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彬玢理了理衣襟,便率先下了车。

南洛璎抬眼看着桌上的点心,抿了抿嘴,提声说道:“柳儿,把我们早上打包的那些点心还有干粮,都拿下去给他们。”虽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能真正的改变他们的生活,但南洛璎还是希望可以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也曾想过是不是可以央裴彬玢收留他们到府里当下人,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还怎么改变别人的命运呢。

南洛璎却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知道了。”那一瞬间,南洛璎居然能从柳儿一向淡定的脸上,看出一丝失望的神情,那一刹那南洛璎的心不由像打鼓一样的响了一下,心里一种不安的感觉将这声音越敲越响。却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直觉上,总是感到,这件事肯定有诡异之处,不由轻叹了一声,敛下羽睫,觉得心里有些疲倦的淡淡说道:“你去忙吧,瞧见细姨就让她来陪我说说话。”

南洛璎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又福了一福,这才自己捡了一个既离裴彬玢远些,又不用正对着他的位置坐下,这才淡淡的说道:“这些天里,病的晕晕沉沉的,日子都记不清了,更不要说是时辰。”

细娘愣了一瞬间,转而笑道:“瞧我这记,该是好了,我这就去给小姐拿来。”

“这样就最好,小姐,你要是记得,就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和姑爷好好的过日子,算是阿细求求你,不要再想着那些有的没有的了。”细娘说到这里,似乎自觉有些失言,便收声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南洛璎,眼内都是泪水。

不多会便感受到一只干燥指尖却又有些细茧的手抚在头上,这样一个充满温情的动作,让南洛璎的心不由快速的跳动了一下。

南洛璎眼眸敛了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嘴唇微动,悄然无声的在心中说道:“我最大的错,便是不该呆在这个家里。”

裴彬玢一直还算平静的神色,总算在这一刻给撕破了,他急的吼道:“人呢,怎么还没来?”可是院子里静静的,没有人回答,他索一把抱起南洛璎冲了出门,一走到院外,正巧碰上了听到动静跑到这里来前院的打扫婆子王婶,一看驾式就知道是出事了,赶紧迎了过来,裴彬玢这才冷静了些,把南洛璎抱在手里,一边急急的走着,一边说道:“你去二少爷的院子里瞧瞧长孙少爷在不在,在的话,让他快点到花境来。”

“唉,我也知道女人中难免有时候气量狭小,只是,你不应该这样对非烟的,我冷落你与非烟无关,你这样祸及无辜,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裴彬玢冷冷的说道。

瞧着始终看不出来神色的柳儿,南洛璎只觉得很累,真的很累,其实这一天什么活也没干,却还是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心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倦,她回身移步坐在了屋里摆着的椅榻上,靠在上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要小睡一下。”

云非烟瞧见南洛璎真的要走,一脸焦急的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好,看你年长几岁,我就叫你一声紫姨,紫姨,我听说,上次你打了晚晚一个耳光。"南洛璎脸上淡淡的,看不出神色,却让人瞧着心里发慌,不知道她究竟的打算。

于姨娘嘴唇颤动了几次,最终还是咽了一口气般的闷闷说道:"没说什么。只是闲聊。"

于姨娘却如没听见一样,又踢了柳儿一脚,这才停下了。

裴老夫人看出来南洛璎的紧张,安抚的拍了拍南洛璎的手,笑道:"不要怕,万事给你做主。"转首向一侧立着的朝霞说道:"朝霞,你让鸣儿媳妇儿,给彬玢他们多准备些礼物,别让亲家笑话我们寒酸,也不要让彬玢的媳妇儿回娘家里的时候失了颜面。"

"四喜姐多心了,柳儿自十四岁进府开始照料小姐,小姐一向对柳儿照料有加,就是你不做任何叮嘱,柳儿也决会把小姐放在心上的第一位来维护。"

裴彬玢让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挑了挑眉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你想吩咐什么?”见裴老夫人还是不说,裴彬玢只得站起身来,凑到她身边,牵着她的袖子说道:“,你要是不喜欢非烟这样打扮,以后让她不要这样打扮就是了。”

这样的发钗,不但美丽,而且也算合现在的时令,只怕是南洛璎的梳妆台里,也捡不出几套这样的首饰。

说完裴老爷立起身子,走到门边,又想起了些什么,便回头望着裴彬玢说道:“彬玢,记住,你一个月里还是要过去住上一两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