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的突变,李治看在眼里,却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不过她是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李治丝毫不关心。因为不管王婵是自己猛然醒悟,还是有人从旁指点,最后都是李治享受了这种改变的好处,所以他乐见其成。至于王婵背后的人会不会乱出主意,包藏祸心,他是丝毫不担忧这种事生的。且不说王婵自己有分辨能力,就算是事真的生了,在着绝对的权利面前,任何伎俩都翻不了天。

“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长孙颖清醒过来,看着李治神色憔悴的坐在地上,脸上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有些弱弱的问道。

“进来的第一天,就知道有这种结果了,所以等着真的生,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长孙颖怡然自得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反倒是不解的看着徐芷,“日子还长着呢,这样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过。”

若是寻常小病倒也罢了,她这般“大病”,却是让着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连着皇帝那里也专程派了人送礼物来慰问。王婵收到陛下派人送来的东西,心里头又是开心又是伤感。开心自己这个儿媳妇到底还是有些地位的,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能比拟,难过却也是她只剩着这点地位了,晋王待她始终不亲厚,她这般病着,他都不愿意守在他床边。

其实至今为止,虽然大义公主的名声很差,可是想到这位远嫁的前朝公主,李治的心里头仍然充满了同。而离得最近的文成公主他更是觉得深感愧疚,至今见着江夏王还不好意思。江夏王李道宗为国尽忠了一辈子,破刘武周,破王世充,灭东突厥、吐谷浑,无论怎么厚赐不算过分,可最终朝廷竟然还将着他的女儿送去和亲,这种事怎么好意思?

长孙颖原本是分散他注意力的,这才拿了糕点给他吃,没想到李治竟然真的把剩下的都吃光了,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当下就说,“我让人给你弄点宵夜吧。”

刘氏怀孕满三个月,这孩子确实坐住了之后,李治也就将着这事禀告了父亲,太宗听后果然是高兴万分,带着李治登上宫中高台,远眺着昭陵说道,“在耶耶的记忆中,雉奴你还是这么长,连走路都走不稳的小娃儿呢,没想到一转眼,你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以说,后宫的女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有一半都绿了眼睛。

等着他走了半天,长孙颖脸上的红晕才消去,自己跳下案几,悄悄左右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这才松了口气,想着没有人看到就好,还不算太丢脸。

李治见着武媚娘在这里,愣了一下,准备要走,却又觉得有些绝,于是便随意的点点头,“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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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这份勇武,他跟张玄素竟然能从这人的锤下逃生,真真是三生有幸!

“我错了。”长孙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见着他回来,毫不犹豫的张口道歉,急的都咬着舌头了。

他一个人在着书房坐了良久,最终默默的闭上了眼。

“那多谢大夫了。”李治听懂了他话里头的婉拒之意,对着长孙颖使了个眼色,自己谢过了孙思邈。

李治看得出来,太子已经乱了分寸。但是让着魏王得益,却是他不愿意的。因为太子登基,对他的影响不大,但是魏王登基,他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去。”王婵擦着脸,低低的说了一声,语气里却是充满了不甘。

东市铺子难得,但公主想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至于人员雇工,这当然都是公主的家奴去想办法的事。公主唯一的贡献就是说了一句我想做,以及跟着老爹表示了j□j恤百姓的心思,愿意为那些辛苦一年的百姓们解决点小问题,要了个授权。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帝听着公主愿意掏着自己的荷包补贴百姓,不用花钱还可施恩于人,有什么不行的,于是直接就同意了。

说赖皮点,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恣意?连皇帝都有那么多不如意呢,她一个小女人矫什么。

晋阳公主的病,也只能他说得上话。皇帝如今的心态有点像掩耳盗铃,宫女跟御医都不敢说实话,公主们不会扫皇帝的性子去说这个话。皇子们嘛,太子跟魏王都斗成了乌鸡眼儿,谁有心理这些小事?

长孙颖直接挡在晋阳公主面前,不耐烦的说,“有事我担着。”

“那怎么才值钱?”长孙颖不耻下问。

不过,李治对于徐芷无法完全放心也在于此,太聪明,太知进退,交往起来却少了几分人味儿。两人谈天说地,谈古论今极其畅快,但若再进一步,却总是隔着一层。

李治感觉得到来自背后的目光,被人这么盯着他能睡得着才怪呢,况且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王婵罚站,这才是新婚第一天,他不能让这个时候宫里头就传出自己与妻子的不合,于是只能叹了口气,不不愿的起身。

这让李治觉得失望,他都有好奇王氏的心,难道王氏真的就那么沉稳,一点都想看看她?

“嗯。”长孙颖笑了笑,乖乖的低头吃着菜。

她自己觉得自己怎么也是一枚小美女,不至于那么寒碜吧。

这种事不好麻烦殿下,良娣与徐良媛关系好,徐良媛的人品又值得信赖,有她开解,应该可以稍微慰怀。

至于徐芷,她也才十几岁,并没有到最佳怀孕年龄,怀不上……正常吧……

父亲遇到母亲时还没迹,少年夫妻,患难与共,那种深是谁都比不了的。父亲还有幸能遇到那么一位知己,可是如今换了他们,能找到一颗真心的机会却已经微乎其微了。

对于下面的草根来说,屈意媚上,那是向上爬的唯一路径。只可惜武媚娘这个时候还稚嫩,拿捏错了皇帝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十多年的冷落。

“翁主正在陪母亲呢,就在正屋那边。”房遗则兴冲冲的说道,他性子宽,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望着正房一指。高阳公主点了点头,“我也正好要去给婆婆请安,那咱们一起去吧。”

”也是太子经不住事,从小被捧惯了,自尊心比我们这些人高的多,所以这样就受不了。“高阳公主玩着丈夫的手,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浅浅的讽笑。

“啊,”长孙颖惊讶的合不拢嘴,她原本以为皇帝拿到的都是最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