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一直躲藏着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待他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就是七爷”何芳子本不想搭话因为她不愿提及燕子的伤心之事却又无法抑制心中的猜测难怪斋里的人对那个男人的身份都闭口不提难怪他有着那样张狂的笑原來他就是那万人心中的鬼

宽厚的掌揉着男孩柔顺的发孟玄夜轻笑着心中滋味越渐复杂有些事始终深埋在他的心里抬起手他毫不费力地将男孩拎到了自己面前强迫他迎向自己那一双鬼眸“你不是想救她么用你自己的命來换如何”

孤立在殷红牌匾下孟玄燕沒有开口挽留救助了他的宫女双腿再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他缓缓地蹲了下去双手抱膝在寂静的夜空下蜷缩成一个小团在伤口疼痛和内心恐惧的双重打击下他抽泣起來当第一滴眼泪阴入地面细小的抽泣声骤转改为嚎啕大哭

兰梅绷紧了面容右手猛地扬起瞄准了眼前那张惨白稚嫩的小脸一挥而下啪子夜空中一声清脆的响声飞窜直上久久不能散去

“恩……”何芳子淡淡回答蝶夫人身份明朗的一瞬间她便已感知到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有多可怕也同时明白了他对所有一切闭口不谈的缘由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那个曾经困扰了她无数个夜晚的东西已经不再重要如果说出这段经历对他來说是痛苦的那么她宁愿让它永远不再浮出水面“燕子那些对我來说已经不重要了……”她望着他告诉他她不再在乎那个缘由只要他一切安好只要他不将她推离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月色朦胧一青一黑两抹身影在楼宇间飞速穿梭不消半个时辰便到达了他们今晚的目的地筠落燕抬眼去悬在半空的牌匾运用隶雕刻出三个大字展现在眼前莫归坊

“当然是刑部的张东西大人以及大理寺的李爽大人”狱卒毫不避讳的报上两位大人的名讳眼前的纪思凡虽是晋王身边的红人却终归只是个师爷论起官职刑部、大理寺那两位官爷要比他高的多

蓦地紧闭的雕花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木质门板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以抗议开门之人的粗鲁一袭白衣的蝶夫人站于门边美丽的脸庞冷若冰霜一双重瞳在月光下散发盈盈光彩一转不转的盯着主座上的男人

“借口”何芳子咬牙她为他不值为他而痛“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你去他……”

赤蝶如此鬼魅的名字似在哪里听过搜寻了记忆却沒能如愿找到相关片段何芳子只得再问“你是后蜀之人”

蝶夫人转身一眼就认出了那小巧的盒子从凤钗手中接了过來打开里面竟是一颗由千山雪莲炼制的寒丹但是隔着锦盒捧着便能感觉到由寒丹散发出來的刺骨寒气

芳儿不停地呕吐突出了大量的鲜血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喘气纤细的身躯重拾久远的痛楚她好痛好痛黑天幽暗着她她几乎要被拉入死亡的长眠而他偏偏抱着她狂吼用尽力气摇晃着她不肯让她再次走进黑暗

“林宓在此谢过大人”沒有过多的时间仔细审视林宓粗略的了下便将染血的拇指印在纸上完成契约紧接着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像极了活在墙脚下的臭虫

见纪思凡变了脸色林宓知道机不可失马上趁热打铁“纪大人您是有名的纪师爷这万县乃至汴京城的大小事情有哪件能够逃得出您的掌控那筠落燕与我府上小妾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想必您也早有耳闻我林宓向來是个坦荡之人那何芳子与红柳都是我的小妾我又怎可能有害人之心呢”

猛然胸中似烈火灼烧伴随着强烈疼痛及灼烧感的一样触觉在她的体内爆发开來

“林兄不必多言筠某心意已决”他已经达到了自己今日的目的便无需再听林宓任何说辞“只是临走前在下还要再多嘴提醒一句林兄现如今所居之地为我大宋国都汴京城内无论说话还是动作还望林兄能够多做思考莫不要将自己送上绝路”

“红柳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求筠爷纳下这份薄礼,让我家少爷求个安心。”

“何芳子见过筠爷。”冰冷的向男人请安,堂中女人已经没了傲骨,现在的她,不过是个任人指使的傀儡,即使听见他在另外两人面前如此亲密的唤她,也无法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毒药。”言语平和,仿佛她口中说的只是强身健体的补药,而不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