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狂侧头看她,她半边的小脸通红,像个红透了的柿子,但她的眼神却带着些微的痴迷,随着夕阳慢慢往下落。

她手握着扫帚的一端,来回地将扫帚挑出去送回来,几个连续转身,用扫帚头挽出了几个大花形,一个凌空跳跃,在空中连翻了两下筋斗,小脚一悬,轻巧地落到了地面。

现在万事大吉,只欠东风到了,他又跃回案上,摊开了一张麻纸,他的掌太小,根本就不能握笔,那么他只能用爪子沾着墨汁来写字。

阿狂躲在暗处,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现在法能和她的两个弟子脸上流露出的得意而张扬的微笑,看来他美丽的小尼最近都不会太好过。

阿狂猛一甩头,将那根死蛇扔到了远处,然后冲到溪里开始漱口,也不知道那根蛇有没有毒,他不停地漱口吐水,他从小就厌恶软体无脊椎动物,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用嘴咬死蛇,但是为了那个傻乎乎的小尼,他也就豁出去了!

这会净真的有这么惹人厌吗?长了一副好皮囊就不受待见吗?又不是后宫!又没有皇帝!又不翻牌子!又不要争宠!好好的一个清静之地就是被那些人搅黄了!

她看了看随意放在破旧矮几上的几卷经书,不知道该怎么做,会音让她自己学习,可是别说她不认识小篆了,就是认识,她也不愿意念佛,她现在能安安分分地吃素,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她打算将这几卷经书还回藏经阁去。

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可是这一天再也不会到来了,裴家被满门抄斩,那个比父皇还要疼爱他的舅舅,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疼爱他的人了。

“什么?”孟浅夕刚才还期盼见到馒头的心,一瞬间就变得拔凉拔凉的,没有肉吃也就算了!连饭都只有两顿,她需要消耗大量体力,不补充能量怎么行?

“阿狂!阿狂!我的小狗狗!哈哈!”孟浅夕兴奋地抱起阿狂转了个圈圈。

“什么?”孟浅夕把一双清亮的眸子瞪得倍儿大,不就是迟到了一会吗?不用这么狠吧?况且不知者不罪啊!

他知道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便撒腿就跑,后面一直有人在追他,他逃到了深山里,才躲过了这一劫。

小狼张开嘴,从孟浅夕的手里接过干净的馒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干净的食物了,他坐下身来,躬下身子,两只前爪伏在地上,将馒头置于前爪之上,小口小口地咀嚼起来。

不出一刻钟,孟浅夕就知道小狼为什么要让她来这了,因为此处有一个大山洞,洞里生着许多树木,虽然昨天下了雨,但是这个洞里并不算太潮湿,很多木头还是干的,孟浅夕眼前一片明亮,她立刻将小狼轻轻放在了地上,边说着“谢谢”,边拿起柴刀,开始砍柴。

一直躲在草丛后的小狼看到孟浅夕拿着柴刀靠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是孟浅夕的这一声叫唤,倒是让他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松了下来。

“嘴硬是吧?那你以后就住在柴房里,再也休想回禅房了!”法能愣了一瞬,迅速又摆出了师叔的气势来。

从小到大,要练散打,跆拳道,柔道等等,为了图方便,她就一直留着短发,后来上了警校,校方更是名言规定女生不能留长发,她已经留了二十三年的短发了,本来她就很羡慕留长发的女人,可是为什么现在连短发都没有了?她的头顶上的,活像一个可以被敲响的木鱼。

可是赢祖的药只是治标不治本,赢祖便在宫中作法,得到了天令,说是有天狼灾星就宫里作祟,冲撞了皇帝,皇帝的头痛症才会久治不愈。皇帝龙颜大怒,下令搜宫,势必要揪出那个作祟奠狼灾星。

“但愿我的话说完,你还能是这一副平静的样子。”她像主宰者一般,趾高气扬的姿态俯视着她,“你是中国人,永远都不会了解有法国血统的他!我们不保守,我们享受一切不管是精神上或者是物质上,亦或是上的一切快乐。我们能够接受婚外情,能够浪漫的让人有如置天堂的快乐和幸福。作为中国人的你,身上典雅的气质只能让他有一时的兴趣,但不会让他习惯你的生活。有如此差异的你们,怎么可能会幸福的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天真的笑话!”

“你还记得你以前到我这来都做些什么吗?”

孟浅夕摇了摇头,难道以前的会净来这里不是来参禅悟道的吗?

法空便走到了药柜面前,拿出了一些药材,说道:“帮我将这些药都磨成粉吧!”

孟浅夕并不认识那些药草,只觉得那药草香格外好闻,她将那些药放进磨槽里,轻轻地磨着,边问:“师伯,为什么你这里有这么多道家用的东西?”

法空的眼神却如锋芒一般扫了过来,让孟浅夕的背脊一麻,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会净,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诺。”孟浅夕只能这么答应,看来法空师伯才是清源庵里真正的大神啊!

法空往她的炼丹炉里面略看了看,然后就又回到她的帘帐后面,像是在打坐。

孟浅夕一直在为她磨药粉,临走之前,法空交代道:“会净,山洞里的事情你出去了就一个字不可再提,下次上来记得给我带一些景天和半夏。”

“诺。”孟浅夕又见着了她眼里的凌厉,只能这般答应道。

孟浅夕一路琢磨着下山,法空让她进洞,不过就是让她磨磨草药,烧烧炉火,难道以前的会净也是这么一直为法空做苦力吗?法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且说柴房里的阿狂,他自从孟浅夕离开以后,就开始练起了功夫,因为他现在是动物之躯,不能站立,但他还是自己创立了一套适合他自己练的功夫,自唤作狼拳。

只见他后脚驻地,上身直立,前爪悬在空中来回翻转,灵活自如,忽然,又见他四爪朝地,不断凌空跃起,再而坠地,变幻姿态,身轻如燕,极度娴熟。

此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他谍觉灵敏,这脚步声十分轻敏,他知道,是浅夕回来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会看书会写字了,但是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更多为好,于是在孟浅夕推门的那一刻,他就扑了上去,热情地舔着她白净的小手。

以前他一直也是以孤高自傲自居的,可是自从在她面前扮起来狼狗之后,他也彻底地觉得自己走上色狼之路了。

孟浅夕对于阿狂的热情,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将他抱了起来,拍着他的小屁股说道:“阿狂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这一拍又让阿狂的心里荡起了无数涟漪,这个小尼姑啊,还真是……居然拍他的屁股!

如果说他是色狼,那么孟浅夕就是色尼一枚!

孟浅夕并没有继续跟阿狂逗乐,将他放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屋顶的漏洞她还没有修呢!

她便拿了一个木盆,到外面的草地上去和了些黄泥还有草木灰,阿狂也跟了过来,他蹭在孟浅夕的旁边,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孟浅夕看阿狂跟过来了,便解释说道:“你忘了屋顶漏雨吗?现在是夏季,雨水充足,要是不把屋顶上的漏洞补起来,以后我们都等着被淋成落汤!”

她还会修屋顶?

阿狂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对方是一个纤弱的女子,会些拳脚功夫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居然还能上房修屋顶!他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一名雄性动物,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因为他还是人的时候是高高在上但子殿下,后来又像个野兽一样生活,哪里有机会修屋顶?

孟浅夕边和着泥,边说道:“爸爸去了之后,家里就没有男人了,所以不管是修马桶,换灯泡,修门窗……这些事情都是由我来做,所以修补一个泥巴房的屋顶,对于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她搬着梯子,一路攀爬上了屋顶,用和好的草泥,一点一点将屋顶的漏洞补好。

阿狂站在梯子下,抬起脑袋,静静地望着她,此刻的她,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浑身带了一个明亮的光圈,犹如九天之外的仙女。

孟浅夕,我的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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