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真个发生的。所以,在马腾和官府剿贼一事上,我们也得出一分力。”

见来人既不报身份,还如此的无礼,马超的眉毛就猛地拧了起来。而马腾心里也颇为不快,却还是强压着怒意,只是道:“敢问阁下是什么身份,我此来的目的可不是随意能跟一个下人说的。”

马越这才知道自己的这点见识还是不比老道的父亲的,便点头称是。而马腾随即又不无疑惑地道:“既然是缓兵之计,那你为何还要跟人讨价还价呢?”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还要跟耿刺史提到让咱们救人呢?”马超不解地问了一声。

三父子出了校场,向前行了几步,马越突然开口:“父亲息怒,大哥与人比斗也不过是游戏而已。”却是因为他看到马腾满脸的沉郁之气,以为是他还在为之前马超的所为而心有怒意,所以忍不住再劝了一声。

“先比步射,再上马!”马超当即开口道。这话顿时惹来了众人的一致叫好,大家对这两人的射术向来是很推崇的,今天能一见其风采自然求之不得了。

从前几日初知自己来到三国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时的兴奋之后,马越已经把目光看得更远了。诚然,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的确对后世来说是无尽的谈资,是人人乐道的好话题,但对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无辜的百姓来说,就是真正的灾难了。而他这个家庭,或许就是那千千万万的,最终沦为乱世牺牲品的其中一个吧,虽然现在他家似乎还很不错。

“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了……”最终凌樾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他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时空里的一个叫做马越的少年。而既然他连身体都已经换了,那就从今天开始做这个叫马越的少年又如何?向来敢于面对困难,克服困难的凌越便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他唯一还有些放不下的,就是那个时空里的自己的女友,云清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有多么的伤心。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紫蓝色的闪电,居然就这样劈在了离事故现场不远的地方,然后又是一阵让人发毛的雷声轰隆响起。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听着这冬天里很少出现的雷声,在场的行人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我知道太守为难,但这是一劳永逸的大好机会……”马腾连忙道。可他的劝说,还是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两人交情是不浅,可还没有到不顾一切的程度啊。

马越在旁看着一切,心里已经有了初步认识。李相如的顾虑还是太多,还是在为自己的前程做着考虑,所以要想打动对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认为这么做对他有利,而不这么做,则对他有害。

有了这个认识后,马越便开口了:“李太守,小子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嗯?”还在想着如何拒绝的李相如见马越带来的次子居然突然开口,便是一怔。一般来说,他们之间的说话,这小孩是没有插嘴余地的,这一点只要是有点家教的人都懂得。可这个看着很是守礼的小子却突然开口了,委实让他感到诧异。

而马腾,却并没有象寻常的父亲一般在此时斥责儿子,让他不得插嘴,而是微笑地看着,等着李相如的反应。只因为在进府之前,两父子就已经有了共识,一旦马腾难以说服对方,马越就从旁帮衬。对于次子的辩才,他已经在林家有所领教了。

如此一来,李相如也不好再说不许了,便饶有兴味地看向马越:“你说来听听。”

“小子以为,趁此机会一举拔除那些马贼对太守来说是有诸多好处的,毕竟这些贼人在我凉州地界横行多年,于太守在朝廷当中的风评也是大有影响的。而如今能一下除掉这些祸患,朝廷自会表彰了,尤其是此事是由太守您一力促成的,如此当今陛下和朝中公卿势必会对太守另眼相看。

“另外则是民望。百姓苦贼已久,已经有人对官府的一直不能平息马贼而怨声不止了,一旦我们在太守的首肯之下除去祸患,百姓也必对太守感恩不止。”汉时官员最重人望,马越这说法正是针对这个时代的人而发。

听马越说完这些,李相如的面色却没有太多的改变,这些他自然明白,可这还不足以让他冒险行此事。可马越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继续又道:“而如果太守在此事上不肯与我们方便的话,于太守自身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可对家父来说,却很是不利。因为刺史已经给家父以最后的期限,不能除贼,家父的官职便即不保。

“而谁都知道,家父与太守向来交厚,一旦家父因此丢官,不知凉州一地的官民会如何看待两者之间的联系呢?我想,多数人都会认为太守在我陇西之地的权势远不如刺史耿鄙,到时明哲保身之人必多,只恐原来还在观望的人会更亲近于耿刺史而远太守,甚至于原来亲近太守之人也会……”马越说到最后一句,才猛然停下。

“越儿,不得妄议官员中事!”马腾突然沉着张脸喝道。但他这话已经有些迟了,直到儿子都把话彻底挑明了才出口训斥,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瞧出他这是在演戏了。

而那李相如在听了马越的这番话后,脸上就是阴晴不定,没想到自己的这点顾虑完全被这个少年给说破了。的确,他与耿鄙之间已经难以共存了,一旦此消彼长的话,只怕自己在陇西太守位置上也坐不了太久了。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看向马腾:“寿成,你果然有把握凭此一战将贼人一网打尽么?”在称呼上他已经变得更近了一分,改称马腾的字了,这也正表明了李相如的一个态度的转变。

“下官为了自家的前程,一定全力而为。而只要调度得法,再加上有此布置,我想破贼当非难事。”回望着李相如,马腾的回答铿锵有力。

“好,那本官就准你所请,时间便定在今夜吧。你回军营好生准备,此番务必要成功!”李相如最终一拍几案,站起了身子说道。

“敢不用命!”马腾父子也随之起身,拱手应道。

既然把事情都商议定了,马腾父子就又和李相如随意聊了几句便欲告辞。在这其中,李相如也委实好好地夸赞了马越几句,谓其今后必有所成:“寿成哪,你有如此佳儿,实在是让我辈大为羡慕哪。你之长子超,已在我西凉之地名声大显,武艺算得极强。而如今又有这次子如此才干,想必今后再有人提起你马家,就该说你们文武全才了!”

“太守实在是谬赞了,犬子实在不敢当。”马腾忙谦逊了几句。但这话后来却真被人所传诵了,几年之后,天下人都知道了西凉马家有双子,一文一武,都是世之俊杰。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就当两父子客气几句之后起身告辞,来到内堂门口之时,一名李家的家仆匆匆赶了进来,一见送客出来的李相如就急急地说道:“老爷,有紧急军报!”

“嗯?”李相如略有些诧异,这时节里怎么会有军事呢?要知道,虽然凉州一地与西域之族离得很近,他们也总会来犯,可在这个万物待生的春季却鲜有动刀兵的。而当他拿过那写在布帛之上的军报之后,脸色就倏然沉了下去,担心之色不言而喻。

马腾在旁也看到了这其中的问题,但他却不好当面询问上官,只得在略一顿后想要继续离开。不想这时李相如却突然开口了:“寿成且慢走,先看看这军报。”

马腾这才回过头来,接过那帛书细细地看了起来。而在看了这书上所写之事后,马腾的面色也变得极其严峻:“竟有此事?羌人北宫伯玉竟突然反了,这……”

“所以我早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朝廷对他北宫可算是仁义了,不但与他官职,还给予充分信任,把羌地之大权尽数托付。可他倒好,居然借此而起,还煽动了先零羌一族为其所用!事关我凉州六郡之安危,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李相如握拳说道。

“太守所言甚是。”马腾点头应道,随即却又想到了一事,为难地道:“如今大变陡然而起,只怕我们之前的打算是无法成行了。”

“是啊,现在可不能再出任何的乱子了,你之所请,就暂且不提吧。至于你所担心的耿刺史会对你不利一事,现在也无须放在心上。大敌当前,耿刺史也不会一味想着为难你的。”李相如也点头说道。

“这个……小子却不这么看。”马越在旁听两人如此一番说话已经明白了其中关键。心念一动之下,便骤然觉得这或许是帮父亲崛起的好机会,便即开口。

“此话何意?”李相如奇怪地道。要不是适才马越的表现很是不错,现在他也不会安下心来听这个少年说话了。

马越道:“我认为,当此乱起之时,我们更该尽快把那些马贼给找到并且拿下了,不然只恐会有大祸啊!”

路人道:“我认为,当此乱起之时,我们更该多投红票,多点收藏,如此方能激励俺把故事往精彩里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