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最先发言:“皇上,臣以为,东南的倭寇,都是乌合之众。皇帝选择了戚继光、胡宗宪二位将军,已经是出其不意。他们二位将军也都已经面呈了抗击倭寇的有效方略,确实可行!而且,他们二位并没有提出增派一兵一卒!所以,只要皇上下令让他二位将军尽快回去,总理福建、浙江二省的军事防务,带领当地的军民奋起抗倭,就一定能将倭寇打回去,御敌于国门之外!”

朱翊钧这时又摆手制止了冯保,背着手站起身来走出两步,然后突然回过头了,问了张居正一句:“先生!从古至今,割地求和的,只能求得一时之安宁,最后仍然逃脱不了灭国的命运,是吧?”

他一指旁边的太监和卫士,“你们也先不用忙乎,朕也还不饿,不着急用早膳。你们还是远远守着吧。朕先自己在这院子里转转!”

他此时已经有些癫狂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舒解,他太需要宣泄了。所以他的动作愈发地激烈起来。

“那孩儿告辞了!孩儿谢谢母后的十万雄兵!还有三路退敌的举重若轻!母后!夜很深了!您也早点儿休息!孩儿明天朝堂布置妥当后,再来向母后禀告!”

这种选择太难做了!怎么办?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了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和亲。”

这一下冯保总算抓着了救命稻草,“皇上!您是该用晚膳了!臣这就去给您端进来!”

皇帝示意他们两个坐下:“现在,你们两个,朕的左手右臂,给朕出出主意吧!”

李成梁此时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明公,那末将就不客气了,一条条说。先说这最后一条,与我等带兵之人关系最大!除暴安良,本身就是军队的责任。明公,不知刚才您所说的这个报告上,不法帮众和土匪等几千人之众聚集的地方,达到了几处?”

屋里只剩下了张居正和冯保,张居正有些心生佩服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他不知道皇帝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这么强的军事素养和记人能力的,而且他好象总有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却出奇制胜的思维,还好刚才没有冲动上前说太多的话。再有,就是皇帝这份干练和霸气,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修炼出来的!

“那么?您倾向于……”他几乎已经猜出了张居正下面要说的话。

人生,真是令人感叹。

他连连点头:“母后,您确实说过,你把密奏折子抽屉的钥匙交给我,所有国事都由我来处置,充分说明了您对孩儿的信任。您也确实说过孩儿娶亲的事情听由孩儿做主。这些话,孩儿铭记于心。”

一晃眼就到了巳时,正等得百爪挠心的时候,门外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两位殿下出了慈宁宫,正在往御花园而去!”

皇帝有些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在花坛旁边坐了下来,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又看看在风中摇晃的花朵,兀自愣愣地发呆。

说完轻启莲步,来到寝宫旁边一间僻静的屋子内,还把下人们都支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冯保回来了,他朝皇帝耳语几句,说明天的捕蝶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也安排了卫士和太监,让他们帮着一起捕捉。

两人手忙脚乱地服侍他躺下,却看见他手里始终抱着那个装有蝴蝶的瓶子,抢了半天终于抢了过来,给他放在了床头,然后轻轻关上门出来。

这只蝴蝶确实很漂亮,彩色纷呈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晕彩,尤其是扇动翅膀的时候,翅膀内外的颜色还不一样,显得特别的绚烂。

话一说完,他拿起一只风筝在手里把玩起来,玩风筝已经是很小时候的记忆了,不过这个风筝还确实糊得很漂亮,手里的这只风筝图案是一只大燕子,龙骨和两翼都设计得很好,要是飞起来一定很好看。

皇帝又叫了一句:“刑部尚书!”

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不自觉地低下头去,这个皇帝,别看年纪虽轻,却的的确确是一个厉害角色!

小倩完美白嫩的身躯完全展现在的眼前,雪白的双峰轻微抖动着,隆起的###发出强烈的诱惑。光滑的小腹下,是那片浓密的树林,闪着微弱的光。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小倩的眼睛微闭着,白嫩的小手轻拉着床单。

想到这儿,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

皇帝当即又朝张居正眨了眨眼睛,“先生啊!您把朕想得太伟大了啊,您再离朕近一点看看。朕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忧心忡忡的,就象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鬼一样,哪敢让人见啊!今天知道好消息了,这才感觉气色顿时好起来,这才马上就冯保去请您的啊!”

“是!”朱雀应声推门而入,刚想跪倒行礼,皇帝一抬手:“免礼!”

吕调阳一咬牙,站起身来:“老兄!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咱俩答应了皇上,就必须给皇上一个好的答案,而且说心里话,皇上这次决策是千真万确的,代表的是百姓是我泱泱大明的根本所在。咱俩一起赌这一把吧,堵不上这口,咱俩就自裁于此,省得给这些家伙置疑皇上落下口实!”

朱翊钧看了母后一眼,发现她的脸有些苍白,急忙拉了母后的手和陈太后的手握在一起:“太后,孩儿和母后已经去看过她们母子了,母后仁慈,已经决定以德服人,下令改善她们的生活条件,既然太后这么说,孩儿和母后就还她们母子一个自由身,找个机会让她们出宫去吧。”

看得出来李太后也非常地着急:“她身体一直就不太好!刚才太医已经去看了,说这几天一直心情恍惚,现在已经是重度昏迷了!快,钧儿,快上轿!冯保,让他们走快一点!”

“这个……”,一贯伶牙利齿的冯保竟然结巴起来。

皇帝笑得更爽朗了:“多谢母后信任!儿子以后就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刚才母后提到后宫,咱们快点用早膳去吧,别忘记了今天去冷宫的主题呢?”

她先是一愣,进而叹道:“好是好!只不过如此荣华,妾还从未奢望过,即便皇上已经应允,妾今日还未成为皇上之人,绝不敢以此要挟皇上!”

不过人总是有需求的,而且也是自己刚才让他走的,所以还是不要太苛求为好。

这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隐隐约约地被朱翊钧听见了,他心情大好地关上门。一代明君!看来做个万人称颂的好皇帝,并不太难!

朱雀一听,急忙跪倒磕头:“多谢皇上教诲!属下明白了!习武而不用武,用脑用心,用谋略,是更高的境界。

皇帝继续说了下去:“而这个米店,现在的利是本的一倍,和厕纸的一百倍比起来,利润低得多,但是它是老百姓填饱肚子的第一重要物品。卖几刀厕纸的不法商贩,充其量是满足贵人们的好奇心。但卖高价米的这家米店,就是纯粹的影响国计民生了,粮价一哄抬上去,老百姓们吃不上饭,不造反才怪!”

冯保听得呆了,旁边的张居正也不住的点头。

说别人是黄毛丫头,其实自己也是个姑娘,只不过她盘着头发,一身紧身装束,显出一副耀武扬威的英武之气。

恭送李太后回去之后,冯保安排的轿子很快就来了。

二人边走边说,皇帝突然问了李太后一句:“母后!儿子没有想到的是,您居然支持儿子培养吕调阳与张居正抗衡,儿子还担心您特别信赖张居正,会反对儿子的做法呢。”

“噢?为什么?”朱翊钧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他把吕调阳搀了起来,并排在椅子上坐下。

想到这儿,朱翊钧已然是一半欢喜一半担忧,又拆开另一封密折来看,是山东布政司王怀远写的,也是八百里加急。

“是!皇上!”

他看了看冯保,从张居正进来以后就没说话,一直垂手立在一边,想想刚才虽然是借着他低声耳语的题发挥了一下,但有点过于严厉了,一定把给吓得够呛,应该好好安抚安抚。

李太后再也控制不住了,低下身子,与他抱头痛哭起来:“钧儿啊!不是为娘的狠心。咱们现在确实还不到得意忘形的时候啊!”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蒸驼峰、炖鹿尾、鲫鱼舌烩熊掌、全是美味。

决战的时刻到了!他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啊,你一定要尽忠尽孝,做一个有用之人!”

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忍下去。

不大一会儿,张贵妃和两位宫女都被带到了宫廷之上。

从进入朝廷那一天起,他戴才就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更何况已经当上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可是当朝最高军事长官,相当于汉朝和三国时代的大司马,总管天下兵马和战略!高拱这么肆无忌惮,真是太过分了!

冯保说话了:“少主!今天的奏折不多,因为您还没有亲政,照例应由内阁阅后交李贵妃阅批。李贵妃想到此时最是用人之际,是不是由首辅高拱代批就好!”

张居正又斟满一盏敬高拱:“兄长!我俩赌输赢只是戏言,但看来这是最显要的事情,他们现在想拥五皇子朱存孝自立。如果让他们成功了,我这个太子太傅,还有您这位先帝托孤首辅,都跑不了!我这可能还好一点儿,最多革去职位,让我回私塾教书,但是您这

朱翊钧一招手:“你们忙吧,小爷继续玩去啦!”

戚继光和胡宗宪急忙翻身跪倒:“多谢皇上隆恩!有了这一千精兵,我俩打开局面就有了起家的本钱!臣等正在这儿妄猜,却没想到皇上真的是想臣等所想,急臣等所急!有此明君,实乃臣等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