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朱佑樘略略一怔,随即就觉得心狂跳起来,他强自压抑自己的情绪,沉声说一声:“请他们进来!”

陈凤翔愕然转首看着他,脸上涌起激动之sè,忽然起身,冲着慕轩恭恭敬敬深施一礼,说:“听君一言,凤翔茅塞顿开,多谢先生指教!”

替紫袖赎身?殷台树大吃一惊,才想说什么,金爷却豁然起身,道声告辞,径自走人。

众人一看之下,颇为吃惊,那个百花声班主花冠娘,居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妖娆少妇,眉目如画,风姿绰约,在那些不超过双十年华的美丽姑娘簇拥之下,毫不逊sè,好不风光,娇声道:“百花声初到贵地,还望各位大爷赏口饭吃,小妇人不胜感激!”

只是这些话,李东阳觉得不该由自己说出口,想想,他说:“公子,今晚咱们去拜会宗贯先生,老先生久在此地,咱们不如向老先生请教一二?”

事后,夏侯潇湘是如此的怀念那一夜的滋味,以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对任何漂亮动人的女人都没有了兴趣,常常摩挲着那夜带走的伊人的肚兜与小裤,只要嗅着那醉人的芬芳,胯下巨龙就止不住的喷薄了……

他用肘碰碰她,递给她一件东西,她接在手里,居然是一个包裹,她刚想问是什么,慕轩却退出了山洞,她把包裹打开,仔细一摸,是一身衣衫,而且还有布袜,不过好像都是男人的,她犹豫要不要换上,那个男人可在外面,自己在这里换衣衫,万一他闯进来怎么办?

龙栖霞笑得像少女一般灿烂,说:“那好,等方少侠从莫干山回来,咱就办个仪式,行不?”

等第二天在鸿途阁酒楼见面,朱祐樘的心还隐隐作痛,却不得不恢复一贯的沉稳敦厚,彬彬有礼的招待客人。

慕轩真想跟他谈谈现今的世界大势,可转念一想,说出来人家也未必信,只好问:“当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可是一帆风顺,毫无艰难险阻?”

慕轩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回房洗了个澡,之后进卧房睡觉,房里点着一盏油灯,朦胧的灯光中,罗帐低垂,凝珮似乎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解衣宽带,掀开帐门,脱鞋上床,在凝珮身边轻轻睡下,头在枕上睡踏实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才合上眼睛,身边伊人忽然一个翻身,挟着香风扑到了他的胸口,脸颊紧贴着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哥,我要做伍秋月。”

“做这些一定很费事吧?”梅姑娘挟着一片蛋包翠玉瓜,看一眼慕轩,想这个大男人围着围裙拿着菜刀切黄瓜的样子,她心里就来气,狠狠地咬一口,好像咬的是那个登徒子一样:一个大男人,居然围着锅台转,拿这些东西讨好人家小姑娘,不就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美貌吗?真是无耻的登徒子,好sè的坏男人!

——哦,什么样的小小心愿?

小导熟练的点篙出发,橹声欸乃中,他们向湖中进发,湖上微风拂面,令人心怀舒畅。

凝珮确实又伸过手来了,但没有拧他,纤手轻轻覆在他要害之处,约有两秒钟的迟疑,而后非常坚决的握住了他那早就跃跃yu试的巨物,隔着薄薄的布料缓缓动作起来。

慕轩也非常正经的抱拳拱手,说:“不错,在下正是方慕轩,阁下如何称呼?”

慕轩装作不在意地说:“没事,只是些细针。”他将银箫一举,上面沾着十几支细针,它们只有一寸多长,头发丝那么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梅姑娘就带着妹妹、表弟告辞,慕轩送他们到客栈门口,正说着告别的话,却听对面有非常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吵嚷声,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他们都诧异的望过去,却只见有不少人聚在那家门口,不知在吵嚷些什么,慕轩招手召来客栈门口一个伙计问是怎么回事,伙计低声告诉他说,那家是个丝绸机户,主人名叫施瓴,八岁大的儿子小宝昨天被人拐走了,衙门抓到了一个拐子,可那拐子就是不肯说出同伙跟小宝的下落,施家人都快急疯了。

这里离着杭州城不过百里,又恰逢盛夏,西湖的荷花吸引着各地的游人前往,临安城又在青山湖畔,周边也有不少名胜古刹,为此进出城的人来来往往,非常拥挤。

打定主意,他连使三招虚招骗过两人,借着石上流小树戳来的机会,他一蹬树干,全力飞退,但只跑了十多丈远,眼前黑影一晃,有人拦住去路,他大惊,举剑就刺,对面那人喊一声:“三弟,是我!”

凝佩“嗯”一声,却没忘又在他腰间软肉掐一下,慕轩咧咧嘴,开始讲起了狐女婴宁的故事,那个敢于蔑视一切世俗规矩而时时开怀大笑的女子赢得了凝佩的衷心喜爱,但婴宁最后的“回归正道”也让她叹息良久。

“衣衫在凳子上。”凝佩说完就走向房门,慕轩赤条条的跳下床,笑道:“怎么,娘子,你不帮我穿吗?”

梁老夫人也说:“当初珮儿爹娘的婚事也是非常简单,不也恩爱到如今了吗?其实婚礼只是个形式,你能让珮儿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凝珮说好,看娘头发已经全部白了,不过脸sè红润,jing神似乎不错,她有不少话要对娘说,但此时此刻,又不便出口,梁老夫人看看她的脸sè,问:“方将军在哪里,他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慕轩他们赶到九华山下时,已是三天之后。

慕轩脸上的神sè一下变得非常古怪,人xing,有时真的是非常奇怪的!

慕轩“嗯”一声,没有下文了,车里的晴蓉悄悄碰碰一旁的槿儿的膝盖,悄声问:“真的?”

“卧病在床之后,除了大夫,他就没见过其他陌生人,所以见了陌生人就特别害怕。”顾秉升看着儿子,眼神异常的悲伤,曾几何时,他可是全家的希望啊!记得老爹曾经非常高兴地说:“吾家有此麟儿,振兴家业有望矣!”老爹五年前去世了,要是他知道雄儿会变成这样,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留下这样一个结果,让对方莫测高深,这一手非常高妙!”慕轩对张得水的临时决策非常赞赏,弄得张得水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小五却感觉狼头做得还远不止此,在一旁插嘴说:“狼头已经让高大哥、小梅暗中跟着庄家姐姐去了,其他人也各有差遣。”

方才袭击慕轩的几人都躲进人群了,只剩下缪非手持金刀在原地发愣,原本想拔刀上来帮师兄的杜秋雁看着慕轩掌中的银枪也愣住了,就在他们迟疑之时,有三人非常英勇的跳了出来,一个手执狼牙棒的粗豪汉子,一个手握分水峨眉刺的矮个子,还有一个手握长剑、挺秀气的书生,他们各自通名:汪大,武小山,萧廷。

下车的先是一个尼姑,三十出头,手持拂尘,背上背着长剑;接着下来的,是个俏丽的侍女,手里捧着一柄长剑,非常好奇的向这边望着;最后下来的,是一位头戴凉帽、蒙着重纱的紫裙女子,看她一现身,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窒,好像遇到了不可思议之事,不少人还下意识的看看区烟彦跟她身后的女子,这些女子跟眼前这位看不到容貌的紫裙女子一比,怎么看都觉得她们缺了些什么。

张得水原本只是奉命去鹰康庄守着,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出入,但他跟王小五离庄还有三里多地,就见鹰康庄方向火光四起,片刻之后就烈焰熊熊,映红了半边天,四下里远远近近都是狗叫之声,两人情知不妙,加快步伐前行,但又几乎同时停住了步子,互望一眼,矮身隐入路边的树丛后,从鹰康庄那边过来了一行人,映着不远处的火光,可以看清这十三人都是紧身衣靠,黑巾蒙面,为首一人手里拿的兵刃竟然是一支银光闪闪的箫,而这个人的身形,与将军也非常相像,张得水与王小五不由自主互相望望,两人不约而同的想:栽赃嫁祸!

不受人欺负嘞不做牛和羊……”

小辛子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忽然听见有人说:“我倒是知道一些侠客,小兄弟有兴趣吗?”

当老子的把人家撵下台,做儿子的却不避嫌疑,微服上门拜访,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啊!

慕轩问起本地的救灾事务,杜州如说郑州知县何间虽极力筹措,本地也有一些商绅富户响应捐粮捐银,但大多数有钱有粮的唯本城富户胡禾三马首是瞻,始终不肯予以配合,何知县为此非常伤神。

绿裙女子挽着紫裙妇人正走过去,那边船舷边的渡客忽然高声喊起来:“快看,那是什么?”旁边的人惊讶地叫起来,嘈杂声中,“砰——”一声,渡船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剧烈晃动中,一声惊叫传来,却是一个爬上船舷的孩子被颠簸到了空中,直往滚滚波涛中坠去,旁边的大人眼睁睁看着,yu救不及。

这一夜,槿儿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一旁一直面无表情呆立着的楚姑娘这时望过来,眼眸中闪现些许惊异的神sè。

chun雨绵绵,三两天之内看来是停不了的,慕轩决定冒雨进城,他弄好干粮,三人一起吃了点就上路了。

听他突然说要走,在座的庄家三口都是吃了一惊,目光再次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还是庄庭反应最快,说:“既是有要事,愚伯就不便耽搁你了,此去路上一切小心!”

慕轩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和一个小木匣,摆到桌上,那册子正是阳无尽给的,他昨晚翻了一遍,应该没错,是男女双修的功法,只可惜阳无尽似乎用错了地方;那木匣里,自然是那本《可兰经》:“把这传回总教,看看有什么可用之处!”

马澜夫点头拱手,说:“多谢提醒!”

小丫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说:“我撞公子之前它就是碎的,那是我前天不小心打碎的,谁知派了用场,嘻嘻——”

口气这么大,众人一片哗然,薛歧更是气得脸sè发青,但他向来不愿多言,冷笑一声,转身冲着桑田碧走去,按他的想法,这暗中之人必然跟桑田碧有关。

他们并肩往西院去了,赵五却有点莫名其妙,听那客人说栖风厅,那可从不对外客开放。他瞅着那中年人的背影发愣,想起这位客人长得脸长鼻高、身材瘦长,不由“啊”的叫了一声,随即吐了吐舌头,心说:“我的妈呀,是大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