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弦抱住荣浅,朝她嘴角亲去,“我不在你身边,当心点,离你那后妈远点。”

“我就路过,来看看你。”

荣浅站起身来,她不住摇着头,霍少弦真想冲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可荣浅却倒退着走了几步。

这地方,霍少弦经常带她来,心里说要忘记,可曾经有他一起陪着走过的风景却根本无法抹尽,荣浅深吸口气,“噢。”

晚饭后,荣浅捧着水杯下楼,厨房里是给顾新竹熬得参汤,据说当年生荣择时落下了病根,荣浅瞅向四周,见保姆走开了,她蹑手蹑脚走过去,打开盖子后将手里的一把药放进去。

双手拨开头发,这样都没法取代想起霍少弦时的痛,荣浅仰起脑袋,脸上的滚烫混合了冰凉往下淌。

荣安深和顾新竹下了车,荣浅差点撞上去,顾新竹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都到门口了,也不请他进来坐坐?”

她唇瓣保持浅浅笑意,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还那样亲昵地称呼他。

“就他那样,当得了医生吗?他以前是电台的主持人,类似于知音,专门替老大妈和少妇排忧解难那种。”

林南眉间堆满愁云,“打你电话老关机,我就知道你可能不知道,回来的同学说你那天走失后,刘老师执意去找你,后来遇上山体滑坡……”

一下一下捶着,将她的心也捶成了四分五裂。

他从容不迫道,“还没找到?估计凶多吉少了。”

厉景呈干脆抱住她的双臂,“别怕,是我。”

荣安深摇摇头,“不会,你妈本来是不想让他留夜的。”

厉景呈醉得厉害,顾新竹要安排人送他回去,可几乎没人知道他住在哪。

那是他肉里的钉,已经同他的血脉长在了一起,开出锈迹斑斑的伤疤。

……

她含糊地点点头。

人群中开始乱作一团。

厉景呈打开一听啤酒递给她。

雕塑专业会经常出去采风,荣浅在家收拾衣物,顾新竹在旁帮忙,“这次又要去几天?”

朱婷婷将请柬推过去些,“今晚我也会去,这是我表哥承办的,别装了,待会电话打不通你就等着哭吧。”

顾新竹进了荣家十几年,对荣浅倒是格外的好,什么都顺着她,荣安深总说,她是把荣浅当做亲生女儿了。

今早出门时,佣人和她说放学后霍少弦会亲自过来接她,荣浅匆忙将课本和纸笔收拾起来。

“别惹我。”

朱婷婷情难自禁,终于伸出双手想要有更近一步的举动。

她随便用水抹了几把就出来,脸上还有些没洗干净,但轮廓已见分明,两道眉毛细如柳,高挺的鼻梁下,樱桃小口一张,关键是那双眼睛,黑耀闪亮,别具味道。

“知道了。”厉景呈挥手,示意对方出去。

偌大的房间,这会只剩下两人。

厉景呈继续走到窗前抽烟,荣浅的包在方才就被他们给扯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跟霍少弦已经要重新开始了,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如何保全自己。

她没办法了,哪怕她现在自杀,他们都不会把她送进医院去吧?

荣浅脑子里胡思乱想,厉景呈再度掐了烟走过去。

她双目戒备,不住往后退,“别过来。”

男人扯开两颗扣子,单手撑向大床,身子呈倾斜的角度凑到荣浅跟前,“我虽然想要你,但不会勉强,不然的话,第一次你就逃不出去了,荣浅,怪就怪你自己又进了这个鬼地方,若不是人面兽身四个字我也不会来,你现在可要想清楚,你还有退路吗?”

“你帮帮我吧,”荣浅存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你肯定还会有办法,厉景呈,我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我那么爱霍少弦,我不能再让自己脏了。”

他就这么盯着她看,厉景呈没有丝毫的心软,“这儿,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荣浅,没多少时间给你矫情,明早拿不到母带……”

“不!”荣浅吼出声,她是真的怕了,“我要是跟了你,霍少弦怎么办,我们之间15年的爱怎么办?厉景呈,你不会懂的……”

“现在不是给你做选择题的时候,”厉景呈倾上前,手掌扣在荣浅脑后将她拉近,“你应该庆幸,是我来了,别的,等出去了以后你再想吧。”

荣浅哽咽出声,厉景呈松开手。

半晌后,荣浅听到浴室内传来的水声,她的心绝望到濒临停止跳动,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她走不出这个地方,大大的房间越来越窒闷。

厉景呈腰间围了条浴巾出来,荣浅圈紧双臂,他坐向床沿,大掌伸过去包住她的脚。

荣浅吓得要缩回去,厉景呈使劲抓住她的脚踝,他身子往前挪,荣浅嗓音嘶哑,“别过来。”

厉景呈伸出双手将她圈在怀里,陌生男人的气息萦绕不止,荣浅浑身战栗,声音也轻下来,“厉景呈,别碰我,不可以。”

他垂下视线,“你应该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授意她这样做的?还有,又是谁这么歹毒,要将你送进这个地方?”

荣浅咬紧了牙关,“从刚才我就开始想了,能调得动我爸秘书的,还有谁?我以为她平时只是排挤我罢了,没想到……”

厉景呈叹口气,到底年纪轻。

“荣浅,别的已经没法改变了,我也帮不了你,你要是难受,就想着是谁将你变成这样的,熬过了今晚,谁欠你的,你就去一一讨要回来,你年纪小没法成事,没关系,我帮你。”厉景呈看到荣浅眼里渗出的空洞,他拨开她的手,吻上她冰冷颤抖的嘴唇。

荣浅在他怀里哆嗦着,眉间满满都是悲凉的绝望。

厉景呈想,他今晚终于能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