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是一件大喜事!是值得炫耀之事,叶傅林怎能放过这个机会?要知道相府被道家眷顾,那绝对是一件对相府有利之事。

今日叶繁锦的气色大好,也令大家佩服艾草的手艺。吃过饭,叶繁锦将剩下的糕点让代桃拿去分了,代桃自然开心,端着盘子下去跟大家分享。

他的话真令她吐血,上次如果不是他逼迫于她,她又怕人看到,她能不乖乖地听话吗?但是这个解释的好机会,她是不能错过的,于是她立刻说道:“禀奕王殿下,上次臣女担心呼声太大引来人,污了臣女的名声,所以才不得不忍气吞声,还请殿下不要再欺负臣女,臣女从来未敢抱有高攀之心!”

宋姨娘听说此事急得要命,她想告诉女儿不要着急,什么事都稍安勿躁,但是这个时候,各院都盯着叶明玉的院子,她也不能这样让人送进消息去。

叶明珠连连摆手,“哎哎,你可别跟我娘说去,我真对他没有意思,你不要乱讲,既然你也没有这个意思就算了,我先走了,你千万别去乱说呀!”

糊涂过、懦弱过,但是命运给她的,太残忍了!

”从全安那里旁敲侧击中听到的,应该不会有错!“代桃轻声说。

“是又怎样?”她懊恼极了,别开头,不去看他。

“父皇不是派了人过去?”封玄离抬首问道。

离王久久不肯出来,门外叶傅林不敢离去,急得他在门外踱了起来。

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叶繁锦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太过难受,她做了这么多,历史依旧没有改变,看似她改变历史,实则什么都没变。她此刻也有些明白,重要的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在史册中记载了什么、人们知道的是什么。

叶繁锦缓缓地抬起眼,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的,往日她都是敛眸,叶傅林很少看到她的眼睛,此刻叶傅林发现,这双眼睛很美,应该是灵动的,但是此刻,波澜无惊。

这还提上条件了?湛武帝由此对她另眼相看,颇有兴趣地问她:“哦?说来听听!”

许皇后微微皱眉,“胡闹,谁不知道叶氏四娘为救离王而伤,离王对她又情深义重,你去插一脚算怎么回事儿?”

“太好了,快快有赏!”封玄离朗声道。

封玄奕气急败坏地快步跟进去,好端端的叶繁锦怎么就受伤了?她去护国寺前一夜,还在自己怀中,那种感觉那般真实。

叶繁锦对于这个父亲算不上多么喜欢,毕竟前世他太过薄情,如果不是今世她有心表现,恐怕在府中地位得不到改善。不过父亲对她态度的转变,倒是令她有点意外的。

明晃晃的剑在她背上插着,封玄离用手固定着剑,让剑不要乱晃。可是那剑依旧左右摇摆,看得湛武帝心中一凛,叶傅林心中直颤。

她受了伤,还嘱咐他不要受伤,他心里微微泛酸,忽然发现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准备好!是什么来得太过突然他并未细想,现在他的心也不是那么冷静的,甚至没有去想到底是谁暗杀他。他只知道经此之后,他对她不再放手,她一定是他的妻子,不是过去的那些理由,完全不是!

让他坐她的马车?亏她想得出来,他抿着唇,不太高兴,也不赞同,那样简单有损他的形象。

他一把从她手上拿过,是个绿色的香囊,上面绣了莲花,虽说绣得齐整,可算不得出色,一般的绣娘恐怕绣得都比她强。他把香囊扔给她,问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绣的,不是别人绣的?你把剩下的绣完我才信!”

“小瞧我,要是我能赢,你得答应我个条件!”叶繁锦盘算着怎么保护他。

她瞪着碗里的豆腐,再抬头看离王,刚好看到他把一筷子西红柿放到自己嘴中,红色的汁儿沾到唇上,他还伸出舌将那汁液勾进唇中。这场景,有些香艳!

“谢父皇,儿臣辞退!”封玄离行礼,规矩地说^。

他未免有种扫兴的感觉,他重重地出了口气,握着她手的那双大手蓦然收紧,显示他的心情变化。

小厮只觉黑色玄袍掠过,头顶响起奕王淡淡的声音,他却能听到其中带着欢快,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上。

何怡霜如何不知那夜是老爷酒后强迫?可她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就是不能释怀,现在人都不在了,还一直留着这帕子,虽然已经发黄,却明显从未用过,可见是用心保养。这一刻,有什么冲出她心房。其实那些妾明争暗斗的厉害,她为什么不让绿夏受宠,绿夏好歹是自己人……

叶繁锦从盒中拿出一块陈旧的手帕,收好,然后才走出去,直接上了轿。

“走,去四娘的院子!”何怡霜满面冰霜。

离王!离王?

“看你这样,分明是有打算了,说出来听听,万一再有什么事,不至于措手不及!”他缓声说,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万公公向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叶繁锦没注意到这些,她轻轻叹气,说道:“没想到不惹人也能惹出事来。”

“回离王殿下,臣女现在就让贴身嬷嬷给她换衣将她抱到臣女房中,免得这里有人发现!”钟雪恩惊讶之余迅速做出行动。

她的下巴吃了痛,人跟着清醒过来,濯濯生光的眸渐渐恢复清明,不是离王要杀她,而是离王救了她。他将自己抱到这个暂时安静的地方,他没有像奕王那样威胁她,是不是代表了她可以相信他?

她紧闭双唇,不再喊叫,扶着地的一只手摸到一块石头,想要反击,她不可能让叶明珠的奸计得逞!

众小姐起哄,都让她去弹琴。钟雪恩笑道:“你先起个头儿,下个不定是谁呢!”

“哦?快让她进来,让我瞧瞧!”何怡霜眉眼弯弯,里面都是笑意,很显然这两次叶繁锦的做法讨好了她。

许皇后回去看到奕王还没离开,她将丫环嬷嬷都赶出门外,笑意淡下去说:“我已经跟你父皇说了,他虽然暂时没给答复,但是五皇子跑了,叶相女儿肯定得有人娶,多半就是你了,做好准备,别让母后再为你担心,等成就大业,想要什么还不是信手拈来?何况一个女人?回去好好想想!”

站在门口的大丫环秋菊立刻打了帘子,叶繁锦轻步走进,这怕是吴嬷嬷让她赶过来的原因吧!不管怎样都是帮大太太,她暂时需要大太太的力量。

“谢父亲,女儿先回去了!”叶繁锦说着,又福了身。

他的这个样子,不免又让她想起那晚红色纱帐,他阴戾的表情将刀送入自己体内,她脸上难免带了几分惶惶之意,强自镇定却镇定不下来,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臣女……那样不本分……”

“可能是来时过了暑气!”叶繁锦轻颤着声音说。

女学只上午有课,下午叶繁锦将自己的帐归拢一下,以后得到的奖励会更多,她得弄个帐本,代桃还小,并且也不稳,陈嬷嬷不识字,所以她目前只能自己管帐,让陈嬷嬷代为收理。小睡了一会儿,她又跳会儿舞健身,然后写写字或是练练绣工,这一个下午倒是充实。

叶傅林见两人出去,目光这才落到叶繁锦身上,在她面上打个转儿这才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怡霜活到这个岁数,又是这个地位,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她失态,现在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她是真的急了。

“是我打的,你自己行为不端,还迁怒于她人!”一名白衣男子走出人群,脸上带着正义的神色,他唇红齿白,绝色公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