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有这样的心态,罗曼诺夫公爵作壁上观的态度也就不难理解了。萨福诺沃城堡虽说算不上是什么铜墙铁壁,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腩。何况根据友军提供的消息,中**队的主力此刻仍在斯摩棱斯克一带和鲁波廖夫所部玩着龟兔赛跑的把戏,眼前这支前锋部队大概不会有多少重火力来攻城掠地,充其量打打游击扩大战果罢了。

27日清晨,俄军的总攻正式开始。四万步兵在旭日辉映的草原上列成二十多个方阵,缓慢却坚定有力地向波兰营地挺进;在他们的右翼位置,两万哥萨克骑兵散开疏松队形,以与步行相同的度不慌不忙地按辔缓行。至于左翼由于紧靠谢伊姆河的缘故,敌我双方都难以执行任何有效的大规模战术机动。

主帅帐内,帝国泰西远征军主帅、大明飒玥郡主李华梅坐在一张整洁明净的檀木几后,她身穿描金纹饰勒边的黑绸便服,右肩上挂着一领猩猩红织锦披风,黑亮如缎的长如瀑布般垂下掩住小半俏丽的脸颊。营帐中刚用*薰香仔细熏过近一个时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甜香。在帅帐边上陈有一座青铜烛台,十数支蜡烛将悬挂于墙上的大比例地图照得通明,上面可以清晰地看见以朱笔细细标出的登6以来敌我态势。

第二只,第三只……成百上千的军靴整齐有力地敲打着地面。近卫军团的火枪手们以每128人组成方队齐步前进,他们身着精制缀鳞皮甲,肩头覆有金红色的密织棉布斗篷,背上斜挎一柄新式神机火枪,束甲腰带间挂着防身腰刀、预制子弹袋以及枪膛通条。这个全装满员的精锐步兵方队由一名尉官和一名手执金赤底烈火朱雀旗的司号手率领,配属于一个由512人组成的混成战斗营。除火枪手方队以外,一个朱雀营还辖有16辆重装火炮战车,8辆轻型厢车和8辆巢式火箭支援战车,以及128名被欧shubaoinfo洲人称为“龙骑兵”的火枪骑兵。

“就因为中俄密约?”瓦莲莉娅哼了一声,“别忘了出征之前伊凡四世曾经亲口许以我同中国签订盟约的权力!”

“每座船坞各长二百五十步、宽五十步,最大吃水深一丈六尺,能够生产八万料以上的宝船级重型巨舰。”停泊在江面中央的帝国舰队旗舰前甲板上,林振衣不无得意地向帝国相萧弈天介绍道:“跟这些靖海侯时代留下的大家伙相比,西洋行省最大的造船厂也只相当于小水塘一样。到来年春季,江北十八座形制略小的船坞也将能投入使用,其生产能力也都在两万五千料以上。这样一来,南京龙喉造船厂将具有每年九十艘的共工战舰生产能力。”

“阎将军,生什么事了?”蹇尚、舒时德、吴若秋三位留在天相殿的大学士围了过来,他们已经隐约听闻军队失去了控制,却又得不到更确切可靠的消息,只好前来向眼前唯一的军事主官阎渔樵询问了。

“你们疯了吗!”于庆丰怒shubaojie不可遏,翻身跳下马背上前质问道:“六部衙兵执行任务,一个小小的卫戍军队长也胆敢阻挡?未免太不把我这个内阁大学士放在眼里了吧!”

“卓吾先生!您现在是我们的唯一希望了!”文士们围了上来齐声说道:“现在我们的支持者已经是越来越少,朝中反对内阁和萧弈天的官员大多都被清洗撤职,就连宁远伯李成梁也被莫名其妙地解除了职务。能够继续领导天下人与萧弈天强权斗争的可就只余下您了!在这千钧一的关键当头,您可千万不能撒手放弃啊!”

“你会吗,庆丰?”萧弈天突然开口道,脸上没有任何一点轻松的表情。“我会吗?”

城南不远的一处山坡上,李家南一勒马缰令得坐骑长声嘶鸣仰立起来,他一挥手中宝剑,厉声喝令道:“全军突击!”但听无数战马长嘶,雷鸣般的马蹄声使天地也为之震动。帝国骑兵大队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沿着植满草皮的坚实坡地倾泻而下,如一道迅疾而致命的闪电般杀向魂飞魄散的建州军。

那固山额真吃惊不小,连忙一手扶着头盔飞快向前线跑去。过不多久,女真军中旗动鼓响,大批女真兵推着攻城器械鱼贯而出,围住沈阳城墙四面攻打。

李成梁披甲仗剑站在城头踌躇满志地看着军容严整的庞大骑兵部队向山海关方向徐徐进,心中满是说不出的豪情壮志。两个时辰以前,李如松已经率领一支两千人的精锐轻骑已经提前南下,他们的任务就是趁山海关守军不备,用计赚开关门。

萧弈天轻轻晃荡着手中的玛瑙色的美酒,眼神中隐有流光闪现,“你值得我相信吗?”

“行了。”萧弈天放下名单平淡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向我提供谋逆者的名单了,不小的功劳啊。可是,我不喜欢叛徒,真的不喜欢。”他手指轻轻一弹,便有侍女从桌上拿起一卷文档走向杨巍。

我才不会蠢到陪你们这帮家伙送死呢!杨巍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地对自己说,要想在政治斗争中做个不倒翁,先就要懂得始终站在强者的那边。

“大人!深入内6作战对我军大为不利啊!”

“恩科并不是专门针对这些生员设立的。”吴若秋解释道:“从今年起,每届殿试之后的当年冬季都会有这样一次恩科,这次冬闱和其他考试不同,对报名参考人员的身份并没有任何要求。无论秀才、举人、贡生,还是根本没有任何功名的工商平民,唯一的条件就是拥有帝国所需要的才能。”

“卓吾先生,您说得不错。萧弈天自当政以来,就一再打压读书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反倒重用那些鄙下的贩夫走卒之流。如此轻贱文人成何体统?”

“算了吧,”船主阴沉着脸转身向下层舱室走去,“我关心的是船队的行程,只要能尽快到达天津,把你交给前来迎接的帝国礼部官员,这次任务就算圆满结束了,我也好去安心赚我的钱。老实说吧,要不是送你到天津能够有特许状功勋可挣的话,我才不接这趟任务呢!”

对手到底技高一筹啊。竹本四郎沮丧地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表现得太不尽如人意了?这围魏救赵本来就是中华兵法的著名战例之一,自己单单考虑到了日本狭长的地形,却忽略了中国人压倒性的海军优势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终于后方失火犯上了兵家大忌。

织田信长不耐烦地在海港前来回踱步,眼中的愤怒shubaojie可以令得天神战栗恶鬼逃遁。“你说什么,四国的大名们集体向叛逆投降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猛地站住身,一把拽住信使的衣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李华梅单手撑着下巴,以慵懒的声音回答:“可废除禁海令不是西洋行省多少代人一直在争取的吗?从这个意义上说,汪直也应该算是开辟帝国航海时代的先行者之一了。”

“是!”李家南接口道:“我军进攻长崎之时,地方百姓大多举家逃散荒废了很多田地。现在九州全境不日都将为帝国所有,是该到尽快恢复正常生产秩序的时候了。”

永乐十八年的巴黎会战,靖海侯郑和以区区两万五千兵力一举击溃十万教会联军,迫使欧shubaoinfo洲诸国签订城下之盟,帝**威一夜之间扬名四海。官方战史中记载,帝**在加莱登6时从船上卸下了大量舰炮,用马车随军运至战场。当欧shubaoinfo洲联军一进入射程,他们先面对的是霰弹和弩箭的轮番齐射,排在前列的三个联队转眼间就损失殆尽……

“八嘎!”宇喜多秀家拍着桌子大吼起来,“十万石粮食就这样被唐人付之一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粮场不是有三千护兵吗?怎么被敌人这么容易端掉了?”

“这……”军使嚅嚅地说:“当时事起仓猝,哨兵刚来得及出警报,罗刹骑兵就像饥饿的狼群一样冲进我们的营地北角,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弯刀,左冲右突来回厮杀,混乱中根本弄不清他们有多少人——当然,肯定非常多就是了。”

登6战的主力是尹成浩指挥的朝鲜兵团,作为第一支正式编入帝**序列的**外籍部队,其总编制兵力达到十万之多。由于军团编制中没有重型火炮,轻火器的数量也相对较少,主要职能是作为近卫军主力的侧翼掩护或担任辅助攻击任务。按照和朝鲜方面进一步谈判磋商之后签订的《中朝共同防卫协定》,明帝国在任何时候有义务保护朝鲜国不受任何形式的军事侵略或威胁,而朝鲜国的军事义务则是保证外籍兵团的兵源和部分军费。协定中规定,除现役外,朝鲜国应当随时保证登记在册的预备役军团兵不少于十万,且必须是年龄在十六至二十四岁之间、身体强壮勇敢坚毅的健康男子。预备役士兵被外籍兵团录用后需到帝国蓟州军营中接受为时不少于半年的严格中式训练,合格后方正式载入军籍。所有外籍士兵应当在帝**中服役十五年,其间所有薪酬待遇包括退休金和伤亡抚恤都与普通国防军相同。此部分费用由帝国和朝鲜国按四比六共同承担。

“把这个也带回去。”相从桌上拿起一折尚未打开的帖子,随手丢在使者脚下。“把这份请罪书也带回去吧,错已铸成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在往日李家报效帝国多有功劳的分上,本相暂且饶过李如松一条性命,削去所有官职,留在其父帐下戴罪立功!”

萧弈天沉默zhaishuyuan地点点头,两人便行礼准备退下,却又被相的声音喊住:“那个……李舜臣有个女儿对吗?她也在仁川海战中阵亡了吗?”

这时日军已经将第一道防线的木栅与壕堑清理干净,又有支队伍分数十人一组从后山抬出十几根两丈来长的圆木。他们将圆木一根根在离明军阵地约三百步距离上横向排开,每根圆木分别由四名骑兵用套索拖着,其上浇有油脂一类引火物。等到准备就绪,侍大将一挥令旗便有足轻上前点燃圆木,四名骑兵立刻拖着它向明军阵地疾驰而去。

加藤清正亲自披挂整齐,点起三千武士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接近明军的防线。在他们后面更有五千预备队,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投入战斗。他们在冰凉刺骨的雪地中慢慢弓身前进,小心地穿越明军的火力范围,最后一直聚集到矮墙后和在那里等候了足足大半天的足轻们会合。

“退下城墙!寻找掩蔽!”侍大将们忙乱地喊着,可是为时已晚,部署在城头上的千余士兵转瞬间已经死伤惨重溃不成军,剩下的也连忙逃下城去。明军炮手又轰过一轮,见城上已无活人不免有些失望,而来时匆忙未备齐攻城所用的云梯等战具,步兵也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城墙兀自兴叹。

继蒲生氏乡之后,第九军团长前田利家也急急忙忙地从黄海道赶来救援,却被李如松引军伏于半道一举击溃。得知这个恶讯,柴田胜家的决心终于动摇了。自己统帅入朝的九个军团已去其六,还外加一个被困在咸镜道山中进退维艰的第三军团。就靠这种添柴加火式的增援,再多九个军团也不够明军吃的。倒不如主动放弃平壤,南下去与山内一丰、细川忠信两个军团会合后再作谋定。主意拿定之后,柴田胜家便派出一名忍者在天亮前潜出城外,将一支缚着书信的箭射到明军哨楼下,躲在暗处等着明军士兵将它捡起送入帅帐。

“是的,就在十日前,同中国公主,皇帝的亲妹妹。”于庆丰补充道:“希望小姐您能理解,为了今日帝国不致在内战中分裂崩析,同皇室联姻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大人也是为了江山和社稷着想才同意这一举措的。”

1o月15日,北京,天相殿。

双方显然已经有过多次的接触和交易经历,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涉与寒暄,货物的运送在接舷后立刻开始。从城墙上远远望去,无数肩挑背扛的身影在船只间往来不息,一直持续到天完全黑透,船身城头点起无数明晃晃的火把时方告结束。北军的战舰继续停留在江心,商会的船只则带着大赚一笔的轻快心情返回港口。

在李如松看来,倭人这种单逞匹夫之勇的行为简直是白白送死。他面带不屑之色地扬起马鞭,身旁的副官立刻举起一面玄武旗,左右各摇动两次。

“谁?”

李昖长声喟叹道:“我朝鲜国有爱卿这样的忠臣良将,上天何忍亡之?可惜本王今日方识得将军忠勇,识人用人不当以致破国之辱,实在后悔莫及啊。”

“对于一个把毁灭当作武勋、残忍当作英勇的民族,还有什么比魔鬼更适合用来称呼他们的呢?那么,作为主忠实的仆人,我们所应该做的就是让魔鬼回归地狱吧。”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梅尔库罗娃公爵传》

李贽冷笑连连,从身边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张硬弓一支羽箭,“请射承天门楼上的左数第三面旗。”

“如此也好——对了,”戚继光忽又想起一事,道:“辽东总兵李成梁曾与老夫相熟,此人英毅骁健,素有大将之才。麾下一支精锐铁骑,纵横关宁师出必捷威振绝域,自来边帅之功莫盛于此。此次能够得到他的全力支持,对我们而言不啻又是一大幸事。再者,我曾听成梁介绍过关外的情况。那建州虽然是边远苦寒之地,但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如果我们能够组织人手大量开垦的话,一定能够使之成为京师的稳固后方。”

“申大人多年来待我如同亲子,无论如何我本都不该起反噬恩主之心。可是,胡波,当你和申大人出现在北京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从那时起,我突然意识到,我一直以来尊敬若父的申大人,竟和王锡爵一样把天下看成他们实现野心抱负的舞台。当我听到申大人口中平静自若轻描淡写地说出王锡爵等人的惊天阴谋时,你们知道我心中是多么的震惊吗?四千年来,多少人为了这皇位勾心斗角机关算尽,多少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就为了一个人的野心,这值得吗?更有甚者如王锡爵,不惜引狼入室,把这大好的万里江山出卖给蒙古人,这值得吗?”

杨巍略一哼声,道:“但愿如此,要是这回误了事,我可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