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林南欲言又止,“刘老师死了,你知道吗?”

她惊慌到手脚冰凉,手拍向门板,“霍少弦,霍少弦!”

荣浅若有所思扒着饭。

她惊慌失措,“刘老师,向宁,半半……”

霍少弦阴沉着一张脸,荣浅却知道这不是事情的真相,“我睡觉时明明反锁的,没有钥匙肯定进不来。”她目光扫向顾新竹。

“我是怕你喝挂在荣家,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痛。

“我知道,”荣浅压下心里不快,“装嘛,谁不会啊。”

并没刻意选高档餐厅,一道道色泽鲜美的川菜上桌,荣浅拾起筷子,“我待会要在医院陪何暮,学校那边就麻烦你了。”

荣浅她们在操场上集合,高高的看台坐得都是校领导,而那个被簇拥着坐在中间的男人,竟是厉景呈。

荣浅被他拉着手走出酒吧,海风迎面扑来,踩在木质地板的长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看不出么?他居心叵测,”霍少弦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烟掐熄,长臂伸过去把荣浅搂在怀里,坚毅的下巴搁置她头顶,“你欠过他的人情,我来还,以后别跟他唧唧歪歪走得太近。”

朱婷婷不知何时坐到她身侧,“我听说,今晚有人给霍少弦准备了个美女……”

霍少弦并未逗留多久,顾新竹亲自将他送出去,荣浅站在房间的窗前,她头发仍显凌乱,手指抓着身侧的窗帘,霍少弦的车在她眼里逐渐行远后消失,她胸口掩不住酸涩。

“哎呀,小钱小钱。”

荣浅急忙洗干净手,厉景呈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压向一旁的墙壁,“真不记得我?”

朱婷婷是学校出了名的太妹,她一步步靠近后双手按向霍少弦,与他共舞。

“这是犯法的。”

荣浅再次回到学校时,没有经过荣安深的同意,荣安深本来已经找好关系,到时候荣浅只要混张毕业证就好。

她手里捧着东西走进教室,原本的喧闹在看到荣浅时安静下来,林南从椅子上起来,何暮也走了过去,“浅浅,你怎么来了?”

坐在教室后方的朱婷婷抱起双臂,“害人精,还好意思来。”

荣浅充耳不闻,她将东西放到讲台上,小心翼翼将红布移开,里面是一尊佛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比照片上所拍摄的更加赋予神韵。

荣浅退后步,朝着刘老师曾经上课的讲台鞠了下躬,“刘老师,对不起。”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学雕塑的都知道,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用心,是不可能雕刻地这般活灵活现。

林南看了眼荣浅,只觉她似乎和平时那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有很大的不一样,她懂得担当,用了最打动人心的法子来弥补这份遗憾和亏欠。

班主任正好过来上课,站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她走到荣浅身侧,手掌握向她的肩膀,朝着班级的同学说道,“刘老师的事是意外,我们都很难过,这尊佛像雕得真好,荣浅,放学后你送到刘老师家里去吧。”

触景伤情,她心里还是苦涩的。

荣浅点了点头。

厉景呈每周会带荣浅去两次书吧,荣安深眼见荣浅一天天开朗起来,在家也能好好吃饭,恨不能将厉景呈当恩人一样供着。

霍少弦和荣浅虽然没举行过订婚礼,可认识这两家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层关系,荣安深一怒之下,已经对外宣布荣浅和霍少弦不再有任何瓜葛。

这天是周末,荣浅换上套jc运动装出门,她戴着耳塞漫无目的向前,身后,却有一辆车始终跟在她不远处。

荣浅走到前面的公园门口,她停住脚步坐在长椅内,自然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霍少弦。

她鼻尖微酸,不见还好,一见,那种思念和蚀骨的疼痛又在复苏。

霍少弦坐到她身边,荣浅看向他的手背,那些细小的针孔已经消失不见,霍少弦穿了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得两条腿修长且有型,“浅小二,你真想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那晚的女人是谁?”她忽然发问。

霍少弦沉默半晌,“我不认识她,也没再见过。”

“所以,你情愿碰一个不认识的人?”

荣浅握起双拳,这道坎,她想她是过不去了,霍少弦眼见她起身,伸手拽住她手腕,“你从小到大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我对你怎样,你真的不清楚吗?”

“正因为我们青梅竹马,才会比别的情侣都敏感,我们都希望这份感情一直纯净,从来不曾被破坏过。”

霍少弦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荣浅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也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性的错误。

荣浅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插在兜内的手还是握紧的,她心慌不已,手指碰触到手机,她忽然想给厉景呈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只要心里难受或者把持不住悲哀,她想到的居然都是厉景呈。

回到家,走进客厅才发现他就坐在沙发上。

荣安深和他相谈甚欢,荣浅也走了过去。

不知道在聊什么,荣安深笑得眼角皱纹扬起,“我这女儿,任性惯了,打小都宠她,也就无法无天,将来也不知谁能降得住她。”

厉景呈看着正要入座的荣浅,他眼里含了抹别有深意的笑,“说不定我可以试试。”

荣安深见他一直往荣家走动,多少也有所了解,“我这说的可不是玩笑话。”

“我也不是开玩笑。”

荣浅僵着弯到一半的腿,她眼睛盯向对面男人,“厉景呈,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对你有感觉,难道你到现在都没察觉出来?”厉景呈支于膝盖上的双手交扣,他这样处心积虑地慢慢渗透至她身边,荣浅并不是灰姑娘,所以传统的那一套对她来说行不通,况且她身边又有个霍少弦。

“厉景呈,你可真是老奸巨猾!”荣浅看着对他颇为满意的荣安深,再想到她和霍少弦再也回不去的昨天,她隐约察觉到,前面是一个在诱惑她往里钻的圈套。

“我不老,”厉景呈笑着,“也不过才比你大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