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清一色的白,完全分辨不出哪里是回医谷的路。她默了一默,旋即一只手探了探慕楚的脉搏,感到那跳动已经开始变慢了,她没有再作任何的停留,直接是对比了一下太阳所在的方向,然后就一深一浅的踏着冰雪开路。

当下,他五指成爪,五根手指竟是生生抓出了五个指洞,凭借着内力,死死地让自己扣住那巨岩。

原本他和冷然都计算好,即便是整个医谷绝巅上的冰雪都融化了,也不会让这块巨岩产生什么动静,便是因为巨岩内部结构不会有所改变。

慕楚说着,不动声色的将冷然给护住了,一双温润柔和的眸子也是变得无比犀利,颇含威严与铁血的打量着眼前的景物。

他是对冷儿隐约有了好感?

作为一个女人,即便是有着现代社会的思想,按理说不该这么注重于一副皮囊,但冷然还是觉得,慕楚提出来的这个做法,很是有些不妥之处。

毒箭无可避免的擦过身体,却是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这让得冷然感到医毒之术果然玄奥有用之时,也是放下心来,心无旁骛的躲避着掩映在毒箭之下的粗壮木桩。

这份韧性,他已是第二次见到了。

容御也不阻止,等厢房里又只剩下他和冷然之后,方才压低了声音道“这次我请你来京城……想必你也知道原因。”

那样凌厉的身手,那样杀伐的目光,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所能拥有的。

冷然听着它的嘶喊,眸子里仍是平静的,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半晌,她微微侧了头,额前的碎散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已经渐渐变得深邃的目光。

半月前,她应了容御的邀请,前来京城见他一面这事儿,并未传开来。不过在进京途中,路遇天险十八峰之时,歃血盟的人横插一脚,她没将人全都杀光,而是故意放了个活口回去,不仅是让那活口回去报信,更是想以那个活口,来试探试探歃血盟。

歃血盟,天险十八峰!

那歃血盟,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此时还是在江里,短时间内无法靠岸!

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将手里的纸笔全数扔给了方彼,冷然拽着手边的藤蔓下了树,而后便是在方彼敬畏的目光之中,飞的遁入了黑暗之中。

孩子们想着,脚下步伐却是不停,飞掠一般的入了那广袤无边的森林。

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们已经去跑了,但还是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仍然停留在原地,懒洋洋的不肯动弹。

这种轻描淡写,简直比当面打她一巴掌,还要让她感到无言以对!

方彼想着,面庞上的坚毅之色更加的凝重了,搞得冷然都是瞥了他一眼。

“他以前那样对我,又为什么要在我死之后对你这么好……冷然,我想恨他,可是我根本恨不起来。

……

闻言,宫凉又是颤抖了一下。

他们不敢想象。

宫炎看向那卧房之中,每个人皆是面色惶恐到了极点,震惊而骇然的看着他和宫凉。这其中,那曾在府中明目张胆的欺辱过他们兄妹的几位少爷小姐,以及对他们生活也是极为的苛刻的夫人们,望着他的目光更是不可置信与恐惧。

“宫凉。”

在宫凉的眼中,真正给予过她和哥哥痛苦的,不过是宫长辙,以及那位她完全不记得长相的父亲,还有在母亲死后,父亲又娶的几位夫人——除此之外,这些人不过都是普通的家丁仆人,为什么他们也要死?

说着,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就不能聪明点呢,然后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说着,她看向不远处的方彼和宫凉,声音低沉却清晰,足以让在场的三人都听见。

那一咬,当真如狼般凶狠。

经了方彼的解释,冷然这便知道了,为何小姑娘会有难以治疗的腿疾,为何宫长辙会如此记恨于宫炎。

于是方彼就很诧异的看向小姑娘。

方彼不自觉的浑身都抖了抖,瞬间生出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悲哀情绪。

张捕头一声令下,捕快们立即朝着冷然围了过去。

“张、张捕头?!”

却听这时,听客之中有人问道“敢问老先生,冷然杀了那些人后,可又是怎么样了?”

冷然觉得耳熟,然后便是想起,残魂留给她的记忆里,也曾提到过有关天机试炼的事情。

明明……

官兵们猛然转头,便见冷然已经跨过了那道分界线,右手长刀如风,已是以极快的度斩杀了当先的几人,将包围圈给打开了一个缺口。

“那几个小子怎么回事?兄弟们都等了半天,还没见那娘们儿过来,真是的,早知道兄弟我留下来,不便宜那几个小子了。”

这对已经憋了许久的男人来说,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的。

过一会儿,夜王爷和副将们就要回来,他们就要登船……

都说美色惑人,眼前这虽然是个男人,但那笑却也是无比的惊艳。

眼看着两人直接要被冷然给毙命,夜离绝因着先前的动静过来,见到这番情景,冰冷的眸子里悄悄掠过一抹华光,他几步过去,探手去捉冷然扣着人脖颈的手。

“哼,不就仗着自己是夜王爷的属下,夜王爷都没说什么,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她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但见那半躺在榻上的少女,一身红衣潋滟而张扬,经过了充足的休息后,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青白的,而是微微带了点极淡的粉润,衬着她那媚色倾城的容颜,越的活色生香,令人移不开视线。

更何况还是一男一女。

只有靠自己。

却听少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魅惑“不用。继续吧。”

夜离绝见状,脚步不停,却是挥手间释放出一股内力,颇有技巧地将那些由玄铁打造的刑具给震断了。

视线相交之处,仿佛连空气都是变得凝滞了起来,冻得人感到了丝丝寒意。

这便是墨龙皇朝唯一的一位王爷,同大炎那位一样,并称为“炎龙双霸”的男人,夜王爷夜离绝。

容御再问“你前来墨龙,接近本侯,是否是奉了大炎某位皇亲国戚的指示?”

诚如残魂所说,这地牢的外面正是平地。这处平地四周平坦至极,连棵树也没有,却是层层叠叠布满了待命的官兵,个个都是手持大刀,甚至还有一些明显就是练家子的人,眼中精光爆闪,片刻不停的梭巡着那铁门,生怕那关押在里面的犯人再次逃出来。

两个狱卒调侃着,等到了牢房前,正准备同往常一样拿出特制的钥匙来,将牢门打开,却是不经意间现,那一直都被绑在铁柱上的少女不见了,他们口中的那小子,正兀自歪在地上,眼里口里皆是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