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被他拣去是再好不过的了,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面对南翼的赤诚,心乱如麻的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幽幽一叹,“既然你知道了一切,请你为我保守秘密。”

那杏树直径差不多有半米多,庞大的树冠开满杏花,犹如一把巨大的花伞,虽然粉白的杏花没有桃花那般俏丽,但清雅气势却也不逊于桃花。

况且做为朋友,她也希望南翼能从痛失爱人的霾中解脱出来。于是好心提议:“见你也是爱花之人,不如我送你两盆,希望你可以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

贝雪轻声道:“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

“你燃的是什么?”上次尝试过她制的香的厉害,南翔蹙着眉有些抵触。

“娘娘你不知道,它可了。”宁露眼里带着喜爱之色,碎碎道:“自从您当上皇后,它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经常跑到御膳房偷吃,而那些人知道它是你的宠物,本没人敢撵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偷吃。并且它吃完就睡,你说能不胖吗?”

众嫔妃吓了一跳,冲过去扶起她拍脸的拍脸,呼唤的呼唤,还有人喊道:“皇后娘娘,她昏过去了,怎么办?”

殊慧皇后大手笔出台了这一系列的政策,南翔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同时也暗自竖起大姆指。想不到这丫头年纪轻轻还真有一套,看来原先自己还真小瞧她了。

她冲南翔嫣然一笑,“人生难得一知己,我记下了,需要帮助时,一定第一个就来麻烦你,到时可不要嫌我烦哦!”

贝雪的神色带着几分凝重与不安,对旁边的女道:“本与你们娘娘有话要说,你们都先下去。”女们福了福身,轻轻退了出去。

笑也笑够了,右相这才注意到南翔的变化,关心的问:“皇上你怎么了?”

南翔先是一怔,继而扬手,“准了,让贵妃进来。”扭头见右相有些吃惊,他从容道:“右相不必惊讶,朕已下过旨,殊贵妃可以随时到御书房陪王伴驾。”

听他这么说贝雪有点犹豫,他这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又是一个谋呢?

南翼依旧看着远方,脸上绽出笑容,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变成翱翔天空的鸟;徜徉大海的鱼;潇洒自在的风;悠然娴静的云。”

贝雪从一进门就觉得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向她投来,她这才注意到原来太后的右边还坐着皇帝南翔。他今日身穿铁锈红锦缎常服,一如往昔气势十足。可当二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又都条件反的将目光收回,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此时,两人的身体滚烫不已,粘在一起像要将对方燃烧一样。南翔的目光霸道中带着渴求,当迫上贝雪好看迷离的双眸,更是溢满了炽热的火焰。

她接过打开红布,只见里面包着一本书,那书纸页已经发黄,不过还算完整,书皮写着“焚香秘术”几个字。随便翻了几页,里面大概记载的都是制作各种薰香的方法,功效等等。

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场,扬声道:“不错,是我勾你穿越的。”

心情稍稍放下,贝雪左右看了看,随口又问:“对了,一早上没有看到小墨了,不知道它又跑哪疯去了。”

“是啊,你现在位份尊贵又怀有子嗣,自然不屑与其争宠。”昭容娘娘抬起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着,“可福妃这个人狠毒辣,也许在你不经意间就会落入她的圈套。你可知,一进冷,就等于下了地狱,看看我现在的境遇你就明白了。所以我警告你,福妃不得不防!”

那个女子穿了一身洗的退了色的紫色棉袍,长长的头发垂在身侧,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仅仅从她露出的另半张脸也可看出,那未施粉黛的眉眼长的极其娟秀,应该是个标致的美人。只是刚才和小太监挣扎时碰伤了头,此时,血从她的右前额蜿蜒而下,像是爬了两条红色的小蛇,看起来更让人触目惊心。

贝雪轻轻抬手,“你主要带人看看里有没有在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嘱咐二人,“在紫云查查就好,记住要守口如瓶,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听说云暖阁今晚又有鬼魅做祟,福妃受到惊吓,现在腹痛不止。而且她身边的一个小女也被那鬼吓昏了。”宁露一脸慌乱,着急起来语速很快,犹如蹦豆。

她狐疑的起身,开门来到外面四处张望,今日整个里灯火长明,雪亮一片,虽然驱走了满天霾,不过那光影却是虚幻飘渺,总有置身梦境的感觉。

见在座其它人也一副垂涏欲滴的样子,太后吩咐女们给每个人都倒上。众人捧着那玫瑰红的体,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便有人好奇的喝下,最后果然都啧啧称奇,赞叹不绝。

福妃眉毛一拧,“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追究了?”

“等等”她还没看到过天然的朱砂,于是接过荷包,将里面的朱砂倒了出来。只见那朱砂呈颗粒状晶体,颜色鲜红,有光泽。拿起闻了闻,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贝雪心下大惊,同时也很纳闷,福妃好端端的怎么被吓成了这副样子?在她看来,什么鬼,哪来的鬼,八成是有人在捣鬼。

“哦,那腊八蒜是什么?怎么做?”宁露还是一脸的迷茫。

珠儿缓缓转身,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珍婕妤,然后狠剜了一眼贝雪,朗声笃定:“太后,皇上,你们都让殊贵妃给骗了,其实她本没怀孕,她是为了得宠而假装怀孕!”

“娘娘奴婢冤枉啊,自从来到紫云,奴婢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做什么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疏忽。”她边说边连连叩头。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贝雪心里也是不忍的,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下人欺负住。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他们都深深埋着头,一个个冻的通红的面孔上,有一道道白色的雾气从鼻间呼出,天气寒冷的程度也可见一斑。

外面冰天雪地,缩手缩脚的冬日,尤其适合窝在暖暖的屋子里。辰时用过早膳,无所事事的她,便用从傅婉仪那里学来的刺绣方法,继续绣她的手帕。

神情困惑南翔,抬脚上前,身后贴身尾随的太监,却被女拦下,“娘娘说只有皇上才可以进来,劳烦公公在外等一会儿吧。”

近日来,只听傅婉仪说姚贵嫔如何如何,今日一见,她这般倨傲南翔也不闻不问,可见对其的纵容程度。贝雪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的笑道:“真巧,皇上和姚妹妹也来此赏梅啊?”

如果真如自己推测的这样,那她给自己按脚并不是无心,定是有意的了。只是福妃到底给了她多大的好处,能令她不惜冒死前来残害自己?

紫云中,贝雪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将橘皮扔到炭盆里,满屋子立时腾起阵阵清香之气。身后,珠儿正乖巧的给她揉捏着肩膀。

看着她变幻莫测的复杂表情,南翔喜悦的脸上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及时捕捉到他那奸诈神色,贝雪恨的牙痒痒,好一个狡猾的男人,赏福妃水果的同时,又故意捉弄了自己。

俩人秘密协议好细节问题后,见他还没有要走意思,贝雪催促道:“皇上,你还不去珍婕妤那里吗?一会她该等急了。”

皇上今天穿了一身简洁的月白色常服,腰系美玉,显得温文尔雅,有些像个斯文的书生。不过再看他那毫无表情的脸,深不见底的眼,那感觉便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