没犯病,好像症状比李大明轻不少,但骨瘦如柴的程度却是一样的。

看到李二壮,老刘头的脸立马就绿了,偷偷的拽了拽张国忠的袖子,师弟,你加小心,这小子不大对劲,八成不是撞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