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拦王家另一个女儿进宫,自然是不想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王家还是有一个淑妃就够了,谢陌至少要保证四妃里有一个贤妃向着自己,一个淑妃保持中立。如果王娉婷进宫,势必打破目前的平衡了。萧槙给的名单只说了必须让哪五个人入选,还有另一个人让她设法让其被黜落。所以,她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性的。

而谢陌一个人静静坐在里头,对着昏睡中的萧槙,也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半晌才抬起手在他额上,自己伤到的地方用指甲狠狠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红痕。

谢陌把手往下按按,“坐吧,不要拘礼。”又把头转向贵妃,“贵妃的风寒可好些了?”

“臣尚有两个弟弟,可以代为承欢膝下。母妃却只有公主一个娇儿。臣母定然能够理解。”

萧槙扯下自己的腰带照样蒙了谢陌的眼,然后狠狠的泄。一时之间,谢陌都能听到身下躺椅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响声,再听到他的粗喘声和凉椅的吱嘎声的伴奏,一时羞愤的直欲死去。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吧。

“嗯,你也坐下说。”

七月初九,萧槙了一道旨意,让幼弟洛王到大相国寺长住为先皇、太后祈福。朝上还弄了个不小的仪式算是欢送他。

小厨房的人领到玲珑给的赏钱,个个心满意足的回去。然后又听到东轩室传宵夜,众人傻眼,那方才西轩室里是只有皇后一个人了。只好就着剩下的食材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倒腾了几分菜式出来。然后一份份装到食屉里,赶紧的趁热送了上去。

谢陌淡然道“你去吧,这棋盘就暂且摆着,等你回来再接着下。”

“那,让多一点人进来陪皇嫂。”

萧槙一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很是疼爱,于是道“蓉儿先跟母妃回去,父皇忙完了就来陪你。”

玲珑便去传膳。往日那件事生之前郑达见到玲珑,总是能与她有说有笑的聊上几句。如今,也是一板一眼的对她。玲珑叹息,小姐说的没错,在这宫里,就只得她和小姐相依为命了。之前诸妃散去,她曾问过要不要整顿一下这坤泰殿的宫人。谢陌摇头,说是不到时候,不可擅动。

“哦,哥哥出去义诊化名谢千,我当然就叫谢百了。”

萧槙瞪她一眼。

“呃…呃”谢陌吞吞吐吐的几下,终于说“我到母亲张开手等我扑过去,结果你就凶神恶煞在旁边拉着不让我过去。”

“一定。”萧槙的心口跟堵了团棉花一样,前所未有的难受。

阮星看着萧槙,虽然昨夜他没有听到他辗转反侧的声音,但是显然是一夜没有合眼的。只是,一夜没睡也不会有他现在这样的憔悴。他根本是心力交瘁的过了一夜。

倒也是啊,谁不想在雍王面前露脸啊。或者说,谁想被雍王逮到办事不力啊。谢陌觉得他还真是能镇邪呢。

“那是郑达搞的鬼,我已经骂过他了。”萧槙的确骂了郑达一顿,却是因为他制造的这个机会,把他害得更惨了。抱得到吃不到,只能稍微解馋而已。

此际坐的马车舒适豪华又防震,谢陌和萧槙各据一方。只是,萧槙总是拿脚或是手撩拨她。后来更是直接坐到她身边来,“我觉得那牛车坐着其实别有风味呢。”

“我已经是靠墙角打地铺了,你除非特意来踩我,否则怎么可能踩到。”谢陌说完睡到地铺上去,裹了被子背朝着萧槙。

萧槙抱着谢陌绕了几圈跑到山上,这才甩开追兵。刚一停下,谢陌就蹲到地上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她不晕车不晕船,但是晕轻功。小时候被哥哥抱着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都不行。

“是、是。”

就说啥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好饿!”她咂巴咂巴嘴。饥寒交迫的滋味这辈子算是尝到了。

跟着简陋的马车去到堤上,看到依然在怒吼的黄河水,谢陌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乐观的。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好转,但是情况实在是糟透了。

当晚,谢陌睡在分配给‘樊文广’的小房间里辗转难眠。

“啊,那万一你俩撞上了怎么办?”自从知道水清幽医术群,谢陌对她又生了几分亲近。她从前常常跟了哥哥出去对人施医赠药的。哥哥说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所以医者是万不可少的。

谢陌在这里完全不用理会外界纷乱世事,也没有人把她当相府千金看待,倒是回复了几分小女孩的天真活泼。

“想学功夫,为什么?”

谢陌接了过来,是四大钱庄的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共三千两。嗯,只要有银子,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既然表哥有安排,她心头稍微安定了一些。

对于太子党来说,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自从六年前雍王去江南开始插手政事,太子一党的人就感觉到易储的威胁。如今雍王处事操切激起了群愤,便是太子的机会到了。

谢陌摇头,“谁都不是,你不是,雍王也不是,甚至皇上都不是。人生如棋,我们都被命运拨弄,不得不入局。”

“你方才问如果没有皇上撑腰,而雍王勾结云太师作乱,太子当如何稳定朝纲。这也是皇上担心的。他万岁之后,两个儿子他都希望能够活着。而这个江山他更是得交到一个称职的人手中。他如今这样,也是要看一看太子的能力、心胸,看他能不能经得起磨折。”

“那些人打上门来,骂人娘老子和祖宗十八代的,但凡有血性的都忍不了。儿臣已经请旨调兵守着,不让人进去闹事。”只是,都察院的人在路上还是会被人拦截,甚至有人被麻袋套头毒打一顿扔在市集。他去催促刑部的人破案也一时无果。到最后只有动用雍王府的府兵去保护。

王爷原本想着,趁着皇后的意思没有挑明去求娶,一则二人小时候就很亲近,二来皇上总不至于说那是留给你哥哥的,你不要觊觎了。皇上也不想皇后的势力过大,更不想云家跟谢家死掐,多半是会允了的。可是批命格一事让外头纷纷传言谢家小姐是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的,却是不能去求娶了。

活动量大了,饭量也逐渐增大,谢陌疑惑的同汪妈妈说起“妈妈,我越来越能吃了。”

“爹爹,女儿病了许久,皇后与太子都不时遣人来问,不如女儿今日就进宫去谢恩。也好叫皇后与太子不再担心。”皇后跟太子再加上老爹你的面子,不语大师应该能勉为其难给女儿批下命格吧。

外头隐身藏着的人这才怒气冲冲的说“我叫你守着你妹子,你就这么守着?”正是半夜睡不踏实来看女儿的谢怀远。一来就被儿子扯到柱子后头,说雍王进了陌儿的房间。

谢陌轻声道“我是避无可避,连转身逃都没有机会。所以,雍王殿下,臣女还是早日认清现实比较好。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承担的东西。臣女生平最恨的就是摇摆不定的人。”说到这里,谢陌甚至都有点要怨恨起皇帝来。既然立了太子,那就好好培养储君,把雍王遣往封地,彻底断了他和他身后那些人的念头吧。

谢陌拿手指在脸上划划,“羞羞脸,还是相府公子呢,有点大家公子气度没有。”说着在玲珑的服侍下穿上白色的裘衣出去。

在外的事,自然由父兄一力承担。可是在内宅,就需要黄氏这个嫂嫂撑着,男人是不管内宅的事的。谢夫人留在各个重要岗位上的人,除了帮媳妇顺利过渡,也是为了保证谢陌的利益。谢夫人对人性不能全然放心,谢陌出嫁之前的日子,不能只指望黄氏的好心。

谢陌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玲珑正指点哪些是给谁的礼物,哪些箱子必须轻拿轻放。

萧槙便带着她进宫去见云贵妃。云贵妃果然很欢喜,特意赏了补品又让身边的魏嬷嬷到王府去伺候。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这个。哥哥,过节的时候就每样十斤送进京好了。嗯,再给皇上、姑姑和表哥也送一份。”

虽然谢陌不缺银子,但她从自己的体己银子里拿出这五百两还是要承她的情,于是道了谢。

“知道了。”

“只要没有恶化那就是好的。”

“好吧,那就让他去,历练历练也好。安全方面想衣你不要太过担心,朕会加派人手,还会派给槙儿四个暗卫暗中保护他的。”

“好。”谢陌便爬到他背上,然后对萧槙说“槙哥哥,我比你高了。”

谢陌的泪水简直是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萧槙就一直蹲着搂着她。白管家和那个嬷嬷都担忧的看着,可是不敢做声。这可是他们家的小姐,男女七岁不同席,怎么能跟个外姓男子这么搂着。可是这是二皇子,又是小姐自己扑过去的,他们也无法说什么。

谢陌知道母亲言下之意,却只是笑着说“对,陌儿长大了,以后您再搂啊,就只有搂妞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