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反间计”!这才是将计就计、以牙还牙的精髓!

政治,就是把自己身边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身边的人搞得少少的。

他指了指窗外:“现在挡在我们路上的,就有这个又臭又硬的张居正,不过我们现在还得联合他立好少主,击溃戴才。所以,如果你一会儿就借领着歌伎起舞的机会,吸引他的注意。我借机将你赠予他,就能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金钗斜插,掩映乌云;翠袖巧裁,轻笼瑞雪。

他皱起了眉:“你不喜欢我动手,那你就自己来吧!”比起刚才的尽心帮助,他这会儿竟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由仙翁变成了魔怪。

见他确实要走,高拱也就不再勉强,和管家一起送张居正出门。

“那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么?”李贵妃的发问象是经过特殊训练过一样,句句切中要害。

太气派了!足足比自己原来用膳高出去很多倍!

冯保哪里知道,朱翊钧只是把张居正最近给他讲的一句话念出来了而已。至于李贵妃,更是不知道“无间之道”的典故,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只是结果而已,于是着急问冯保下文:“是不是已经在审了?什么时候能审出来?我们要不去审问的地方看看?”

走出好几步以后,冯保回过头来对少主和李贵妃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的安嫔眼见他们二人癫狂,愈发羡慕,在一旁已是跃跃欲试,忍不住也跟着他们哼哼唧唧起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公公眨了眨眼睛:“戴大人放心!张贵妃已经都考虑好了,我现在马上带着轿子回去,你随便给我找两个婢女,把手脚一捆嘴巴一堵,到了宫里后把二位娘娘的衣服给她们换上,往御花园的池塘里一推,回头就说她们追念先帝自溺身亡,而这二位娘娘从现在起就是您府上正儿八经的二位夫人了……”

军官这才露出了笑容,把银子尽皆收了起来,“如此甚好!三伯,您走好!”

朱翊钧其实也是刚进屋,两个漂亮宫女打来一盆水让他洗脸,脸盆一下由全银换成了纯金,连毛巾上也是金丝闪闪,绣着金龙。

犹松等闲,

……

张府外,高拱的轿子刚刚停下。

高拱没想到张居正这么有诚意,这么快就回请自己,考虑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首辅和次辅之间的团结非常重要,所以一接到邀请就痛快来了。

张居正早就在门口恭候,一阵寒喧谦让,进到厅内,直接开喝。

他先给自己倒了个满盏,双手捧起:“首辅!兄弟有一事,必先禀告,昨天在贵府吃酒以后,兄长那位顶级头牌雨竹,居然私自跑到了我的府上,我看她也是可怜之人,就让她在对面别院住下了。一会儿把她叫来,完璧归赵!”

高拱笑着摆摆手:“叔大!别人不可信,你绝对可信!我跟你说实话,昨天我们家那只母老虎,就因为这个头牌差点儿没吃了我。这雨竹就先寄放在兄弟你这,在你这儿我一百个放心。等这阵风过了,我再找个僻静之处,让这雨竹住过去,偷偷把她纳了,你看成不?”

张居正也笑了:“那我只有蘀兄长代管了,不过兄长家嫂夫人要借此来找我麻烦,我可抵挡不住哈。来来来!兄长!叔大敬您一盏!”

一盏又一盏!

喝到第三巡的时候,张居正知道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来到高拱身边坐下:“兄长,今天咱俩交交心,你觉得现在咱俩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说实话!”

高拱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大的困难,就是现在有人想趁少主即位未稳时捣乱!”

张居正伸出大拇指:“首辅就是首辅,看问题看得透彻,远远想在了兄弟的前面。不过,兄弟心里对这捣乱之人,倒是也有一个人选,不如我俩来赌上一赌,各自取一张纸写上,看看写得是不是一样?”

高拱大笑:“好好好!这个好!赌一千两,如果写得一样,算你赢,写得不一样,就算我赢!”

张居正吩咐取纸笔来,两人都转过身去,飞快写了几笔,盖在桌上,然后一起翻开来看,一张写着“张、赵”,一张写着“赵、张”。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高拱咧着大嘴哈哈乐着:“算我输了,算我输了!”

张居正又斟满一盏敬高拱:“兄长!我俩赌输赢只是戏言,但看来这是最显要的事情,他们现在想拥五皇子朱存孝自立。如果让他们成功了,我这个太子太傅,还有您这位先帝托孤首辅,都跑不了!我这可能还好一点儿,最多革去职位,让我回私塾教书,但是您这

位首辅,他们绝对放不过您,非得把您皮扒了不可!”

高拱把“啪”的一下把酒盏扔到地上摔碎了,盏里的酒洒了一地:“他们敢!”

张居正连忙过来拉着他,叫他小声一点儿。

他却一把攀住张居正的肩头,低声说道:“叔大!其实我手里早就有他们的把柄了。你相信么,叔大?”

张居正心里“咯登”了一下,嘴上却说:“老兄!你厉害,有什么把柄可以告诉我说么?”

“哈哈,叔大,告诉你好啊,不过说来话长,我告诉你,明天早朝,我就要他们好看!哈哈哈!”

高拱说完这句,舌头已经大得不行了,管家张文晋不得不过来搀着他。

张居正竖起了大拇指:“首辅就是首辅,那我就等着明天看好戏了!”

……

整整一天,朱翊钧都静静地在书房待着,连午饭都让冯保送到书房来吃。

李贵妃来了东宫一趟,听冯保说少主把自己一直关在书房里,欣喜得一直点头。

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上进心,总担心他们不够成熟。

站在书房外看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不进去打扰儿子,暗自去看了一下已经策反的“反间”刘一鸣,有了太医王济世的调理,他恢复得很快。

又是一个好消息,简单转了一圈,她兀自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朱翊钧一上午都在史官的记录,繁体字看得他有些头晕脑涨。

吃了午饭,在桌上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把桌上的书碰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朱翊钧睁开眼,逐渐清醒过来,在把书拾起来放回书架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抽屉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