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如此反应,郭四槐就猜测马越这么做是大出对方预料的。到了这个存亡的关口,他决定赌上一赌,就一把拉住了马越的手道:“可以,但只准你一人进去!”如此一来,他正好被马越的身体挡住,即便那里的官军要以弓弩射他,都没有把握了。

事实上,对耿鄙这个靠着与朝中常侍交好才能获得刺史高位,但事实上能力很是一般的上官,马腾是颇有有些瞧不上的。只是因为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之下,以往才会对其避让三分。但如今,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是要与他唱反调了,马腾便也不再有那些顾虑了,这话也说得硬气,完全一扫以往的畏缩。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

“哦。”李相如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这林冲和林婉父女二人,正是被马贼掳去的马超的妻子和丈人了。他们在林家坞中地位并不高,只是因为和林燮这个族长有着一层叔侄关系,才能有一定地位的。而对于林冲在没有得到家族的允许情况下就把女儿嫁给马家一事,林家族里是多有不满的。

马越冷眼看着此人的举止,却是心下大定,看情况这林家已经是江河日下了,只有靠着这种目中无人的高傲举动来为自己撑门面。而且,这家里众人的见识也很一般,无论怎么说自己父亲也是官,他们只是民而已,如何能用这种态度来说话呢?

“好,我儿能想出这对策来,便是一种成长了。这一层,连为父都没有想到,确是应付他们的一个绝妙手法。”马腾夸赞道,随后又看向马超:“你今后要好好地向小康学学,切不可如此卤莽了,将来要是到了战场之上,一时卤莽丢掉的可不止自己一人之命哪。”

马超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岂有此理!他们既然不想我们高攀,就大可以回绝了这门亲事,何必用这等卑污的手段呢!”

“哦?那父亲是为何事耿耿在怀呢?不知能否让孩儿为您分忧。”马越好奇地道。而一边的马超则满脸的惊讶,自己弟弟虽然有些头脑,可也没见过他如此主动想帮父亲啊,以前的他只是习惯于听从父亲的安排而已,怎么今天却转性了?

“无妨,我借一下你们的弓比试便是。至于马嘛,这匹就很不错。”说着,马超点了一下周鲁的那匹黑色骏马。周鲁立刻就把手里的缰绳递了过去,没有半点的犹豫。

虽然对那个黑暗的年代,马越所知并不详细,但他依然可以在网上从一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上想见那场大灾难对汉民族的伤害的。中原之地,汉人从一千五百万人口到最后只余三百万人,其祸之烈,可见一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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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电视的那一头,一个哭红了眼,几乎连坐都坐不稳的美丽女子满脸悲伤,正在思念着自己的爱人——凌樾!

当看到军士们对这小小的院落只是围而没有进攻之后,一心想要立下功劳的李相如便很不满意了:“怎么,现在贼人已成瓮中之鳖,你们还不敢攻么?”

“大人容禀,只因为司马大人的公子突然进了院落,我等担心一旦进攻会使他身处险地,所以才没有急着进攻!不过这些贼人已无处可逃了……”一名算是此时军官里地位最高的军侯上前一步解释道。

“什么?”李相如一怔,脑海里闪过了马越前一日与自己所见时的模样,想不明白这个少年怎么会突然进入这个院落:“他是被贼人劫持的么?”他实在不敢想象马越这是自愿进这院落的。

“不是,他是自动随出来说话的贼人进去的。”一名屯长也随之说道。

“寿成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相如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看向一直在旁却默然无语的马腾,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怀疑和不满了。

“这个……还请太守借一步说话。”马腾苦笑了一声,知道这事不得不给对方一个解释了。李相如倒也没有拿大,依言和马腾走了几步,离周围的军士们远了一些,然后才似笑非笑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大人,犬儿如此行为,也是为了保障林家之人的安全。因为那马贼刚才派出一人说道,那林家父女便在院中,若我们胆敢强攻的话,他们便先杀人质,再与我们周旋到底。”马腾只得把林家父女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果然,一听他搬出林家之人来,李相如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可不知道林家有与贼人交通一事。不过,这还不足以说服他:“这的确是你们不攻的理由,可马越进去却又是为的什么?这不是让马贼们多了一个人质在手么?”

“其实下官本也不想让犬子进去的,只是他并不肯听从啊。他说自己有办法劝说马贼们归降,我自然不信。不想他却突然冲出,随那人进了院子……下官无奈,只得眼看着他身陷险地了……”马腾说着,满脸的担忧和无奈就完全显现了出来。

观其脸色,听其说话,李相如已经相信了这应该就是事实了。他当然不知道,马腾还是有所隐瞒的,没有把马越对他所说的真实用意道出来,毕竟现在的他还得倚靠李相如呢,一旦让其发觉自己还藏着别样心思,可就太不利了。

不过,虽然信了马腾的话,但李相如却并不认为马越真有能力说服那些马贼归降。要知道这一窝风可是纵横西凉多年的悍匪了,怎么可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给说得投降呢?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无论是为了照顾马腾的想法,还是为了不得罪林家,他也不好下令进攻了。

当此之时,又一个人赶了过来,正是刚才碰了一鼻子灰,大怒而去的耿鄙了。当他听说这里出现了僵局,而且马腾之子居然还随着贼人进去之后,就觉得这将是自己反击的一个机会了,便即赶了过来。他可不是什么君子,有仇当然希望立刻就报了。

耿鄙一到,李、马二人只得把指挥之权让了出来。而他则是大喇喇地道:“贼人既然已经被困在此地,我们又有如此之多的人马,自当立刻攻进去了。怎么,两位一直拖延着,难道与内中的贼人有着什么关联不成?”

这话说得可有些重了,让李相如的心陡然一沉。而马腾更是勃然色变,他知道此时自己再拿儿子的安危说事只怕更给对方对付自己的机会了,便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见两人都不再说什么,耿鄙便是得意一笑,就要下令进攻了。他已经打好了主意,一旦攻进去,不但那些马贼是死路一条,就是马越也不能留。到时候,他便可以指马越是与贼勾结的,正可凭此把马腾这个眼中钉除去,顺便都能给李相如上点眼药了。

众军士不敢反对,只得摆开了攻击阵势来。而马超,则急得满脸通红,只因为父亲之前嘱咐再三让他不得擅动,才硬是忍了下来。可看到官军就要冲进去了,他关切兄弟安危,实在是忍耐不住,就要随他们一起杀进去。

就在这个蓄势待发的节骨眼上,那扇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两人也随之缓步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马越,而跟在他背后的,则是一条凛凛大汉,正是一窝风的首领王风了。

当看到门外官军摆出的阵势后,王风心下更惊,更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对的。如果官军真个杀进来的,只怕自己这些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而马越在看到这情况后,则是心里一紧,只因为他看得出来,目下的情况似乎已经不在父亲的控制了,不然军士们是不可能摆出进击之态势的。

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了,当即大声道:“大家听好了,这位是一窝风的大当家的,他已经同意归降我凉州官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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