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安安,今天商场岁末大促销,我们快吧。”她主动双手环着我的臂弯,带着我走向车站。我一脸苦笑,刚陪水月涵逛了一下午又要陪这个小丫头继续逛街,要不是我身为修士体力惊人怕还真吃不消。

“可是,马上期末考,我还要回去复习……”

詹梓璐一边领路,一边叽叽喳喳的和我聊起来,似乎这两天时间抚平了她那天的yin影,她又回复到我记忆里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

“高中时大家都忙于学习,没jing力谈恋爱啦。”我找出个非常牵强的解释,显然她不相信,又追问了几句,还是韩纵仙帮我扯开了话题。

“真的吗?”詹梓璐颇为高深的笑一笑,然后出去了。毕竟她眼里我只是个陌生的漂亮女孩,没理由聊太多。我跟着她出了洗手间,看到她一路小跑来到一个打扮时髦的男子身边,一脸甜蜜的挽着他的胳膊有说有笑,心下不由得有点黯然,她这般美女果然上了大学后很快就有男朋友了,我对她的那段曾经的爱慕也算彻底划上了休止符。我摇摇头,暗想自己都有水月涵了,没理由老是纠缠于过去的无聊情感。

“切,光帅有个jB用,老子的技术完爆他100条街。”

我:“哼哼,哥可是一个月前就脱光了,女朋友可是同校的院花哦!”

画是好画,画中男子煞是传神,仿佛随时会从画中钻出来。至于什么前辈修士的意境感悟,我倒是一点没体会到。我转头问道:“老韩,这画里到底有什么蹊跷?”

这拍品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冲和子王文卿?那可是北宋人,御赐的金门羽客,在那个年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据说他晚年闭关冲击化神期,有人说他成功了并去往别的世界,也有人说他冲关失败就此坐化。”台上的老修士静静等待台下安静了下来,然后开口报价:“起拍价500下品灵石。”

“元婴老怪……我们这辈子能筑基就不错了,结丹都不能指望,更别提那结婴了。”

我有点摸不清水浩来的真实想法了。听他这番话好像和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呢?不过没有最好了,我也就不必得罪这大舅哥了。我们又闲聊几句,我就下了车,回到学校。我不知道是,我走远后,水浩来的脸sè一下子落寞下来,低声自语:“有喜欢的人了吗?不过少女怀chun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哪个家伙这么幸运,能得到她的芳心暗许。”随即,他又jing神一阵。“那又如何?毕竟只是暗恋还没有结果。就算有了结果,我也不介意松松土。这么漂亮又特别的女孩,我水浩来是不会放弃的!”

……

闲聊间,我们来到了她家的别墅里。别墅有三层,客厅特别大,楼上有好多个房间。整体装修没多么奢华,但感觉很协调、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不过客厅里的几个瓷器,倒似乎很有年头。我先见到了水月涵的父亲,有点出乎意料的苍老,头发都全白了,不过jing神倒是很好,和我随便客套两句。水月涵的母亲倒是显得蛮年轻的,第一眼看上去只有30出头的样子,不过细看的话,眼角处细微的鱼尾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实际年龄。他们简单和我聊两句后,就回去各忙各的事情了。水月涵拉着我手,去到她2楼的卧室。

“嗯,就把此二物塞在你的床铺下,每次修炼时以真气清洗其表面,让它们每夜沾染你身上气息,或早或晚终会为你所用。”

我还能说什么?虽然刚才被他那个师妹差点打死,但我总不好说“让我去揍你师妹一顿吧。”人家肯放过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和韩纵仙依次还礼,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倒是柳亭玉,出奇的安静,只是怔怔的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以为她一个凡人被刚才的修士斗法吓傻了,真待要宽慰几句,柳亭玉竟突然无声无息的开始缀泣,眼泪似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停落下。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一幕,隐约间觉得这个场景和几年前的一幕开始重叠,只不过那时候缀泣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小女孩。突然,他如遭雷击般脱口而出:“你是……亭儿?!”

就在我刚刚安心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白裙女子缓缓开口道:“赵云帆,忘了为师怎么教你的吗?世上但凡漂亮的女子都不是好东西,只会勾引你迷惑你蒙住你的道心,你可是这么快就忘了为师的教诲?”话毕,猛一甩袖,真气带起一股劲风袭向那少年。后者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面sè苍白,显然伤了元气。随即,她还是那副万年冰山般的表情转向韩纵仙,冷冷道:“本宫做事,何时需要练气期小辈指手画脚?你自断一臂,我可不追究你乱言之罪。”

“走吧。”不知为何,韩纵仙的声音里似乎满是疲惫,人也恢复了以前那个懒洋洋玩世不恭的样子。我背起他,向着峰顶行进。

我一边搂着水月涵,一边赞赏的看一眼韩纵仙。还是他的主意高,花一分钟做出的小东西就让女生这么开心。当然,若是凡人做这头环倒要花上一些时间。

“那是,那是……”他只能尴尬的赔笑。

我在远处听得一清二楚。原来啊,这峨眉山唐以前是修真圣地,不少前辈高人都在此开辟宗门、洞府。后来道教式微,峨眉山已被佛教占领了,但仍有不少道士来此寻宝,希望得道哪个高人留下的传承一步登天。这两伙道士显然一前一后发现了一个未曾被发现的洞府,在为归属权吵起来。不过看他们吵架的样子,跟街头混混没什么两样,真是丢修士的脸。

“我不会离开月涵的。”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因为一个莫名其妙不知身份的未婚夫就放弃了自己的女朋友,那也太怂了。我游戏里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求先手!求不怂!”虽说我老是最后团战收割……

韩纵仙傲然道:“名字不长又怎么能体现出蜀山武学的独步天下呢!道安,你说是不是啊?”

不知何时起,四周冒出了许多围观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原来刚才的一番吵闹,把这些人都惊动了。这会儿他们把车的四周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悠闲看大戏的样子。还有村民手里拿着手电筒,好奇的往我们身上照。这一照不要紧,村民们开始沸腾了,一群人议论纷纷。

我眼珠转了转,拿定注意,默默的低下头,黯然道:“其实,高考体检的时候,医生就发现了我是女xing假两xing畸形。”看着两个室友一副“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的眼神,我继续补充:“那之后,我被全班同学当成了怪物。我在班级同学嫌弃鄙夷的目光中度过高中的最后三个月,并报考了千里之外的中京工大。父母一直希望我去做手术,以女孩子的身份入学。但我怕,我怕别人知道我的18年男生生涯后会再次把我当作怪物,我不想自己的四年大学像高中最后的三个月那样……”我说话时真气在嗓间流转,发出天籁般清脆悦耳的嗓音。言语中也极尽幽怨,简直是闻者惊心听者落泪。至少我面前的两人眼圈已经泛红了。

我和她就韩纵仙的xing取向争论了半天,然后终于回到正题。

我哆嗦一下:“老韩,这么危险,我们还是别去什么昆仑了,去找那个蜀山剑派吧。”

专门的舞蹈指导是个中年瘦削的女子,据说许多明星演唱会里的配舞演员动作都是她指导的。当她听说我没舞蹈经验时,很是生气,连说胡闹,一个星期怎么可能培养出能上的了台面的舞蹈演员。但在水月涵和其他文艺部成员的再三请求下,她终于答应试试。

我顿觉蛋蛋一紧,不满的回道:“咋说话这么粗俗呢!你和月涵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半点没学会她的温柔贤淑!”

顾晓萱自顾自的接着讲述:“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逍遥谷,一个人静静坐着。逍遥谷逍遥谷,指的大概是这里逍遥自在的猕猴吧。我又什么时候才能逍遥呢?”

一眨眼,到了晚上10点,我坐在地上斜靠着柜子,有气无力的问:“老韩,你看的怎么样了?”

另一边的顾晓萱其实也没睡着。这还是自己记事以来第一次和别人同床。虽然她不认为两个女孩子睡一起会有什么问题,可内心却总是有种莫名的sāo动,特别是我身上的某种气息让她十分受用,总想着挨我更近一点,但又怕惊醒我。不过她毕竟不是水月涵这种修真的门外汉,她很快明白那是我体内木系真气的气息。她暗想:我是水金双灵根各5成,若是和主修木系或是土系真气的修士双修会修为大增。但师父说过,这种双修应该是男女修士之间呀。两个真气互补的女生在一起会怎么样呢?不过这念头千万不能让安安知道,否则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顾晓萱小嘴崛的更高了,满眼的委屈。“哼,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是孤儿,自记事起就生活在这山上。我的师兄和师姐都大我年龄好多,他们虽然都很照顾我,但我却没办法和他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师父也对我很好,我要什么都给我买,但就是不允许我下山,说是怕我遇到坏人,除非我到了筑基期有了自保之力才能下山。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也知道外面和我同龄的女孩子都在上学,在学校里有着要好的闺蜜,可以一起分享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事。还可以交到帅气的男朋友,时刻呵护她保护她。我也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呀。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你这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就忍不住想亲近你,想和你开心的在一起生活。但你却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呀?”话迄,大眼睛里竟有泪光闪动。

我有些气结,但总不好当场脱裤子给她看吧。她看我语结,不由得更加得意,直接将自己的小手按在我小腹上,直接感受到我的丹田气息,惊呼一声:“呀,紫府已成,真气液化,还真是筑基中期呀。师父老说我的修仙资质难得一遇,16岁达到练气后期已经是年轻一辈修士中的翘楚。但怎么妹妹你的修为比我高这么多呀,难道师父他一直在安慰我不成?”说完还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

就这样,我和水月涵彼此轻松的聊着天。当然,大多时候是她在说,我在听。这虽然是我第一次和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这样的近距离交谈,但我出奇的毫不紧张,反而是我们彼此缠绕在一起的手指上传来一阵阵舒服的感觉,让我们都不舍得松开。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还是韩纵仙的一条短信让我不得不和她依依惜别。

“真不穿?”

“哼,你总不能戴这你那个破墨镜和口罩去主持活动吧?你也知道,自己长的多漂亮。与其费力的花时间解释自己xing别还要引起别人怀疑,倒不如干脆打扮成女生好了。以你的姿sè,不怕那些新人以后不参加社团活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网上搜了不少相关逆袭贴,认真的学习了许多前辈的心血结晶,比如说“男生不知道的女生的100个小秘密”、“三年后我成功的逆袭了高中校花”、“我与黑丝女上司不得不说的故事”、“那一夜,我灌醉了我的7分女同学”等等。总之,我长了不少姿势。

之后的几节课,上课的老师基本上只管讲课,对于底下看手机的、小声交流副本心得的、谈情说爱的、奇装异服的学生没有去关注的兴趣。一天就这样平安的过去了。不过在食堂吃饭时,竟意外的听到了两个猥琐男在谈论我。

虽然我总觉得有点不妥,但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我套上长袖长裤,戴上口罩墨镜鸭舌帽,一照镜子,跟个出门打劫的差不了多少,基本上看不清容貌了。加之我身材本来就瘦小,此时虽然又缩水了一圈,但若不是熟人也不会一眼发现。

我连忙做个国际通行stop手势。这家伙三句话不离本行,总是让我拜师,不知是何居心。大概是一个人中二无聊,一定要拉上一个?

詹梓璐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些真的谣言,我绝对没和他做过这种事,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呵呵,同学一场,我们当然相信你了。那个,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哈。”这两个女生加快脚步的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詹梓璐在原地呆站了半晌,再次迈步时,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赶忙扶住她,搀扶着她的腰一路回到寝室。回到寝室后,她格外的沉默,沉默的让我有些担心,怕她想不开,柔声安慰道:“璐璐,你别急,改天你带我去找那个禽兽男,我会好好痛揍他一顿,然后让他跟四周人澄清事情真相。”

詹梓璐目光空洞的看着地板,低声道:“有用吗?”

我一时卡了壳,说不出话来。传出去的谣言就似泼出去的水,你再怎么努力也收不回来,你再怎样解释也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是在故意掩饰。我看着她一副憔悴的模样,自己也是心里难过,想了想,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今天早点睡吧,睡一宿心情就能好多了。”她乖乖的听话站起来,提线木偶一般的洗簌、更衣、上床。我关上灯后爬上床,想了想,把她的小脑袋按在我的怀里,希望这样能给她一点温暖。她在我怀里安安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就轻轻挣脱开我,低声说一句“我睡了”,然后平躺着闭上眼睛。我虽有满腹关心,却不知该如何做,只得挨着她也闭上眼,却是过了很久才缓缓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