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中毒？李立平下意识摇头，“不可能……”
他在外边儿活动呢，要是大儿子扛不住压力了把责任扛下来，或者出现了屈打成招的之类的事，那就是白忙活。
二舅平时是挺自私的，可他大哥进去了对他们家有啥好处，毕竟有个副厂长大哥，他也能沾光，瞧见徐海东来了，他也忍不住担忧。
全身心跟随？岂非是说，自己得辍学三年么。
有时是一兜鸡蛋，有时是一包白糖，或者是几封挂面……她不缺钱，最近半年赚的钱更是能叫普通工薪阶级望尘莫及，但拿钱砸开冯老这个硬石头？宝镜从来没用过这想法，她内心里对鹤童颜的老人家是存着敬畏的。
考完了数学，她在考场外面等着师傅。
若不是张卫华的业务有一部就是倒腾家电，允许二人先预付一部分货款，剩下的等售后再结算，两间店面要铺满货，宝镜大概只有把那块雍正粉彩大盘送去香港拍卖筹钱。
从电子表堆里挑出一块粉色的戴上，她还有些惋惜，现在的电子表样式实在太少了，只有颜色和大小的区分，也不知道印点卡通人物。
好说歹说一番，才叫对方相信，自己是真的来买猴票的。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宜人，可她没有了外套，被冻得瑟瑟抖，不得不双臂环抱，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慢慢挪动脚步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石阶上的水迹让她提心吊胆，路程还没过半，整个人却几乎要瘫倒在地，若倒下，她必然会沿着石阶摔落到山下……一双手忽然伸出来拉住她，宝镜心中一喜，抬头一看，却是替师傅开车的阿华。
“可以吃饭了。”
很快，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密林遮盖的山道中。
“煮二两面，多放点肉臊子！”
“等货到了，再说吧。”
徐海东一惊，随即反驳道：“怎么可能？”
徐海东心不在焉，彻底回过神时才现自己拉着女儿走了老远，自行车忘记在了老家，此刻他根本不想返回。
“阿霞，你把钱都弄哪里去了？你快说啊！听妈的话，咱把钱拿回来，你还和晓伟爸好好过日子行不？”
两家就隔了一栋墙，张鹏在屋里听得清楚，微圆的脸垮着，简直要和徐海东一样愁。
趁着徐海东不在家，宝镜给李淑琴打着边边鼓，“妈，我要是有事瞒着您，您会原谅我不？”
宝镜本待推辞，想起今夜所见一切，师傅身份应该不简单吧？她心念一动，“我还真有件事要求师傅。”
祁震山给她个放大镜和电筒，在强光照射下，假田黄的料子中心居然有块黑影。
摊主恼了，“一百块一件，随便挑！”
徐海霞胆子很小，后来和黑衣男人接触的只有他一个人，至于那位“大小姐”，黄继生从头到尾更是只见过一个模糊的背影。
女子嘴里不屑袍哥组织，事实上她心知在蜀中省城，这是一股很难对付的地下势力。
贺小刀冷冷一瞥，“你是不是疯了？人家手上有枪，你小胳膊小腿儿的，拿什么与别人拼？不行，你得留在这里，等祁二爷来了，我要亲自把你交给他老人家看管。”
祁震山面色稍霁，仍是摇头，“老贺啊，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前，咱们袍哥能在蜀省称霸的时期喽，时代在进步，袍哥的影响力在不断消弱，谁掌管了军队谁就有话语权……如今的省城日新月异，哥老会惹不起的存在并不是没有，若为了老头子一己私欲，把大家都拖下水，叫我何以安心？”
此时，宝镜已被人带到了几条街外，灯火不及处一间废弃的破房子里。
“去打听下，穆清远怎么跑蜀省来了。”
老太太从床垫下翻出一叠大团结，又从坛子里取出一些被油布层层包裹的钱，差不多就是两千元。
祁震山冷哼一声，宝镜则笑眯眯摇头，“坐不下吧？我爸妈也要去呢。穆师兄先走，咱们省城再见。”
老爷子一旦下了决定，行事颇有些雷厉风行，他当即收拾了简单的衣物随宝镜和张卫华返回了南县。
穆艳则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张卫华是个小地方来的乡巴佬，对穆家所有人都恭恭敬敬，这还是首次，反驳穆家人吧？还是，他根本不将自己当成是穆家人……穆艳不禁涨红了脸，看向张卫华的目光有如实质，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狠辣。
穆清远本也没打算隐瞒，祁震山把话说破，他也很干脆直言来意：“祁老教授，您之前已经隐退好几年了，现在新收了个入室弟子，是否代表您又再次出山了？”
寒暄了几句，穆清远便说明了来意。
徐海霞跳的时机很准，大中午的，她和张鹏正忙得昏头转向，尖厉的女声忽然炸响：
偏偏大舅厂里又特别忙，她和张鹏都收摊了，还不见李立平的踪影。
“小镜今天还是去舅舅家玩吧，今天爸爸要上班了，你妈也有事儿不能照看你。”
宝镜见锅里底汤煮开了，翻出个漏勺，把揉好的粉团放在漏勺里用力捶打，“兰兰姐，你来尝尝，看看这东西有市场吗？”
幸好，堂叔是会骑自行车的，张鹏坐到了后车座。宝镜都顾不上做生意的事儿，载着堂叔一家往回走。
见徐海东也投来疑惑的眼神，宝镜心中微惊，脸上却显出几分委屈，“小姑不是说要卖了咱家的宝贝吗，我怕、怕她……把铜镜藏在家里了。”
外公三言两语交待了前因后果，他也不算说假话，那老人看样子急需用钱，再压压价，不说几十块，一百元肯定是能拿下的。
棉布袄露出了黑乎乎的棉絮，老人哆嗦着在角落中选了个位置，解开了包裹，一件件摆弄他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