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立了那么大的军功,江英将军都没有给你升个一官半职,你一定是得罪了他,所以他不想让你出风头,连这次出战也不带你去,跟错了将领,也便只能自认倒霉了。”丁一解释道。

他的视力好,站在高处,能看清最远处的情景,裴修征战几十年,不拘泥于兵书兵法,喜欢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裴修为他编写的兵书里,也将这几十年的作战经验记录了下来,要打长战,除了兵力,马力,食物,作战方位与天气的情况一样是需要观察透彻的,作为主帅,指挥的是千军万马,在取胜的同时,还需要将我方的损失最小化,这才是长远之道。

孟狂的嘴角扯上一抹弯弯的弧度,浅夕存在的地方,就是他最窝心最挂念的远方。

其实成俊也能感觉到,自阿狂走后,孟浅夕一直很沉静,半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何苦这么为难你自己?来日方长,狂兄弟这一去不知何年才会回来,你也就这么等下去么?”

“哥,你放心!我的手腕你还不知道吗?”江雄说着一捏手骨,指节顿时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听得人心里阵阵麻。

他赫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只见她已经醒了,直挺挺地坐着,“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孟浅夕一瞬间变得怅然若失,刚才在桃山的满足和喜悦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阿狂又要离开她了,是么?

“找我?”孟狂驻足,疑惑地看着她。

孟狂点点头,“你喜欢桃花不是吗?那你以后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了!”

他的眸一低,哄着她道:“我知道,是我先发脾气,先对你吼,先摔房门,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你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是啊,他早上才回来的!”孟浅夕没有意识到气氛微妙的转变,依然边捡着桃边回答道。

孟浅夕却不放过她,摆出跆拳道的架势,双手紧紧握拳,“哈--”的一声,飞腿而上,直冲孟狂的面门,孟狂边后退,边叫道:“浅夕,怎么了?是我啊!我回来了啊!”

秦墨沉自豪地一笑,“是我,可是眼看我就要杀死狗皇帝了,竟然不知道有谁偷袭我,害我失掉了兵器,他们这才扭转了局面,不然现在,估计正在举办国丧呢!”

“谢皇后娘娘!”江野起身,退到一旁的坐垫上跪坐了下来,见北宫焰还在愁眉紧锁地喝着药,赶紧问道:“太子殿下的剑伤可好些了?”

穆连将他紧紧抱住,想将他举起来扔到地上,可是孟狂的手掌立刻呈爪状而起,一手擒住穆连的脖子,一手提起穆连的裤腰带,脚步稳稳一伸,绊住了穆连的步子。他整个身子一侧,将穆连提起,穆连顿时一慌,将孟狂的腰抱得更紧了,孟狂见甩他不掉,学着孟浅夕最常用的招式,用手肘狠狠地往穆连的背脊上一戳,穆连只觉得背上一麻,瞬间使不上力气。

“别,不用了!”她还记得成蕉大动肝火地跑了家里要钱的事。

“你说说看!”裴修平心静气,打算听完外甥的想法。

“门主,我跟他交过手,他的武功确实不弱!”漆夜赞同道。

漆夜是秦墨沉的直系下属,这次也是秦墨沉带队去刺杀北宫父子,秦墨沉对属下一直很严厉,此时秦墨沉投来这样一个阴狠的眼神,漆夜知道,秦墨沉已经对他很不满意了。

阿狂知道他是同意留下了,于是说道:“院子里不安全,你到厅里面去歇着吧!”又对孟浅夕道:“浅夕,去给他做点吃的,我给他上药。”

周遭有了百姓的抱怨声,明明就是想来一睹皇家的风采的,没有想到遇到行刺的事情,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大家都惊魂未定,相互扶持着返回村里,只是这村口沾染了大片血污,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去掉的。

阿狂嗤笑,跪?跪他们两个?

“我是来找你们道歉的。”成俊有些尴尬。

孟浅夕坐在桃花树下,阿狂站在她身后,轻轻为她捻起一撮发丝,用桃木梳一缕缕地梳着,又将红头绳给她系好,算是完成了一个超简单的发型。

成蕉根本不吃这一套,“那也不行!村子里有多少年轻的姑娘小伙子,你们俩在村里是顶出色的人物了,难道还怕订不着亲,还要指着两个外乡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虽然这是他最期盼的结果。

皇帝最近带着北宫焰南下,江后因为身体不适并没有随行。近几年还兴起了一个江湖组织,命唤作义云会的,他们几次三番行刺江家人和皇帝,但是鲜少得手,没有人知道他们幕后真正的统领是谁,只能从他们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是针对江家和皇帝的。

阿狂看着她纤细的身影闪进了房间,片刻的功夫,她房里的灯便熄了,他的心里好像被挠一样,怎么可以这样?从开始的抱在怀里睡,到后来的隔着屏风睡,现在倒是各自睡各自的房间里,距离隔得越来越远了,叫他怎么睡得着?

“多谢了!”孟浅夕道谢,可是她的手却被阿狂紧紧拽着,阿狂只是拉着她跟在成俊后面走着,并不靠得太近。

几株桃花树下,只见一个大娘正拿着竹筐,捡着桃花树下的落红,他们便决定过去打听一番。

法能不敢再说话,林子里面除了偶尔的虫鸟典叫声,变得分外阴森幽静。

孟浅夕心神不定地点点头,耳边依然回荡着法能尖锐而娇媚的声音。

“是谁?怎么这么鬼鬼祟祟?大半夜的走在这荒郊野外?”孟浅夕悄声问道。

“会净,我会的!”会音点头答应,却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嗬!朋友?”法能冷笑一声,说道:“出家人的朋友自然也是六根清净之人,你一个向来不迈出庵堂大门的小尼何来一个男子为友?还藏在自己的房中?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有他的鞋子,都是经由你的衣鞋来改的吧?真是恬不知耻!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丢了我们清源庵的脸!”

“你都有漂亮的头发,可是你看看我!”她终于说了出来,此刻的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儿,可怜极了。

“那你以前有名字吗?”她继续问。

阿狂点点头,起身绕过屏风,返回自己的地铺,孟浅夕看着他那高大却无限落寞的身影,心里好像突然堵的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跟她的阿狂,好像再回不到从前了!

“为什么不离开?”

法空的思绪一震,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

“我说过的,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对自己说了,会一直保护你,所以,我不想走。”他道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啊!”美男痛呼一声,但是喜悦之情丝毫没有褪去,他边笑着边从地上爬起,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再重新冲上去将她拥在怀里了。

成俊在成绿的挤眉弄眼下,主动接过了孟浅夕手里的壶和碗,先给妹妹倒了一碗茶,再给自己倒。

这就是差距吗?这才是真正的师太!真正的德高望重啊!法能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孟浅夕瞬间又对法慈升起了无数的好感,继续问道:“可是师叔她们……”

小尼姑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是何等的殊荣啊?住持这么偏袒会净,会净的待遇就是要比她们高一筹!

阿狂将脑袋埋在她的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笑,不管我是要追求幸福,还是要繁衍后代,都逃不了你孟浅夕!我说过,你挑逗我太多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在这之前,我们便老老实实地相依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