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峥静静看着,忽然意识到,对方的确还是个小姑娘呢。长辈们总说他不开窍,其实秦云峥心如明镜,那些总出现在他身边的姑娘们,就是想和他处对象嘛。秦云峥只是厌恶她们为了接近自己使出各种矫揉造作的手段,干脆装作不懂。

两个审讯人员有什么办法,秦云峥一身戎装,他们想蒙混过关也不行。

“王金顺他舅舅家,是在这里吗?”

陈文安嘀咕着,又给宝镜科普了下那些采购们平时里是怎么以次充好的。南县一些单位和厂子在肉联厂拿猪肉是有优惠的,肉联厂给合作单位的货肯定是上等猪肉,有些采购就会私下里把好肉卖到黑市,再收没人要的病猪、死猪肉以次充好赚取差价,有问题的猪肉混淆在菜里,南县人吃辣热别凶,辛辣味儿一盖,吃食堂的工人们就不容易现猪肉变质了。

宝镜现在正跟着祁震山拜访秦县长呢。

她心头狂跳,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瞧过那张脸了……比现在更年长,更稳重,时常在省台的新闻中讲话的省委秦书记。

黑影一闪而过。

来人冷笑,声音中带着凝重:“不可能?现在自来水厂的工人有十几个都在医院躺着,刚传来的消息已经有两人病情严重去世,你把人命当玩笑,不配当做人民的公仆!”

李兰芯握着表妹的手微微用力,“姐知道现在上门求助很冒失,毕竟这件事和你师傅没关系,可爸爸他……小镜,表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

“海东来了?你说这事儿来得这么突然,大哥不会真有什么不妥吧?”

原来是这样,冯老先生不以为然,“如此,我叫祁震山一同上山便可,他身体暗伤无数,有老人家给他调理三年,祁震山肯定求之不得。”

她的示好如此小心翼翼,又带着女孩子才会有的贴心,甚至更多时候都是亲自帮冯老采药,默默做着自己能做的一切,从不越界,更不含丝毫趾高气扬。

“陈文安成不?我老叔说太聪明的人迟早得出去单干,太笨的人又没法儿托付大事,特别是咱们现在是那啥,创业期?”

销售最火爆的电风扇,让二人回流了不少资金。

“电子表暂定12元,看情况吧,10元也能卖。收音机定价100元,计算器15元,这个倒要麻烦些,最好卖给单位和个体户。”

“全要,你真的要把咱邮局的猴票全买下?”

第二天早起后,宝镜重重打了个喷嚏,浑身火烧火燎,眼皮似有万斤重,明明醒了,却睁不开眼睛。

汗衫老人看着她的目光很晦涩。

别看她整天瞎忙和,看上去乐观积极,那在眼皮下消失的幕后黑手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心间,让宝镜片刻不得放松,又何谈身心得到彻底舒缓呢?

很快,清汤面端上来,祁震山慢条斯理吃完面,瞧见他小弟子一脸欲言又止憋了许久样,老人家心中暗笑。

这不,一下课,已经有两个女生期期艾艾结伴而来,和宝镜搭话了。

宝镜也忍不住迟疑,流落在外的豪门权贵之子?这和她老爸的画风不搭啊!可要不是为了老爸而来,那就证明对方知道太阴镜的奇妙,谋夺的不是身世凭证,而是太阴镜本身,无疑更叫宝镜心塞。

徐海东一进门就忍不住感叹。小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板栗焖鸡,莴笋炒肉片,泡椒猪肝,还炖了黄豆汤,真是无比丰盛的一餐。

儿子戴了绿帽子固然丢人,事情都生,晓伟奶奶最想把家里的存款找回来,这才和儿子闹上了徐家村,此时不禁停下了骂声仔细听着。

王月琼轻轻瞪了他一眼,这个傻子,明明是堂哥家有意帮补,他还当淑琴嫂真缺人帮忙。哥嫂已经帮他们一家很多了,想到女儿宝珍要在城里读书,靠海昌烧锅炉的工资的确很紧巴,自己的身体常年气虚,除了靠哥嫂的怜悯,又能去哪里找到一份工作呢?

李淑琴头都没回,“你干啥了,不会是寒假作业没写完,老师第一天就叫你请家长吧?丢脸的事我可不去,缠你爸去!”

不过,与小弟子结怨的人物来头很大,的确是要有些防身手段。

在放大镜的帮助下,宝镜很快现了石印地部的缝隙,一片腻红映入眼中,“咦,假石藏宝?”

他随手将猴印往地上一放,却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见逼问不出什么猛料,贺小刀干脆也敲晕了黄继生。

客人们的议论让大小姐有些烦躁,她冲着男人招招手,“去,给军区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接我……你强调一下,这是个人交情,不要惊动上京方面。”

宝镜急红了眼,为了今夜,她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做好了所有准备,又岂肯放弃!

在人民南路的岔口,一辆红旗轿车静静停在那里,一身黑衣的男人注视着黄继生和徐海霞出现在他视线中。

“就这丫头?”

可惜,女子很快将注意力从穆家兄妹身上收回,转而问他,“事情办得如何了,今晚我就要把东西拿到手。若是假的,我们便直接返回帝都,若是真的……那就要好好查查那家人了。”

徐家两个老人基本上没啥经济收入,徐海霞知道她老娘攒下的钱是她大哥平时给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等把古镜弄到手卖掉,她就把钱还给徐老太,转瞬,她又打消了此念头……反正有她大哥在,总会管着父母衣食的,她和大生哥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南边儿,手里钱不够,人哪有底气?

小人物心中的义气啊,骨气之类,在穆清远眼中是很幼稚可笑的。

南县不大,正规的招待所可不是只有一家么,老爷子入住时,又瞧见了早先一步抵达南县的穆家兄妹。穆清远对“师伯”起码态度上是恭敬的,穆艳对宝镜可不那么友好了。

她正进退两难,穆清远已是眼神微亮:“徐师妹想如何对赌?”

从客厅的雕花镂空窗户望去,正好能瞧见宝镜在水井台上忙活,既然收了她当弟子,祁震山的确有重建玲珑珍宝阁并将之传给宝镜的想法。

两人竟是同年的,不过穆艳的生日是在六月,她也很爽快叫着宝镜姐姐。

“好你个臭丫头,赚得可不少吧?大哥也真是,为了不出钱给爹娘建房子,有了财路都不敢亲自出面,还是被我抓到了吧!走,和我到你爷爷奶奶面前,把话说清楚!”

混混李三使劲拍了拍他肩膀,痛得张鹏呲牙咧嘴,李三却得意大笑:“好小子,身体还挺壮实!”

徐海东哑着嗓子,整个人似苍老了好几岁。

不知不觉,饭量不大的李兰芯竟将一大碗火锅粉吃完了,姣好的面容泛起红晕,辣得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嘴里却还在回味那滋味。

李淑琴从省城回来就有些不舒服,大年还没过完她不愿意去看病,觉得晦气。瞧着女儿去了大哥家,徐海东也出了门,她就想着中午随便对付一顿,还没开火呢,就见宝镜载着徐海昌一家回来了。

几杯白酒下肚,徐海东也没那么拘束了,宝镜外公和他谈了谈引起夫妻俩争吵的“3000元事件”,“海东,淑琴为你和小镜的付出,以及对整个徐家的付出,这些年你也看在眼里……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该出那3000元,老头子还有些积蓄,可以先借给你们。你是个孝顺孩子,希望你能分清孝顺和愚孝的差别。”

夫妻俩一愣,李淑琴怕徐海东有意见,赶紧将闺女搂在怀里:“没事儿,咱家有钱。”

外公也察觉到这里的动静,丢下正在看的东西过来,瞧见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大爷是摊主,也挺唏嘘。

宝镜差点没被口水呛死,祁老爷子,您干嘛只讲自己曾经是个自卖自身的小伙计呀,真是真神不露相,亏得自己还以为您老已了无生趣,死皮赖脸想要拜师!

“痴柔情”妹纸,送个宝渣5朵花,还投了一张评价票,乃对我一定是真爱,握拳!

这下,换宝镜不回答他的问题了,“祁爷爷,5000块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是很大一笔钱,但能买到这样两枚有故事的玉器珍品,已经是物超所值了吧!我们又何必去深究其中的隐情呢,您说对吗?”

祁老递给张卫华一个放大镜,张卫华想了想,却转手递给了宝镜。

80年的省城还不如后世的三线城市繁华,若和如今的南县比,那又是让人目不暇接的。张卫华将车稳稳停下,下了车宝镜也愣了。

但她的点子却得到了张卫华的赞同,“蛤蟆镜我不知道,电子表肯定是很好卖的,计算器你们要吗?”

宝镜赶紧放下些,这次又少了。冯堂此时哪有替她带野桃子回来的和蔼,简直是化身暴龙,将宝镜骂得狗血淋头。

一早上,宝镜没折磨得够呛。好不容易把药材放完了,她都快虚脱倒地,可比爬山累多了。

这是她三年学医过程中,冯堂给她上得第一堂课。

“医者,一双手就是最准确的秤盘,掌握不好药材的剂量,关键时刻就会害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