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苏文有了这张通行证,虽然不代表一定会被首善书院收下,但至少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他表现不太差,勉强达到入学的标准,基本就可以被留下。

“陛下,反正我也跑不掉,您可以先放开我吗?”苏婉说道。

他有些不满太后和皇后她们的态度,好像十分笃定,他会被那名女子迷住一般。

但那又如何?她从小到大,遇到对自己心怀恶意的人还少吗?不过又是嫉妒她的容貌,怕皇帝会喜欢上她罢了。

不说邵月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就是霍清音,也没那么自信了,不时地轻咬下唇。

宁光霖听了,脸色不由一红。

苏婉一离开苏宅,寿宁大长公主那里就得到了消息。

苏文脸上再次露出羞愧之色,正要说什么,却被苏婉强行阻止了。

而苏婉的这番话,却仿佛一记凌厉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火烧火燎的,更是无情地戳穿了她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让她的自私无耻的本性彻底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她从小就心高气傲,自恃美貌,还特地跟小姐学了字,虽然写的不好,但差不多也都认识了,她的丈夫会娶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识字。

“太太?”绿芙怕苏婉被气懵了,便担忧地喊了一声。

一个人的情绪,对于疾病有很大的影响,让赵氏积极治疗,总比消极对待要好得多。

从记忆中得知,她不过才三十多岁,可是看起来却足足有五十岁,她的头发花白,原本还有些丰润的身形,此刻却是瘦骨嶙峋,脸颊瘦削,露出了高高的颧骨,脸上更是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

就在苏婉失神发呆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外的婆子说道:“太太,苏宅到了。”

太夫人只是不想让苏婉出门罢了,哪里管她有什么理由?便强硬地反对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既已出了门子,就不再是苏家的人。你母亲身体有恙,你心里焦急我也理解,但她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遣个下人去探视一番就是了,何必大张旗鼓的亲自去探视?”

书包是用青麻布做的,斜跨式的,肩带都做的比较宽,里面还垫了一点棉絮,不会觉得勒人,因为时间太赶,没有绣太多东西,只绣了几片绿竹叶,倒也压制还在不显眼的地方绣了苏文的名字,不够精致,却足够结实。

说不得,自己还得打药膳的主意。

他对她的好,可能会做到这个时代的男人能做到的极致,但那种好,绝对不包括今后只有她一个女人。

“你敢!”太夫人气急怒道。

太夫人刚缓过神来,就听到这话,差点又被气得晕过去,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苏婉怒道:“好你个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娼妇,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你进门,果然是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我就是拼着被陛下怪罪,也要把你这个贱妇给休了。”

太夫人的命令,没有人敢怠慢。丫头和婆子都争先恐后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俞姨娘给扶了起来,簇拥着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又有丫头将准备好的药丸和水,递给了俞姨娘。

俞姨娘心里恨死了苏婉,却依旧强撑着笑容说道:“太太说笑了,妾怎么敢?何况,妾蒲柳之姿,怎及得上太太天姿国色!”

然而,紫荆刚放下心,但苏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次日清早,苏婉醒过来的时候,霍渊早已经上朝去了。太夫人免了她的请安,苏婉难得赖了一会儿床。

显德帝还未等她完全拜下,就亲手将她扶了起来,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之意,“皇后身体不适,就不要多礼了。”

“闭嘴!”她话没说完,就被太夫人严厉喝止了。

在这时,立即就有丫鬟上前塞给了焦公公一个荷包,并不重,显然里面盛放着银票,焦公公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收了下来,反正这也是惯例,不拿他们还不安心呢!不但焦公公,就连跟他来的那些小太监,也都得到了一定的好处。

出了英国公府,霍渊亲自扶着苏婉上了马车,也舍弃了自己的坐骑,与苏婉一同乘坐马车回府。

但英国公的问话,他也不敢不回答,只打起精神回道:“这倒是可以,问题是苏夫人醒来之后,怕是还会有些别的症状。”

“侯爷饶命!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侯爷饶命!”两个粗壮婆子听到大长公主的话,吓得腿都软了,立即跪下来求饶,尤其是推苏婉的那个婆子,更是涕泪横流,浑身哆嗦得想个筛糠,甚至连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敢停下来。

说完之后,她突然又皱了皱眉眉头,问道:“姐夫,你不会是看上这个贱人了吧?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姐姐?”

“果然是个贱婢,跟你那便宜主人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不滚开!否则,我们连你也一起打!”绿芙的态度激怒了两个婆子,其中一人更是不耐烦地说道,大有绿芙不同意,就要动手的意思。

苏婉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淡淡又道:“所以,我也希望殿下不要一直以妾身的恩人的自居,因为那会让我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殿下施舍的一般。既如此,那我之前所付出的代价又算什么,一个可笑的笑话吗?”

呵呵,想让她跪着爬进去,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无可能。

寿宁大长公主听到宝铃县主的称呼,反射性地皱了下眉头,觉得她言语粗鲁,实在有份,刚想教导她几句,但是又怕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只好暂且压下教育她的心思,但心里却已经决定要好好清理一番宝铃县主身边的人了,看她的女儿都被她们教成什么样了。

两人不免都有些责怪贤妃娘娘多事,家丑不外扬的道理,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没想到贤妃为了夺宠,竟连自曝其短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苏婉一进来,就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众人看她的眼神,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苏婉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面上却丝毫不露,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给太夫人行礼问安。

苏婉刚刚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哪里禁得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到最后,竟是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可是太夫人并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杨永看了还跪在地上的如意一眼,用尖尖的嗓音说道:“今天的事情若是往外泄露半句,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你的下场。”

不知显德帝脑补了些什么,他看向苏婉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疼惜,连带着对贤妃也升起一丝不满。

见到有人来了,而且显然还是显德帝的嫔妃,苏婉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眼中露出一丝惊惧之色,颇有种做了第三者,又恰巧被正妻给捉奸了的尴尬和难堪,与这相比,她更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发现,落得一个勾引陛下的罪名,到时候,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在显德帝细细打量苏婉的时候,杨永却已经认出了苏婉的身份,不由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正要提醒陛下,但又不想打扰陛下的兴致,最后也只是砸吧砸吧嘴,到底没有开口。

杨永被显德帝那一瞥,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冷汗不由从脑门上冒了出来。

“没有最好。”贤妃收回目光,轻抿了一口茶,将茶盏递给含薇,又继续说道:“你也不是年少无知的孩子了,应该知道,你嫁进侯府代表了什么,所以,本宫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情前,都要为侯府的名声多想想,顾全一下大局,谨言慎行,该忍耐的时候就要忍,不能忍的时候也要忍。你也别觉得委屈,谁让你是昌武侯夫人呢!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太夫人点了点头,又道:“宫里不比别处,一定要谦恭谨慎,不要多言,更不要多看,万一冲撞了贵人,别指望贤妃娘娘为你求情。”

“我看你是得了侯爷两天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太夫人喘了两口气,冷冷看着她说道。

想到这里,王姨娘觉得自己不能再无所作为了,她必须要将苏婉彻底打压下去才行,否则,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直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散开,有些疲惫地躺在榻上,叹了口气,说道:“元香,这些姑娘是我找来的,可是看到她们这么漂亮年轻的样子,我这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青绫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也不揽事儿,此事对她到没什么影响,以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没事,你就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苏婉淡淡地说道。

绿芙此次没有立即答应,沉吟了良久之后,才缓慢而又郑重了点了点头,道:“太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从此之后,我便只是太太的人,绝不会背叛太太。只是,太太,奴婢虽然不会泄露此事,可是傅大人还有……”

苏婉若是此时死了,倒是便宜她了。

她现在的形象十分糟糕,浑身上下都湿哒哒的,宛如落汤鸡一般,头上的钗环早就掉了,一头乌发没有了约束,大都垂了下来,又被她用手梳到了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一张略显惨白的小巧脸庞,而她的衣服也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曲线毕露。

要知道,就算皇上打个喷嚏,对他们来说,都是大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待公婆,自然要恭恭敬敬的,如何算得上是忍气吞声?又怎么算是委屈?”霍渊皱起了眉头,十分听不惯苏婉的说法。

“如果太夫人肯慈爱地对待我,我自然会真心孝顺她,便是天天去晨昏定省我也愿意,我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但到头来,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会不知道吧?”苏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她故意折辱我,让我跟下人赔罪道歉之类的小事,我就不说了。就说当初我不过是在宝铃县主欺负我时,反抗了一下,她就不顾我落水重病,就强硬地把过错全都算在我身上,甚至连贤妃都斥责我,逼着我去英国公府请罪。”

“此事不是已经圆满解决了吗?”霍渊忍不住说道,而且他还为了她,特意赶去了英国公府。

“圆满解决?”苏婉嗤笑,“我去英国公府请罪受了伤,英国公明明说会押着宝铃县主来道歉,最后我却连人都没见到,最后才知道,是太夫人为我做主,轻轻揭过此事,让我白白在床上躺了几天。还有俞姨娘一事,她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为了一个还未成形的孙子,不顾事实真相,诬赖于我,甚至让我给俞姨娘道歉。那时我就明白了,无论我做什么,对她多么顺从,太夫人都不会喜欢我。就算不是我的错,她也会怪到我的身上,从来不会管我委不委屈。说不定,她只要看到我被打压,受委屈,她就高兴了。这样的人,怎么让我恭敬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