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少?”将岸还在找那个敌我不明的高手,一点都没把心思放在眼前这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凡人身上。

如此的凶威,震慑得嘈杂的现场一片寂静,剩下的武馆弟子们都瞪大了眼睛,默然地吞着口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项无天的话令将岸心念一动,左手转大悲印为大智印,口中念动真言“邻”,再一次尝试使出那一式名为拈花一笑的变化。

而他也说到做到,当真就在广阔无垠的地狱深处开辟了自己小小的布道所,被他所超渡的阴魂,可不入轮回,直接飞升到六道之外的极乐净土去,享受永世的安宁与祥和。

“刑天之首是什么?”将岸毫不避讳地直问道。

其实任何生出了灵智的妖物要想长生不老,也必须在道门和魔门两派之间选择一门继续进修,所以这人头妖说起来也算是一位道门弟子,目前的修为大约相当于筑基境三重。

这门武技由阴属性的煅体之力催动,劲气阴柔歹毒,看似轻飘飘的不怎么着力,其实却暗含了数道不同层次的后劲,好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样,层层叠加,连绵不绝!

“哼,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们应该都是冲着我来的!”那颗光溜溜的人头已经不再装在铜锅里了,他正飘浮在半空中,阴阴地冷笑着,“想要通过我来搜寻大王的下落?这些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哪!”

“不是,这次的人数很多。”

虽然说,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荒山里有妖魔的传闻还是慢慢地流传了开来。

“兀那笨狗,没事聒噪什么!当小爷我看不见吗?”将岸也心领神会地应景地咒骂了几句,便收了油纸伞,走进了那个破庙。

“哟!挖得好工整啊!你还挺有心的么!”将岸见了也忍不住暂时放下有些沉重的心情,小声夸赞了一句。

“啊?”几个官兵都听得傻了,这也忒配合了点吧?

……

“知府人在哪里?”将岸转过头来,继续着他的问题。

于是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无视过往行人异样的眼神,步履如飞地带着“穷吃鬼”向城北的棚户区赶去。

“谭青,你怎么了,那小子人呢?”李杨连忙问道。

“我们被困在地底,你爪子那么锋锐有力,快帮忙挖出一条回地面的通道来。”

“哪里来的魔头,敢伤我道门中人?”连台词都大同小异,他们是跋扈惯了呀!

道门的修行者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气力,所以“黎哥”就很自然地推测将岸是一个练武之人。

“虽然我还是无法彻底地改变这慵懒随意的性子,可是你知道吗,昨晚我梦见凰了,几百年来,这是第一次!谢谢你!”崇求凰说着又把脸背了过去,这个骄傲自矜的公子哥儿,不想让两个师兄弟看到自己感怀落泪的样子

“那还有什么?”将岸灵机一动,脸上忽然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难不成是一件上品法器?”

“那就好!”将岸闻言顿感轻松了许多。

“什么也不要问,安静地做个听众,只要听着就好。”崇求凰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然后他就用梦呓一般的语气,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对了,你们天泓山不是还有一位刚刚煅体入门的小弟子么,他怎么没来?”郝长老当真是尽责的很,又问起了不在场的将岸。

“为什么只有你和将小子?那老夫呢?”项无天一边手脚麻利地用幽冥鬼爪在幼蛟的尸身上掏心挖肝,一边语气不善地质疑道。

少年之所以如此拼命,就是不想再像七日前一样,完全无法应付别人的突然袭击!

“我怎么知道?有个皮肤黑黑的小哥哥让我把手放在那块黑色大石头上,然后石头上的蝌蚪字就一直闪个不停,再然后,就像现在这样咯!”李黛眉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

将岸心中焦急,脚程也快,没一会儿就在崎岖的山路上赶上了前面两人。

“问我吗?我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太过柔弱,怕是受不了日后的淬体之苦。”少年默然地观察了一会,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她身后相隔三人的那个女孩挺不错,野性而真实,可塑性很强!”

“我真的不用!”黑瘦少年的脸色也认真起来,“七日的解脱,对两千年的苦修来说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还会让我以后每次淬体的时候都会想起这短暂的安逸,不值得!”

“但是你却不知道,那个内鬼就是我!”漆雕尘恶狠狠地低喝道,“给你两个选择,死!或者加入道门!”

三日后,天泓山的忘川院。

“穷吃鬼”也不再继续顶嘴,收起受伤的羽翅,飞扑上前给项无天掠阵。

“给我!”朱南一把夺过了方亮手中的利斧,“大丈夫当断得断,我得赶紧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还有别的办法吗?”

“洪景文!”闫广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三个字,“花两千五百块灵石来与我作对,你觉得值得吗?”

“这么大的冷钻,也许整个九幽门都找不出第二块来!”

“没错,你瞧不上人家的东西,就拿更好的出来啊!”

“好,接下来就是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阴阳镜’两面!”那么久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米老板原本有些开始疲惫的声音又重新焕发出无限的激情和活力来。

“好!”米玄大喝一声,暗中用上了一点九幽魔音的功夫,“今儿的第一件拍品,是一颗化元丹,底价为五十块下品灵石,每次提价至少五块以上!”

“就这样吧,五块梵石,能做出三个完整的成品和一个差强人意的瑕疵货色,也算是不错了。”精神长时间地高度集中让少年倍感疲惫,刻完最后一块梵石的最后一笔后,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把成品都装进储物戒子后,他就一头栽倒在厢房里的卧榻上,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