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维,田维,这将是伴随她后半生的名字,珍惜,善待。

三人进屋后,坐到沙发上。

经理走过来,扯着一张笑脸道:“怎么啦,是不是我们服务得不够周到?”说着还朝安素使了个眼色,颇有点责怪的味道。

——2010年——

狗主人一眼瞧见安素的脸,拼命点头。

江晟二话不说转着方向盘朝另一个方向驶去,路上安素觉得气氛异常沉闷,她快呼吸不过来了,最后她还是开口问道:“孩子是你推的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感到自己的喉咙犹如灼烧般疼痛,江晟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抖了下。

“有你爸在,孩子应该会没事的,再说了,当时谁也没看到,说是他自己掉下来的也不会有人怀疑的。”沐媛语无伦次道,她是害怕了,拼命想遮掩丑陋的事实,却也不愿江晟背黑锅。

安素觉得和他没法沟通,她只是说医术不错,又不是喜欢他,江晟还真是见缝插针,她起身。

安素唯唯诺诺的点头,不敢再隐瞒。

安素直接坐在椅子上赖着不走了,一脸苦相的对店长说:“我也不是在乎钱的问题,只是那个戒指是婚戒,这么丢失的话我回去不好交代。”钱当然也是问题,她只是想要强调后者,昨晚一时气不过才把婚戒质押在这里借走了车和雨伞,也没考虑太多,现在才发觉她太冲动了,这个店长要是抵死否认,自己也没证据告他,更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告他,要是被别人知道江家媳妇把婚戒丢了,会被万人唾弃死的,公公婆婆也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但是车还没等到天却下起了豆粒般大小的雨点,她反射性的往后跑,跑到最近一家便利店的走廊上,盯着外面瞬间倾盆大雨的漆黑世界发呆。

“安素!”

江晟被她这样的表情激怒了,关掉洗衣机,将里面的东西拖出来扔到盆子里,又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丢进去,冷晲了她一眼,“既然你也觉得我虐待你,如果我不坐实了这个罪名岂不是很冤枉。”

“姐姐?”安素奇怪地转过身,她一早就认清了眼前这个男人,所以才想逃,只是现在的话让她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走出大门后他回望了眼这座三层楼的别墅,七年前他也曾从另一座房里走出,只是世事变迁,那座房已经换了女人,这座房又会成为新的坐标吗?他不懂,不懂江晟的感情世界,看似痴情,却对冉景也可以那么狠厉,说他薄情,心里记挂一个,外面养一个,家里住着一个,他到底对爱情存了什么心态,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懂爱情,不懂爱又想着爱吗?连他都觉得荒唐。

江晟将房门关上后忍不住给医院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看着她一直病下去躺在床上也怪没有意思的,她健康的时候还能收拾下这座房子,她病了留那么多麻烦还要自己善后,他可没闲情去照顾她。

如她所料,瞬间自己就被扑上来的江晟抵住,衣服顺利的被扯掉,全身有一种被啃咬的疼痛,是的,江晟简直是把她当做美味的食物般啃咬,毫不怜惜,辗转碾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个个青紫的牙印,被咬得重的地方还有鲜红的血丝淌出来。

“我想和你谈谈。”

刚在楼梯上就听到电视机里男女对话的声音已经为这对话渲染的背景音乐,安素踏着这样音乐的节奏步下楼梯,刚及地便看到顾明明从沙发上探出来的头。

“安素,醒来!”江晟挥着大掌拍向她胳膊,他没有刻意使力,但一个男人从这个角度快速拍下去就是借着速度也该被打醒了。

半夜。

接到杨立轩电话时,安素已经准备就寝。

安素想不明白,她的母亲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这样舒适的环境,去和父亲过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到底,爱情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人舍弃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甘愿遁入贫穷的日子?虽有点大不敬,但安素就是觉得母亲傻,不知她可曾后悔。

忽然裸露的身躯让安素一下子有点不适应,她微微偏过脸,“你快点起来吧,别让人久等,我先出去了。”

江晟淡淡地瞅了他一眼,老实道:“是!”简练坚定。

安素对这些偏陌生,父亲在时,她还小,不懂事,长大后,其父又不在了,也没有男朋友,没人给她这个机会去认识,但现在她是该花点时间了解了解。

餐具收拾好后杨姗才把她叫上楼去。

如五雷轰顶!

他没有一刻停留,转角步行在阴冷的通道上,脚那么用力,咯噔,咯噔,咯噔,满道都是这样清脆的声响,似乎要把这样死寂沉沉的楼道震醒。

“可惜,她已经死了,你不想她吗?”江晟提醒道,这样看着她,他又不相信这是田维。

安素抹了把掉出来的泪花,奇怪道:“你都说她死了,怎么看?”

“那还算看吗?她已经死了,就算我去看,也只能看到一张照片和一堆土,一块石碑而已。”安素惆怅着,其实别说只是照片和石碑,即使是一无所有,只要有姐姐的尸骨在那,她依旧想去祭拜,只是她真的要回去吗?

“可是那里有她生活的痕迹,你就不想吗?”他放缓语速,讥讽道:“还是说田小姐真的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孪生姐妹和亲生父母埋葬的地方以及生活过的地方都不想去瞧一眼?”

安素红着眼看了他还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道:“好,我回去,去他们的坟前烧几张纸,看看他们,让他们知道还有我这么个亲人活着。”那时逃亡匆忙,也没有在父母面前将这些事情说清楚,她不可以为了自己的安定就置之度外,她的爸妈不知有没有在天上与姐姐相聚,安素更不想让他们每年都孤零零的,没人扫墓,没人去看,这该是多么凄凉的一派光景,她身为儿女已经够不孝了,不能再对不起他们了。

——

向公司请了几天假和跟周瑾年说清楚后,安素收拾好东西跟着江晟和罗英踏上曾经几度梦魇的地方,但这片土地毕竟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给她带来痛苦的同时却又养育着她,爱恨难分。

这个季节的北京已经开始转寒,冷意尽现,好在他们早有准备,每个人脖子处都围了条厚厚的围巾,还带了个能遮阳挡风的墨镜,安素心里暗潮,自己也走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了。

“你们在这等下,我去接个电话!”刚出站时,江晟的电话直响,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听电话。

安素和罗英刚要找个位置坐下来却不小心和人撞在一起了,那人急匆匆的要出站,擦过安素身边时,太匆忙便与安素的行李箱扳在一起,两个人俱是摔了下来,安素的手肘处更是擦了层皮,红丝隐现,散落的皮包就更不用说了。

走在后面的罗英跑了上来,扶起安素关心道:“你没事吧?”

安素拍拍屁股站起来,摇摇头,飞机场内每天因为匆忙撞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个例,她没有放在心上。

安素往地上一瞧,撞到她的那人正收拾包裹,斜刘海覆盖在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很快她就站了起来,抬起头,柳叶弯眉,眼镜后的双眸干净透彻,好像会说话似的,全身泛着一股书卷气息,知书达理,嘟起的嘴却又说不出的娇俏,两种特质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对不起呀,你没事吧!。”安素刚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裹,听她如此一问,摇摇头。

对方见状焦急道:“既然如此,我有急事先走了。”安素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风也似的疾走出去。

“我看那人应该不是故意的,东西有没少?”罗英安慰道。

“没有!”她最近真是霉运连连,出门还要被人撞到,莫不是印堂发黑,运势不对?

“怎么啦?”江晟接完电话走过来看到她在整理东西有些奇怪。

“刚才有个人撞倒田维了。”罗英解释。

“怎么样?有没撞到哪里?”双手扶着安素,上下左右审视了一番。

安素不自在道:“没事,我们走吧!”

“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江晟担心道。

“不用了,还这么劳师动众,真以为我是公主呀!”江晟这种表现让她一个有妇之夫很是不习惯。

“那就走吧!”江晟将安素的行李箱一起提走,安素倒也没反对,她乐得清闲。

出站后,就有人来接他们了,是江志锐的随从郑银。三人坐上车后很快到了江晟的家里。

安素看到熟悉的房子本能的有些反抗,不愿进门,“我不是说过要住酒店吗?这里是哪里?”

“这是安素和我的家,有房子为什么让你住酒店。”江晟摔下提着箱子就要进去,安素手疾眼快的上前挡住。

“我还是住酒店好了,这是你和安素的家,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