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的街道上亮起了路灯，前方一片光明，辛歆燃伫立在公司大门口，望着眼前这块每日出现的场景，前所未有的茫然。
一想到她妈刚才的那通电话，辛歆燃宁可在办公室里继续空虚下去。想她辛歆燃一大好女青年，正是事业为重的时候，何必把自己的大好年华献给一个个毫无感可的相亲对象？那还不如呆在柯茉绵身边做她的跟班来得有意思，至少……还是算了……辛歆燃强迫自己别非想出个结果来，她才不是脑残剧里为了心爱的人默默无闻地守在她身边，为她任劳任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痴女主角。
“讲座的地点在哪？”女人的语速极快，看样子很心急，可她的音很清晰，照样能让人听得明明白白，并不合时宜地感慨怎会有这般独特的声音。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看在建筑系主席在院里也是主席，余可优也不好放着这个烂摊子不管不是。
辛歆燃，你忧郁个毛线。
辛歆燃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来自己在柯茉绵心里什么都不是，刚才生的所有全是她的自作多，真是可笑极了。
是柯茉绵，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心，上学时，无数男生关注她，无数女生嫉妒她，辛歆燃从小就是个毋庸置疑的光体，她有足够的资本骄傲。柯茉绵使她懂得自己身上出的那些光亮有多小，在她面前显得多么微不足道，于是连她这点小小的光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和这团更大更亮的光源融合。
辛歆燃跟她同时站起，绕过半张桌子站到她身后，其余人都看着神态有些异常的柯茉绵，有几个人对她异常的缘由心知肚明。
“可是……”听他的意思是要用强的了，柯茉绵这几年给了自己不少好处，他这样做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柯茉绵以前烟酒不离手，办公室还摆了个放满酒的保温柜，得病后戒了烟，也很少再去碰酒，饮食习惯不得不规律起来。
“五音不全？”辛歆燃摸着下巴思索，不可能吧，她看过有关资料，柯茉绵那个当明星的妈教过她唱歌，人家是演而优则唱，女儿也肯定有音乐细胞。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茉绵不再哭着梦呓，似乎睡得很沉，她把脑袋枕在辛歆燃的肩上。辛歆燃为了不惊动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辛歆燃觉得脖子已经断了，她好像僵硬得感受不到脖子的存在，而柯茉绵喷在她脖颈间的鼻息却被感受得一清二楚，让她在保持姿势的同时无所适从。
被人指出说话方式像中年大妈，辛歆燃的自尊心很受挫，想来自己跟柯茉绵相处下来，没有一次是愉快的，可能从她们第一次遇见就注定是一对冤家。
根据导航顺利抵达对方公司，柯茉绵带着辛歆燃进门，前台事前被告知荣成集团的柯总会来，领她去了总裁办。
金盈陪着她沉默，听着柯茉绵的呼吸慢慢归于平静。
不远处的餐桌前，一个造型可爱的小蛋糕随着餐夹的失控滚落到桌下，白璐婉心慌意乱地看了眼沾到地上的奶油，又迫不及待地去看柯茉绵的反应，她在孙萌松开后只是平淡地笑了笑。
她也未必爱听。
但愿如此。
“我准备了礼物。”柴彤彤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按照惯例，柯总一进门就该是集体送礼物时间，也是难得近距离接触柯茉绵的大好时机。
她要问的不是这个啊……辛歆燃哀怨地目送小敏出门，等她关上房门，一个打挺起身揭开被子，仔仔细细地将床单检查了好几遍。直到确认上面除了掉落的丝，不再有更多的踪迹，辛歆燃终于松了口气，驾轻就熟地去浴室冲凉。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爱人，或许方清妤对她失望透顶，只是……何必把事做得这么绝？
辛歆燃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想起刚才那个不自量力的男人，轻蔑地笑了笑。自己的双颊因为喝了酒有些红晕，她对酒精很敏感，往往喝下去没多大感觉，脸却先红了起来。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个人都看出辛歆燃对柯茉绵有些热得过分，柯茉绵那种神级别的人物，哪是她们这些小职员敢上前邀歌的。
这下物是人非也谈不上，物和人都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传闻终究是传闻，辛歆燃和柯总究竟是什么关系也说不准，男人们开始意淫和这样一个勾人的妖孽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会是怎般滋味。
“士婕姐姐？大姐？蒋士婕！”余可优吼了半天没人理她，猜测蒋士婕跟她当时的第一反应一样，该是愣住了。
“你得把事给我办好了，不然下届学代会别指望我推你当主席。”一向公私分明的主席被邮件的事激昏了头，居然拿这种事要挟余可优。
“哎？那你这是对柯总有意思咩？”泰蔚不正经地打趣道。
一提柯茉绵，辛歆燃心里就堵得慌，她想不出个缘由来，暂时拿柯茉绵身为总裁在神圣的办公室里偷来作为看她不痛快的理由。
“你觉得我来找你，必须要有事？”白璐婉反问，柯茉绵就不能认为她来找她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把她当人看，当朋友看也不可以？
正和柴彤彤胡诌着，头顶响起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找柯茉绵。”
辛歆燃当时整个人都僵在了柯茉绵面前，她狠狠地瞪柯茉绵，却被柯茉绵视而不见。她当然知道自己被她调戏了，问题是在柯茉绵柔的视线里，她像是被施了魔咒，双脚仿佛被死死地钉在了地板上，压根逃不出柯茉绵的魔爪。
“那个……”辛歆燃故作羞涩地低头，她看蒋士婕和自己聊起柯茉绵了，就想试探着问问柯茉绵的私生活，“柯总是不是常带人回家？”
“你在干嘛？”
“小姐，请您换鞋。”门口的女佣规规矩矩地弯腰帮她把拖鞋放好，还很贴心的要帮她穿上。
“我告诉你方向。”柯茉绵的头更疼了。
张开手，这块土地上的所有都是她的，这座大楼，这座大楼里的所有员工，还有这座城市里的商场、酒店、楼盘……
自己还幼稚的年纪，柯茉绵期望那人能看到她和女明星的绯闻，这样就能一气之下回来教训她了。可是四年了，柯茉绵的把戏早耍尽了，她的年纪也不容许她再幼稚下去，但和身边人混乱的关系倒是一时半会扯不干净了。
一个人呆在这里，没必要在乎优雅、从容和那些所谓的翩翩仪态，已经很少有让她恼火的事了。柯茉绵拉开抽屉，找出放在角落的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手指间，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把烟全丢进了纸篓。
“你好。”柯茉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路过辛歆燃的时候停下脚步，终究还是被她身上的味道所牵绊住了？她端详着辛歆燃的脸，她该庆幸那张脸没有那个人的半点踪迹……
“嗯？”柯茉绵偏离开一点斜睨她。
泰蔚顿了顿，这让辛歆燃觉出了异常：“前台。”
柯茉绵无视辛歆燃妩媚的微笑，面无表地看着辛歆燃和自己紧握的手，辛歆燃觉出了无趣，笑眯眯地收回了手，占了柯茉绵这个知名人物的一回便宜，也不枉她这几天为面试所做的努力。
包括在面试的前几分钟，还有人拿着手中关于荣成集团的资料认真背着，以应对一会儿面试考官的提问。
那个女人改变了柯茉绵，又差点毁了她。
这几年和柯茉绵传绯闻的人物里，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这个叫白璐婉的女星。媒体好几次拍到柯茉绵和她举止亲密的画面，一个是y市最受瞩目的商业新星，一个是国内一线女星，两人又皆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这样两个人传出同性绯闻，无疑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眼球。
手机响起欢快的铃声，辛歆燃从柯茉绵的臆想中惊醒过来，一看手机，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果然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够开放！”女生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