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少主好象又想出了什么更好的办法,轻轻唤住冯保,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过,这也激发了这位美貌婕妤之野性。这一次,她竟然没象安嫔那样吃痛难熬,虽然惨遭突袭,但一声闷哼之后,她居然忍受了下来。

赵婕妤迸发出如火热情,伸出舌来与他纠结在一起,而此时的安嫔,却象是索命的毒蛇一般,双手从身后将他缠住。

“公公!你把二位娘娘带到我这儿是什么意思?是想害我犯下欺君之罪不成?”

这名军官收起了银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三伯!这银子不银子的还在其次,关键您小侄我在此当差,也是担着性命的。要不是看在这些年您多次照顾我的份上,这掉脑袋之事还真是不敢应,尤其是冯总管那边刚来了命令,说东宫发现刺客,正严加防范呢。”

此时正是各方争夺最激烈之际,上至夏商,下至唐元,每次君王交替都是多事之秋。尤其是埋伏在暗处的那帮狐狸精和妖魔鬼怪,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咸鱼翻身,兴风作浪。

菖蒲酒美清尊共。

冯保不光武功盖世,文才涉猎也很广。少主刚才说的“无间之道”,是佛教中八重地狱的最后一重,惨不忍睹,他难道是用无间道比喻自己东厂刑堂的残忍狠毒么?可少主从未去过啊。

难道不是比喻,是讲论佛理?

佛理中的无间道立于黑白道之间,为权力、生存、金钱而互相出卖、争斗。可是,少主现在跟着太傅学习的只有四书五经,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个啊!

冯保哪里知道,朱翊钧只是把张居正最近给他讲的一句话念出来了而已。至于李贵妃,更是不知道“无间之道”的典故,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只是结果而已,于是着急问冯保下文:“是不是已经在审了?什么时候能审出来?我们要不去审问的地方看看?”

冯保看了一眼少主,顿了一顿,向李贵妃作了一揖:“主子,东厂刑堂各种刑具俱全,挺吓人的,而且在押犯人也不少,不适合咱们去那儿。要不我把人提来东宫审问吧!不过,这人用刑之后样子肯定不太好看,少主还是别看了,先请用膳沐浴歇息吧!”

李贵妃点了点头,朱翊钧也听出了冯保的意思,他们是嫌自己年纪太小,怕自己看到的场面太血腥。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思说一定要看,不过他倒是真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这些“间士”的?

……

东宫外,张居正加快了步伐。

不出一袋烟的功夫,他已经拜谒完了陈皇后,请陈皇后节哀,又简单说明了一下登基的准备情况。陈皇后非常信任他,一一点头,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少主。

出了坤宁宫,张居正发现细心的冯保已经换了轿子,那顶由宫内人员乘坐的黄白相间的轿子,换成了官员乘坐的红黑相间的轿子。但是抬轿子的人没变,只是换个衣服,个个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内外精修武功的练家子。

张居正走到轿子的前面,这时一位轿夫替他掀开帘子,用非常轻的声音对张居正说道,“大人,三宝副督主让我转告您,‘间士’已经捉到!他正在亲自提审,就不陪您了,让我们务必保护好您。您准备去哪?我们送您去!”

“间士”已经捉到了!这是个好消息。要说这高拱也够厉害的,皇宫内廷有冯保这么细心谨慎的人管着,他愣是能###手来。

心里这么想着,张居正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点了一下头,上轿坐定了,才对掀帘子那人轻声说道:“兄弟!辛苦!送我去首辅高拱大人府上,要快一些!”

去高拱那儿?

掀帘子这人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脑筋转得很快,立刻明白了张居正反其道而行之的意图,迅速应了声“是!”,把帘子放下,看了旁边的几个轿夫一眼,“起轿!”

轿子走得又稳又疾,很快到了高拱的府门外。

轿子刚刚停稳,张居正一把就掀开了帘子,领头的那个人赶紧凑上前去,“大人!”

“快去通报,就说张居正求见!”

“是!”

这人轻轻把帘子放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府门外,朝府门外站着的卫兵一弓腰,“烦请通报!内阁次辅、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张居正求见首辅大人!”

张居正在轿子里听着,一下子对这个掀帘子的人有了一丝好感。头一天给自己抬轿,就把官职背诵得这么清楚,滴水不漏,看来冯保手底下真有不少能人!

高拱府外的卫兵不敢怠慢,急忙跑去通报。不一会儿,就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匆匆跑出来,对张居正的轿子行礼:“张大人,首辅刚刚去了东宫。”

张居正掀开帘子走出矫子,对着管家一弓腰:“哦,首辅没在?那我就在这儿等他一会儿吧。”

管家连忙哈腰:“张大人!您里面请,请在前厅稍坐喝茶,估计首辅很快就回来。”

谁知道张居正却不领他这个情,用双手撑住了腰,晃了晃身体,“这几天操劳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身子困乏了,正好在外面活动

一下身体,就先不进去坐了!我就在这儿等高大人吧。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句话一说完,他也不再和高拱的管家多说一句话,就前后转动身体活动起来。

高拱的管家被整了个大红脸,回去也不是,往前再请也不是。只得低头束手,满脸陪笑,怯怯地在大门前站着。

张居正却根本不看他,旁若无人一般,抻抻胳膊踢踢腿,打出一套拳法来。

五禽戏!

这么位高权重的一品要员,竟然在别人的府门前耍起了五禽戏!

闪转腾挪间,时而前后兼顾,时而左右互搏。给张居正抬矫的东厂高手们看出来了,这位次辅大人耍得还挺是回事儿,有模有样。

打到最后一节鹤戏的时候,高拱回来了!

他正美美地坐在轿子里,想到少主和李贵妃对他的恭维态度和毛病之词,心里泛出无比的自得来,一路屁颠屁颠地哼着小调。就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从侧方小窗户看到了张居正,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张居正,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

再一看,更是愣住了!这家伙在这儿干嘛呢?卖艺讨钱?还别说,五禽戏耍得真不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