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瞎捣蛋,故意来消遣她吗?女职工正想板着脸将宝镜赶走,后者打开书包,掏出了一叠大团结放在柜台上:“阿姨,这些钱够吗?”

宝镜不禁微微皱眉,想了想,她将外衣解下,盖在了簸箕上。

一截圆滚滚的木头,需要钝斧劈上数十下才能变成一寸厚薄的木柴片。

祁震山脸上始浮现出一丝担忧,“阿华,你悄悄跟上去。”

妈妈说的没错,小吃店一切都在正轨中,宝镜一抬头,却现门口站着一个衣衫整洁的老头儿。

宝镜不以为意,上周开学第一周,老师进行了随堂测试,上辈子宝镜都快考麻木了,哪会将小学的考试放在心上?不过张鹏新学期还挺用功,她也没有打击其积极性,含糊应了一声。

就算是十几年前,自己偶然听闻“真相”后,依旧将海霞当做亲妹子,自问没有丝毫对不起她的地方。可为了钱,她能绑架宝镜,徐海东心很凉,面对妻子的质问,老实人斩钉截铁道:“我从此没有这个妹妹,宝镜更不必将她当成姑姑!”

宝镜拉着他衣袖,满脸都是小女儿的依赖:“爸爸,我们回家吧。”

他话音刚落,躲在屋里装死人的徐奶奶忍不住跳了出来:“离婚?不行,我们老徐家丢不起这个人!”

“海南,你怎么来了,还没吃午饭吧?”

无他,三间平房可以做门面,后面带着个至少两亩地的院子——95年左右南县迎来了第一轮展,许多破旧的平房被推倒重建,县城的中心不断扩张,那时候农机厂也垮了,此地段被开成了商业住宅,可是催生出了第一批拆迁富户。两亩地,那得换几套房呀?买下才两千块,不说做生意,就是放着积灰尘都要赚死!

老人家高兴着呢,宝镜赢了祁易水的弟子,祁震山觉得面上有光。

可这样一来,此印就显得更假了。

拉着妹妹挤进去,原是个卖石雕的中年人。胡子邋遢,不辨样貌,正埋首雕着一块芙蓉石。

“怕那些省城人不信,阿霞还特意提到了她家有一面古镜,当时说说也不当回事,哪知道电影放完,就有一个黑衣男人拦住我们,递给阿霞一张照片,问她是不是同样的古镜。”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仿佛方才吩咐男人除掉徐家人,只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现在,来说说你引起袍哥堂哥注意的事情吧,是怎么回事?”

“三哥也没说会有枪械啊,太危险了。”

众人齐道,“愿从二爷吩咐!”

琉璃花灯摔在了地上,大手的主人捂住她嘴巴,飞快往小巷里窜去。

二楼,一只纤纤素手搁下了手里的调羹。

徐老太脸色还有几分迟疑,“要是让你爹知道了……”

第二天,正月十五,元宵节,民间俗称“过大年”。

宝镜眼睛微眯,“轻敌?那也好呀,我定会让穆师兄栽个大跟头。”

穆清远本人城府深厚,对师徒二人的不善态度不以为意,穆艳在旁忍了又忍,却几乎气炸了肚皮。

师徒俩有说有笑走进去,宝镜偷偷在背后比了个“跟上”的手势。

她说着,还递给宝镜一张泛着香气的纸巾。

“还是太少了……”

“小镜子,这可比卖烧菜赚多了!”

明知道堕胎手术会让妈妈承受到很大的伤害,宝镜怎肯让她再承受一遍?不,必须要阻止,必须留下这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等水温冷却到四、五十度,再加些地瓜粉,一直揉到不粘手才行。那一边,骨头汤熬得喷香乳白,咕噜噜冒着气泡。

“海昌叔,我先带你回家去。”

厨房外,循着饭菜香味找来的师徒二人恰巧听见了,宝镜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反对着她师傅谄媚道:“师傅您觉得呢,我妈的建议不错吧?”

屋外,徐海东停下了自行车,李淑琴的大嗓门穿透门窗:“我瞧瞧,哪里有马屁精?该不会是我家宝镜吧!”

“先来后到懂不懂?走开,别以为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

大年初二,一家三口又去了外公家。

宝镜挺唏嘘,祁老看重的不是钱财等身外之物,老人家到了这年岁,连寄托着夫妻情谊的玉璧都售出,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好呀。

“你说的没错,那另一枚二郎救母的玉璧呢?”

“宝镜,这是啥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