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扶起面前的两名村老,叮嘱村里人尽快组建自己的护村队,保留现有营垒并维护好,乡亲们住在里面能放心些。

程秉和苍慈终于放心了,有琅琊书院在,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刘存,更不敢坏了刘存的名声,只要刘存一如既往谦逊待人,程秉和苍慈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刘存如今的贤德与政绩,再加上在平定黄巾暴乱中立下的一个个功勋,只需熬几年资历,将来的成就绝不在青州刺史或者徐州刺史之下。

苍慈和程秉相视苦笑,苍慈硬着头皮回答:“不管如何处置都不能遣散,否则又是隐患,愚兄和德枢权衡良久,只能采取子鉴的安置办法了,可是,一两个月的口粮王国能勉强供应,时间长了顶不住啊!”

“咳咳……咳咳咳……”

率领亲卫骑队不断游走打击的刘存非常机警,看到太史慈和傅闿率领的一千三百枪骑兵突然离开中路,不管不顾杀入右边黄巾军仅存的八千人枪阵,硬是以舍弃大部分骑枪并付出伤亡三百余骑的代价,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向自己奔来,刘存立刻知道黄巾军的八百骑援兵已经到来,若不立刻击溃这股突然杀入的八百骑援兵,正在拼命支撑的黄巾主帅徐和很有可能逐渐稳住溃败的态势。

心中焦虑的徐和忽然圆睁双眼,无比决绝地盯着刘存的眼睛:“刘使君,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不能因此而放弃抵抗,放弃我徐和以及数万弟兄的骨气,不管往后如何,我今天都会竭尽全力击败你!”

振奋人心的消息迅速传遍大营内外,欢呼声此起彼伏经久不停,官兵们尽情嚎叫满脸通红,再也没人对大营西面黑压压的黄巾军阵感到害怕了。

苍慈不止一次进过军营,像刘存如此简朴的将领他从未见过,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子鉴,你们……每餐都这样?”

刘存双眼一亮,颇为佩服地问道:“你就是徐和将军麾下斥候营八百壮士的副头领倪青?”

倪青从双方斥候开始时的遭遇战说起,一直到琅琊军斥候突然有目的猎杀本部斥候的全过程,包括琅琊军骑兵的快速反应能力和总是能支援琅琊斥候作战等情况,事无巨细都说得清清楚楚。

跟在车厢两旁的士卒从车上卸下一根根圆木和五‘花’八‘门’的工具,上百名脖子上缠着醒目红‘色’围巾的汉子提起一桶桶石灰,在车辆外围洒出三道相互连接的白线,上千名手持钢镐铁锹的汉子迅速进入白线之内,铺设打量干柴枯草点火焚烧冰冻的土地,然后挥舞手中工具大干起来,整个许村顿时号子声声尘烟弥漫。

“爱卿尽管直言、尽管直言!无须多礼,坐下说、坐下说!”刘玺连连催促刘存坐下。

刘存连忙回礼,亲热地和他边走边谈,进入议事房请他坐在自己身边。

军队前锋徐徐开进王府前方空旷之地列队,两千五百骑兵仍然在两个街口以外,刘存等人已经越过前锋队伍,来到王府高阶前五十步的地方齐齐下马,略整军容大阔步走向高阶上的国君。

“太贵重了,太舒服了!像是为小弟定做似的,谢谢兄长!”傅闿满脸兴奋,谢过之后再次望向手中兵器,伸出左手缓缓拂过锋利的枪刃,眼里闪烁炽热的光芒。

王杞不屑地骂道:“徐州刺史朱开是个好大喜功的腐儒,数月来花费巨量人力物力,仅歼灭徐州北部数县千余零散贼寇,便向朝廷谎报灭贼上万,皇上都被他骗得下旨褒奖了。本月初三,徐州北部、豫州东部和兖州南部各路黄巾不知为何悄然纠集,突然对南武阳发起大规模进攻,仅一天就打破城池,五天不到横扫全县,接着再度攻下费县,要不是刚上任的徐州从事糜子仲和骑都尉曹豹鼎力相助,出人出钱出兵器,及时给铩羽而归的朱开补充一万五千人马坚守南城,有效牵制了盘踞费县的三万黄巾,恐怕王城开阳都危险了。”

蔡伯起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喜‘色’:“子鉴此话当真?”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刘存同样回报三个响头,伸出手扶起太史慈,秦义和傅闿等人羡慕不已,快步围上大声恭祝喝彩。

太史老夫人请刘存坐下,转向自己儿子慈爱地问道:“慈儿,你长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不管你如何决定,娘都支持你。”

傅闿感动得无法言语,从未有人和他说过军人是什么,从未有任何一个官吏如刘存这样握住他的手,称呼他为兄弟。

王仁看到刘存带上丰盛礼物恭敬来访,也不好说些什么,他这个青州刺史只代表皇上监察地方,只拥有纠察弹劾之权,没有处置权和人事权,更没有兵权,因此,他不但不敢整治刘存,反而慑于皇帝刘宏下达给刘存的任命诏书,怯于刘存身负的名望和身后琅琊书院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所以他对刘存还算客气,但也只是例行勉励一番,就端茶送客了。

刘存拉了拉屁股下的长衫下摆:“如今,德才兼备名传天下者不会看上我这座小庙,只能唯才是举了,只要有一技之长我都敢用他。”

刘存望一眼身边含笑不语的刘晔,无奈地苦笑道:“给我刘存十个胆子,也不敢到荟萃天下英杰的琅琊书院来指教,哪怕小心翼翼说句话,也得先再三考虑后果,反复权衡会不会被天下士子的吐沫淹死。”

刘存这才慢慢解释:“贤弟,这就是我养兵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不扰民,才能练出一支稳定的强军,至于军费的增加,将会从田亩的不断增加、工商业的不断发展中获得弥补,虽然现在还做不到,还需要我不停地从自己腰包里掏钱供养军队,但只需给我五年时间,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贤弟只需细细思考一下琅琊县的发展历程和现状,就会明白我的想法。”

此次远航辽东获得的利润,远远超过刘存和糜竺的估计,仅是糜家的一船绫罗绸缎和胭脂香粉等货物,就给他赚取八百金的纯利润,剩下半船价值三百金的各种梳子和五金工具等杂货,又换回了满满一船的人参鹿茸和珍贵毛皮,卖出后的利润真不知该怎么算。

张敦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听说的是珠山陶器,这阵子洛阳世面上没什么人再提珠山陶器,夸赞最多的是琅琊陶瓷,咱家之前也没想到,烧制陶瓷有这么多讲究,这回算是开眼界了。”

刘存摆摆手:“先别说造船,说说宦官张敦吧,除了索要贡瓷之外,他还想要些什么?”

刘存顿时头疼不已,如今的琅琊县令是刘晔,可刘晔已随船队前往辽东,刘存作为东武县令,无法在天使面前代替刘晔,否则明显是来敲诈勒索的天使一旦抓住这把柄不放,不知还要额外付出多少才能摆平此事。

刘存无奈地摇摇头:“去不了啦,当今圣上再次派来天使,要求我琅琊送上精美陶瓷、琅琊贡酒和文房四宝,我需要到王城去和国君商量,如果子仲先生不能到王城和我见面,我还得去下邳一趟。子扬大人和书院一群士子要求跟船队去辽东开眼界,陆总管统一负责,你穆衡师弟等十六人此次随船队实习,本来想让你再跑一趟辽东的,考虑到周边局势越来越不安稳,只好把你调回来组建‘灵山营’,灵山北麓的训练营建好了,从军中挑选的五十人已经进驻训练,年纪在十八岁左右,身手不错,大都认识一些字,就等你去带他们了。”

郑玄和邴原对琅琊书院和刘存的推崇之重,评价之高,不但大出刘存的意外,也让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士学子暗暗吃惊,刘存刘子鉴的名字,自此为天下人所熟知。

刘存听完毫不在意答应下来,谁知郭棠等四人提出的要求一模一样,刘存听完头大如斗,板着手指算了算,总价竟然高达一百二十金,当下心痛得一个劲抽凉气,最后还得在一群趁机敲诈的家伙开怀大笑中答应下来。

鲁佩乐了,想了想问道:“师父,这回你随船队去辽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