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老毛病?我和她共事两年多还真没发现,她常年去健身房练瑜伽,每年公司体检她的每一项身体指标都比一般人要好。

“是呀,沈总您不知道吗?难怪今晚您没有带舞伴来。”宋淼淼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妙目,笑容甜美,“反正我就当您答应了,您今晚的第一支舞一定是我的。”

“你们认识?”吴昊颇感意外。

“嗄。”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他似笑非笑。

“结识男人的机会啊,我现在是单身了,你忘了,我要找个钱多人傻的。”我放肆地大笑。

几大扎啤酒下肚,他的话开始多了,手搭在我肩膀上一个劲儿地检讨自己:“丫头,对不住啊,我回国这一年多太忙了,对你不够关心,你不会怪我吧?”

喝汤的时候,我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仅仅过了一夜而已,我不相信他那么健忘,会不记得我。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他主动凑上来,我可能会唯恐避之不及,而现在,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怕吴昊对我离婚的事儿问东问西,我早跟着他去享受大餐了,他平时多忙啊,难得找到机会可以敲诈他一顿。

我很快明白吴昊话里的意思,以前山高皇帝远,他便可以当家作主,而现在不同了,顶头上司前来海市坐镇,他得把决策权拱手相让。

离开何总监办公室,我回到了我工作的格子间。

“大清早的你吃火药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去哪儿非得给你报告一声。”

他围了一条浴巾出去接电话,我从水里站了起来,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脸色红润了不少,皮肤也恢复了润泽水灵。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很—风情,很—撩人。

他去服务台开房,我到电梯口等,褐色镜面映出一个女人苍白憔悴的容颜,鬓发散乱,双眼大而无神,藕色连衣裙皱巴巴地贴在一个瘦削的躯干上。片刻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是我。

我以为,我会这样过一辈子。

“傻样儿,”严颜乐了,抬起芊芊玉指朝我脑门一戳,“你那是条破船,不翻才怪,老娘的船艘艘都是航空母舰,翻得了吗?”

“宋小姐,你身体好些了吗?头不会晕了吧?”沈晖对她的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我休息了一会儿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宋淼淼提起晚礼服的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哦,很轻灵很美丽,难怪我的前夫会劈腿,主动送上床的清纯佳人我想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拒绝。

“沈总,我能和你跳一曲探戈吗?”宋淼淼说,末了,还不忘向我解释,“海星,我只和沈总跳一支舞,就一支,可以吗?”

乞求的口吻,可怜巴巴的样子,临场发挥的不错嘛,完全有做演员的潜质,我几乎都要冷笑出声了。

沈晖很明显地动心了,放在我腰间的手松开了。

“不行。”我脱口而出。

一男一女同时愕然地看着我。

“宋淼淼,你到一旁歇着去吧,我怕你跳着跳着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场晕倒可怎么好?”我连演戏的耐心都失去了,语气颇不友善,又笑着问沈晖:“沈总,我说得没错吧?您忍心让淼淼旧病复发吗?”

宋淼淼脸色都变了,我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拉着沈晖走了。

走到宴会厅中央,刚刚停止的音乐声重又响起,我隐约记得这是一支阿根廷的探戈舞曲,正准备回忆一下曾经学过的舞步,沈斌忽然握住我的腰整个人向我压来,我被动地借着他的手力往后仰,上半身几乎和地面成了平行线。

“看来你对那晚的事恋恋不忘。”他紧盯着我的眼睛。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恼羞成怒。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你今天的行为?或者说你为男人争风吃醋已经成了习惯。”

“你让我起来。”我感到我的腰快断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脸向我逼近——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