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娘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抱着孩子逗了一会,接着便把孩子还回给奶娘。两人有近半年未见,都有许多话要说,两人聊了一会,茵娘便问起凤萱的生活来:“在夫家生活得如何,四少爷对你可好。”

“娘因此厌极了将孩子交给奶娘或者麼麽们来带,就是刚六个月大的三弟,每次让奶娘喂过奶之后娘就不许她再碰了,等周岁一过断了奶,奶娘就被打发出去了娘怕的就是奶娘凭着小主子们对她的信任,对小主子作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两倍军力,带兵十几年的老将军,最后败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军情这人听起来,简直是无地自容。先帝看到这五百里加急的战报时,大怒,如不是有身边的内侍劝着,当夜就想将董氏一族全部下狱。

茵娘点点头,又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缺漏之后,才抬脚去了隔壁的房间。

她现在已经出嫁,以后回家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在家的时候她也不想浪费与母亲妹妹相处的时间,于是又用其他的话题引开了陈夫人的思绪。

青藤也笑着道:“还睡着呢。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大少爷或大少奶奶,要不然我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等茵娘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便看到夏荷和秋槐两人正领了几个小丫鬟在摆午饭,林凤祁同样换了一身家常的鸦青色袍子,此时正坐在餐桌前,由芳洲和青芜侍奉着净手。见了茵娘出来,转过头来对她道:“快净了手吃饭吧!”

宁国公府枝繁叶茂,宁国公一辈嫡出的兄弟就有四个,另还有三个庶出兄弟。老宁国公去世时,将三个庶出的儿子分家出去了,留下四个嫡出兄弟在宁国公府却是分家不分府的状态。这嫡出的四兄弟再子嗣繁衍,到如今,宁国公府里,宁国公世子一辈的兄弟姐妹就有十七个。

茵娘抬眼看了看奶娘手中的婴儿,红色的襁褓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茵娘并看不到他的脸,殿中暖和安静,偶尔听到了几声小皇子在襁褓中“啊啊”的声音,好像是在跟什么人玩似的。

茵娘一边挽救自己的衣服一边道:“你骗人,我不要,太疼了,我现在还疼呢。”说实话,昨晚到了后面的时候,茵娘确实也是有点享受到的,特别当他的粗大研磨着一个地方的时候,那陌生的又舒服的情潮,慢慢的从一个地方最后涌向她的全身,她像漂浮在激浪之中的荷叶,又刺激又舒服。但是这种舒服却不足以抵消她的疼痛,特别是刚开始进去和j□j消褪之时,她只觉得当个与他相连的地方疼得简直是像要把她的心都剜出来。真的太疼了。

站在茵娘身后的青藤见了,皱了皱眉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可能没看到,但她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主子成亲的第二日早晨,当着新主母的面勾引主子,也只有这么没有尊卑规矩又没脑子的人能做得出来。

碰在她皮肤上的那只手继续游走,一直缓慢的往上,摸几下再用手指画几个圈,最后终于爬上了胸前那个凸起的地方,轻轻的揉捏。茵娘觉得自己的神情开始恍惚,但又好像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那只手所在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在她身上做着什么,是揉,是捏,还是在画圈。

青藤道了声是,陈夫人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燕娘由彩陶扶着进来,皇后看她穿了层层的袄衣,几乎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外面还披了白色的貂皮大麾,戴了风帽,手上戴了同是貂毛做的昭君套。等进来之后,燕娘脱了手中的昭君套递给身边的彩陶,又拿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两张还略有苍白的脸来。燕娘走到皇后面前,笑着屈膝行礼问安:“给娘娘请安。”

皇帝神色闪烁了几下之后,对燕娘道:“是这样,皇后说想将小三儿养在膝下,你觉得如何?”

母女三人并青花青藤等有体面的丫鬟围在烤炉旁,弃了主仆尊卑,大家开开心心的一边聊着天一边烤东西吃。便是在这个时候,林侯夫人打发了一个婆子到羊角儿胡同来,告诉陈夫人等人一个好消息:“宫里的陈嫔娘娘已经生了,生了一位小皇子。”

最开始的时候,林侯夫人和陈夫人预定的婚期就是在十二月份,后来林凤祁急着将媳妇娶进门,跟林侯夫人磨了几天,林侯夫人想修补与燕娘的关系,再加上早娶晚娶都是娶,也就半甘半愿的同意了,将婚期提前到了十月。但十月时候,茵娘因为出痘耽搁了婚期,不得已只能将婚期后延了。于是林侯夫人便提出,婚期不如还是按原来的十二月吧。

白贵嫔点点头,又继续说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传话出去,让哥哥最近不好多做什么了,免得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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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和宫里,皇帝和皇后坐在大殿的上首,她们下首的两边,站了一群的宫女和内侍,中央的位置跪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了一身紫色的宫装,跪在地上颤颤的发抖。茵娘记得这好像是燕娘的衣服,燕娘长相风流多姿,最配紫色。等茵娘走近了,才发现,那跪在地上的女子竟然是燕娘的贴身大宫女彩瓷。

蕴姐儿靠着茵娘的肩膀,继续道:“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提醒过我让我不要让暖姐儿和清哥儿见面的,是我自己笨,没有听明白你的话。”

林侯夫人笑着进了门,扶起茵娘,温和的道:“都快是自家人了,何须如此多礼,快起来。”接着就牵了她的手进了门,边走还边道:“我这些日子事情忙,倒是许久没来看你,疏忽了你,怎么样,下面的丫鬟婆子们没有伺候你不周到的地方吧?”

说的时候,彩陶很是有些难堪。她和彩瓷同是从永宁侯府出来跟着燕娘一起进宫的,虽然平时两人的关系并不算得上很好,但彩瓷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到让她也觉得没脸,觉得有些对不起陈嫔。

这事情一出来,京中又蠢蠢欲动了,这是皇后又重新起势的征兆?

陈嫔在皇帝身边醒过来之后,穿上衣服立刻跪到地上向皇上告罪,说自己昨日在后花园所说之语有嫉妒之嫌,昨夜还抢占了原本该是婉美人侍寝的机会,此行为有违后宫姐妹和谐相处,是臣妾的过错,请求皇上责罚。

林凤祁将怀中的女人轻轻往上一抬,将她抱上了一点,然后道:“你怎么这么麻烦,你再折腾连大麾都要沾上浸透了,到时候可连藏都藏不住了,让丫鬟小厮看到了,看你以后拿什么脸面出门。”说着抱着她就往楼下快步走下去了。

茵娘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要警告皇后?宫里能分庭抗礼的只有皇后一系和淑妃一系,淑妃生了长子,宁国公又枝繁叶茂子孙人才辈出,笼络了一批的文官,正当得意,而皇后则除了占了个后座之外,娘家人才调微,康国公已经年老,康国公世子和姜家二老爷都不是什么有才能的人,皇后家中只有两个弟弟,成年的庶弟只怕不得皇后看中,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听见姜二少爷担任什么重要的职务吗,皇后嫡亲的弟弟才十一岁,太过年幼。淑妃一系与皇后一系看起来,明显是淑妃占了上风,就算要警告也该是警告淑妃才是,怎么会警告皇后娘娘?”

茵娘道:“得闲时一定过去叨扰。”

茵娘从陈夫人手中接过小公主,只觉得这么小个的孩子,她都不敢用力抱,生怕挤坏了小公主。燕娘继续接着道:“因为是在腊八那一日出生的,皇上取了个封号为福庆。”

“如意郎君?”柳蒹蒹低声自嘲了几声,接着道:“有个命硬克夫的名声,还定过一门亲,那家愿意让家里的好儿郎来娶我?更何况,他们就是再好,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阜阳侯夫人站在门外停了一会,但很快又重新抬脚进去。她本不想来找林侯夫人,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却硬着头皮不得不进去。

“就是……”说着又停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就是,让你不要太在意外面的事,不管你姐姐得不得宠,不管我娘喜不喜欢你,我以后一定会娶你,还有就是……我喜欢你。”说完,他的脸砰的一下子就红透了,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林侯夫人气得直接将身后的大迎枕往自己儿子身上扔过去,怒道:“你个不孝子,快滚出去。”

其实林侯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无论是燕娘还是茵娘她都怪不上,当初要结亲的是她,急忙忙的定亲的也是她。但人就是这样,这就好比在赌场里摇色子赌大小,你选了一副觉得手感不错非常顺手的色子,自己想摇个大,但偏偏出来个小,其实这并不关色子的事情,但赌的人就非得将色子砸一下踩一下,心中才能顺口气。林侯夫人对茵娘也是这样,不关茵娘的事情,但她总要生一生茵娘的气她才能将心中的那口气顺下来。再加上前面她对茵娘‘唆使’他儿子不顺她这个母亲,不亲近通房本就已经有所不满,再与如今发生的这个事情结合起来,林侯夫人更觉得后悔定下这个儿媳妇了。

“……是,但陈嫔娘娘当初一向不看重与奴婢,娘娘更喜欢彩陶,奴婢告诉夫人的,也不过是些衣食住行上的不重要的事情。”

青藤看着青花的样子,心中直摇头。这样的性子,以后怎么能帮小姐,不给小姐拖后腿就不错了。

青竹道:“是,恭送贵嫔,娘娘好走。”

这陷害就像连环扣,一扣环着一扣,先是喜婆麽麽们一致断定她怀的必定是个皇子,然后收买她的其中的一个或几个接生麽麽,或者这接生麽麽一开始就是故意混进来的奸细,就等着生产之时,将一些能使人无力的药沾到帕子上,通过给她擦汗的时候让她闻到。

皇帝有些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女人头胎生孩子,没个一天一夜只怕生不下来,这最早也得明天孩子才能落地。玲珑,你帮我送五百两银子到寒云寺去,别忘了帮我给佛祖多磕几个天,求佛祖保佑陈嫔能一举得男。”

康国公府。

有什么不一样,凤萱的姨娘是帮林侯夫人争宠最后难产死的,她跟林侯夫人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林侯夫人对她怀着几分愧疚,因此林侯夫人将凤萱养在身边,给予她嫡女的待遇,凤萱跟陈二小姐交好,林侯夫人不会觉得有什么。而她不同,她的亲姨娘青姨娘是从小伺候林侯爷的,当初被人利用还为难过林侯夫人,虽说最后老实了,但也保不准林侯夫人还记着,她已经低调了这么多年,突然高调起来,也容易让林侯夫人不虞。林侯夫人向来自负,不喜欢超出她控制的事情发生。

萍娘喊她“江妈妈。”

蜡烛来蟠虎纹的烛台上噼里啪啦的燃着,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茵娘抱着膝盖看着蜡烛上跳跃的火焰一直发呆,而她的身后,值夜的丫鬟青花则是不住的打着哈欠。

其实林凤祁也知道,这也不能怪柳蒹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一定就是柳蒹蒹愿意的,但是吧,他见到她,却总又忍不住的不舒服。

林侯夫人对阜阳侯夫人虽有膈应,但也不愿意让人说她心胸狭窄,对着阜阳侯也挤出笑容来。几个大人又是一番相互见礼,茵娘和蕴姐儿对阜阳侯夫人行礼,柳蒹蒹又一一对应氏等人行礼,等轮到给林侯夫人行礼时,柳蒹蒹满含期望,懦懦的对林侯夫人喊了声:“夫人。”

“我们小姐高兴的时候,喜欢将所有东西都先倒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往匣子里面数,不高兴的时候,则是将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数。”

“是。”

两人听到声音,知道是去隔壁“喝水”的栗麽麽回来啦,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睛。林凤祁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道:“挺晚了,我要回去了。”

梁氏道:“我可不是取笑你,你比我的芙姐儿聪明,规矩学得快,等再过些时日,你怕是要将这京里的大半名门闺秀都比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因为有点发烧所以没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