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数学,她在考场外面等着师傅。

可那时,她借着卖小家电铺好的渠道,占据了先机,早赚得铺满钵满了。

从电子表堆里挑出一块粉色的戴上,她还有些惋惜,现在的电子表样式实在太少了,只有颜色和大小的区分,也不知道印点卡通人物。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柜台外的小姑娘竟十分大言不惭,“有多少?都拿出来吧。”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宜人,可她没有了外套,被冻得瑟瑟抖,不得不双臂环抱,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慢慢挪动脚步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石阶上的水迹让她提心吊胆,路程还没过半,整个人却几乎要瘫倒在地,若倒下,她必然会沿着石阶摔落到山下……一双手忽然伸出来拉住她,宝镜心中一喜,抬头一看,却是替师傅开车的阿华。

“哚、哚、哚……”

很快,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密林遮盖的山道中。

收钱不算是复杂的事,王月琼脾气温柔,做事也不急不躁,赶时间的工人们在她细声细语的算账声音中也不出脾气。

“等货到了,再说吧。”

李淑琴仍不依不饶,“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妹妹要是再害宝镜呢?”

徐海东心不在焉,彻底回过神时才现自己拉着女儿走了老远,自行车忘记在了老家,此刻他根本不想返回。

“建波,毕竟是夫妻一场,看在晓伟的面上,给阿霞留条退路吧……你要是实在不想过,离婚也成。”

两家就隔了一栋墙,张鹏在屋里听得清楚,微圆的脸垮着,简直要和徐海东一样愁。

可等房主带两人去了平房后院,宝镜就动了心。

宝镜本待推辞,想起今夜所见一切,师傅身份应该不简单吧?她心念一动,“我还真有件事要求师傅。”

雕印的人还挺风雅,“完白山人”是清代著名书法家邓石如的号,若不是师傅几日特训,宝镜连“完白山人”是谁都不知道,又谈何辨认真假!

摊主恼了,“一百块一件,随便挑!”

宝镜和祁震山就躲在墙后倾听,在贺小刀使了些手段逼问下,黄继生不得不交待了实话。原来他和徐海霞早就勾搭成奸,两个月前两人相约到省城幽会,在青年宫电影院,等候电影播放的途中,徐海霞怕人笑话她是小县城人,便在一群省城人面前吹嘘徐家的历史。

女子嘴里不屑袍哥组织,事实上她心知在蜀中省城,这是一股很难对付的地下势力。

两个混混东倒西歪从地上爬起来,要不是宝镜仗着太阴镜先知先觉预警使劲拉倒了二人,此时三人早已变成了三个死人!

祁震山面色稍霁,仍是摇头,“老贺啊,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前,咱们袍哥能在蜀省称霸的时期喽,时代在进步,袍哥的影响力在不断消弱,谁掌管了军队谁就有话语权……如今的省城日新月异,哥老会惹不起的存在并不是没有,若为了老头子一己私欲,把大家都拖下水,叫我何以安心?”

宝镜手持着一盏琉璃花灯,被挤到了人群外,街道阴影处,一双大手忽然从背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巴。

“去打听下,穆清远怎么跑蜀省来了。”

徐海霞信誓旦旦:“那可不,到时候还给您两千,剩下的钱都能盖座大房子,免得我大嫂斤斤计较,您也不必去看他们两口子的脸色。”

祁震山冷哼一声,宝镜则笑眯眯摇头,“坐不下吧?我爸妈也要去呢。穆师兄先走,咱们省城再见。”

祁震山也反应过来,想起穆清远的言行,由衷不喜:“哼,那小子极为小看你,料定你赢不了他,竟只提赢了后要夺走玲珑珍宝轩传承,半点没说输了之后要如何。”

穆艳则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张卫华是个小地方来的乡巴佬,对穆家所有人都恭恭敬敬,这还是首次,反驳穆家人吧?还是,他根本不将自己当成是穆家人……穆艳不禁涨红了脸,看向张卫华的目光有如实质,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狠辣。

祁震山眉眼的皱纹都舒展一半,“嘴甜也没用,可不敢给你养,这小东西精贵着呢。你如今年龄还小,养鸟逗乐只会消磨你的志气毅力。”

寒暄了几句,穆清远便说明了来意。

是夜,等兴奋的父母睡着后,宝镜从太阴镜里取出三颗月华珠端详。光洁的月华珠神光内敛,她并不打算马上服用。

偏偏大舅厂里又特别忙,她和张鹏都收摊了,还不见李立平的踪影。

短时间内,她先失子,身体还没有调养休息好,又遭受丧夫的重大打击,还得强撑着操持丧事——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宝镜咬着牙没有哭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