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指腹在腕间揉捏,花玉容正享受着,却被人抓住了后衣领,硬生生地拎起。〖〗

隔着粉色的纱帘,妖月还未睁眼,便吩咐道。

她,居然不怕他?

玉儿的脑袋越埋越深,小小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

“哦?这么说来,你,喜欢她?”

她张了张嘴,仍没有发出声音。〖〗

他猛地掐住女子的下巴,泛着冷光的金色面具靠上前去,带着凛冽得像野兽一般的气息,凤鸳吓得不敢呼吸,强忍着下颚的剧痛,只是警戒地看着那双冷眼,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可金面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忽地冷笑一声,“我没听错吧?哈哈,居然有人跟我说,要我相信她?”

想到这,她紧紧握住拳头,站直身子,问道:“那还请月主子先告诉鸳儿,您为何寻死?”

独自在木头上呆了一个多时辰的她能见到熟人,实在太高兴了,可当碎锦靠近的时候,凤鸳这才看清碎锦抽泣的表情,当下心里一抽。

“当然。”

凤鸳嘿嘿一笑,“鸳儿从小就见过成群成群的公子哥,各个养尊处优恃才傲物,偏偏肚子里没有半**墨,鸳儿见了他们就烦得很,最可气的是,那一张张欠扁的脸成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呼,有时候真想用块黑布把他们的脸蒙上,眼不见心不烦嘛。”

她一颗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男子一脸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腕,略显冰冷的触感袭来,凤鸳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低下脑袋,“没有啦,嘿嘿,被京城的侍卫打,被萧月阁的姑娘打,被毒蛇咬,我都没事儿呢,看来,我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了,就是再死三回都能活过来,你就放心吧,嘿嘿嘿……”

她不怕他?

那天她不是胆子大到可以挑衅他的地步了吗?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受气包的小模样?

她赶紧稳住平衡支撑住依旧有些病弱的身体,这才不得不承认,她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紧张。

阵阵细碎的梨花坠落枝头,随风而逝,花玉容一步一步走远,唇际划出一抹薄凉的笑。

碎锦嘴巴一咧,哽咽道:“……鸳儿……都怪我们不好……害你被毒蛇咬伤……都是我们贪生怕死……你还对我们这么好……呜呜……要不你打我吧,你打我两下,我心里也能舒服点……”

许久,她终于松开下唇,一点一点地睁开双眼,迎上男子如鹰隼般的深眸。

——

她看了眼陶罐,又看了眼哭成泪人脸色煞白的碎锦和帘珠,心下觉得诡异非常,但仍尽量保持着冷静,走到桌旁垂首道:“月主子可是有事情要吩咐鸳儿?鸳儿定当尽心尽力。”

凤鸳惊讶地扬扬俏眉,“你是说,香玉姐姐她没问你任何事情?”

他心头一软,“你……可知,我……是谁?”

那声音的主人像一团黑影,遮挡住凤鸳视线里大部分的光芒,她逆光仰视,双目一亮,“回宫主,鸳儿要入皇宫,为家人报仇!”

里面的雾气更加厚重,她半低着个脑袋,隐隐地瞧见一个结实的后背,她缓步走了过去,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这个该死的花玉容,说什么夜宫主沐浴不喜旁人左右伺候,那现在呢,怎么偏把自己叫了进来?……

玉儿不知被谁打了一下,竟然晕了过去,凤鸳急得大喊:“玉儿!玉儿!——”

她眼睛一湿,兴奋地抓住男子的双袖,“是你?真的是你?”

“那是自然,这么花容月貌的姑娘搁了谁那都会舍不得的,有句话说得好,美人无错嘛,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就冲着美人倾城一笑,也该忘了才是,宫主您说是不是?”

心脏没由来地狂跳不止,一种麻木的感觉从四肢传来。凤鸳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别的,正是一种巨大的恐惧,这种恐惧没有缘由,却让她害怕到不敢呼吸。

“可怜见的……”花玉容扮作怜惜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小脸,面上的神情突然一凛,说出的话就像淬毒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