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轩说:“那慕轩想问,如若有海盗成群结队大举来犯,我朝无海上舰队对抗,该如何是好?把他们全部诱上岸来再做道理?万一他们依仗坚船利炮,不上岸呢?我等坐视百姓遭受荼毒吗?或者他们四处侵扰,我们该如何抵御呢?”敌人主动,我们被动,到时候,数千人很可能被数十人牵着鼻子东奔西走,疲于奔命却劳而无功。

朱祐樘接着问沐云平:“方大侠一行如今在哪里?”

这些菜,单凭sè彩就让大家眼前一亮了,更何况,萝卜泡菜又甜又结实,用来下饭非常爽口;香煎豆腐sè泽金黄,配上油糖酱醋、蒜蓉等拌成的调味料汁,油而不腻;蛋包翠玉瓜片片都由蛋皮包裹,脆中带柔,口感很好;葱爆牛肉味浓肉嫩,焦香浓郁,葱味宜人。

寺中的不少东西都是非常独特的,如佛像、壁画、四大天王的造型等等,而最独特的,是轮藏殿内的“转轮藏”,“转轮藏”是一个木质的宝塔式样的高大建筑,内藏的经书汗牛充栋,轮藏是寺院专设放置经卷的地方,有“推之一匝,与诵读一大藏经无异”之意,这个建筑重达数吨,但只要四方各据一人,手握推手,徐徐而动,它就可以围绕中间的主轴旋转,推者可以一边推,一边慢慢品赏内部的jing华。

这画舫不大,只有一层,不能像那些两层三层的摆桌子饮宴、歌舞,顶棚、栏杆上的装饰、油漆之类都陈旧了,就连挂在船头杆上的灯笼都是旧的,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被别人雇去,不过对慕轩他们来说,这就够了,九人坐下还相当宽敞,他们也没想在湖上喝酒、饮宴,就想看看湖上风光罢了。

昨晚,凝珮因为床被那个来路不明的狗东西弄脏了,不愿意再睡在这房间里,槿儿跟晴蓉要把床让给他俩,凝珮不让,谭掌柜闻讯让伙计临时收拾了一下西面那间房,慕轩跟凝珮暂且住下。

秦佑天向小男孩招手说:“小子,天天念叨见狼叔叔,狼叔叔来了你怎么不过来?”

慕轩走得不快,最后的梅澹仔也走得挺慢,这让中间的槿儿感觉怪怪的,公子怎么好像有点紧张啊,难道怕少nǎinǎi责怪没带她出来玩?成亲之后,公子好像确实胆小得多了!是“惧内”之症越来越严重了吧?

这位龙家公子身量高高,容貌俊俏,就是说话做事好像个女孩子一样,有点缩手缩脚,可能是平ri里被长辈照顾得太周到了,想想,也很正常,独生子嘛!看他说话做事毫无骄横之气,刚才回来时还主动抱着个西瓜,丝毫不在意有损他龙家少爷形象这个事实,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凝珮对于刚刚过去的这些事还有不少疑惑,比如是谁向衙门飞刀留柬告发毕济川,石上流假称刘山接近毕济川是为了什么,柳秋桐既然决心忘记过去、安心跟黄散风做夫妻,为什么会那么抗拒男女之事呢?黄散风跟结义兄弟决裂,到底是被夏侯潇湘胁迫还是他主动勾结?

看娘子居然帮着jiān夫,黄散风更加羞恼万分,骂一声:“好个不守妇道的yin妇,不肯与我鱼水和谐,却原来是恋jiān情热!”他抛开石上流,转为攻击柳秋桐,暴怒之下,他出招更加不顾一切,招招夺人xing命,柳秋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应付,而石上流百忙中拔了一棵小树当兵刃,跟柳秋桐一起阻挡黄散风。

凝佩看她那信以为真的紧张样,心就软了,说:“好了,骗你的,就算要嫁,也得是我们晴蓉喜欢的才行啊!”

第二天慕轩醒来,发现天sè已经相当亮了,凝佩早就衣衫齐整坐在梳妆台前了,她仍然穿着嫁衣,蛾眉淡扫,不施脂粉,但长发梳的不再是未出阁少女的三丫髻,而是少妇的发髻,乌发高挽的模样越发动人。听见他坐起的声音,她回首嫣然一笑,那种初为人妇的羞涩与喜悦混合的风韵,让慕轩又浮想联翩了。

公孙商笑道:“果然是小两口,心有灵犀呀!”

片刻之后,细碎的脚步声响,梁老夫人出现在门前,凝珮赶紧上前搀扶,口称:“娘!”把她搀扶到房中坐下,凝珮拜倒见礼,说:“娘,女儿不能常侍左右,请娘恕罪!”

凝佩听完,“嗯”了一声,轻轻握住他的大手,贴在自己面颊上,许久无言。

慕轩微笑着说:“早就不疼了。”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疼不疼了,类似的伤害不少,他都不知道该向谁诉说了。

她脸上却带着笑容,说:“晚生耽误行程,家父派人前来催促,实在不好意思!”她说着,看看束手站在一旁的慕轩——此刻,他正是方家老父派来督促公子行程的健仆,“令公子只需好好调养,不用多久,就能康复如初的。”

凝珮伸指给他搭脉,感觉除了脉象微弱些外,确实没有别的异象,她在心里盘算究竟是怎么回事,顾公子忽然醒了,看见窗前有陌生人,他立即慌张的抱紧被子,往床里缩,浑身还在瑟瑟抖着,但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顾秉升温言安慰儿子,之后向凝珮说:“犬子非常害怕陌生人。”

易xing跟晴蓉面面相觑,明知对方也是不知情,但还是忍不住互相递一个“到底怎么回事”的眼神,而后一起无奈的看着凝珮,等她自己开口。

慕轩借方才那高喝,已经将命令传给了暗中的张得水他们:隐住身形,格杀勿论!

……

火。

州学生员参与其事,社学的学生也不甘示弱,罢课跑来支援——社学是民间自办的教育孩童的地方,朝廷有规定,民间的社学允许接受所有民间十五岁以下的孩童,他们中的佼佼者,也会被选拔进州学,他们高声唱着:

小辛子看着他,非常自信的说:“大哥哥是大侠,肯定认识不少有本领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哪里去找他们?”

慕轩起身还礼,说:“慕轩只是谈谈奇闻异事,可不敢当‘指教’二字。”

慕轩淡淡一笑,说:“旧怨归旧怨,如今咱们另有谋划,不必为昔ri之仇坏了大局。当年围攻本教的江湖中人,咱们不能一一报仇,难道就不接待所有江湖中人了吗?”

书生不假思索,说:“自是两人矣!”

槿儿这一次非常机灵的觉出了其中的玄机,脸上不由得泛起了释然的神sè:曾经叱咤疆场、被人当做杀人不眨眼的杀神的无命将军,其实内心非常的柔软;而且,他说的话怎么会跟娘说的那么像呢?记得娘走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说:“槿儿,别难过,娘只是先去天上,你要跟你爹爹好好过,快快乐乐的,娘在天上一定能看见的!”

生死攸关之际,一道青影一跃而起,将楚姑娘纤腰一揽,而后接连两个空翻,等众人惊呼声停,楚姑娘已经安安稳稳站在地上,那青影退开两步,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姑娘——救她的正是慕轩。

两人说着说着,风蓉掩着小嘴打起了哈欠,慕轩就让她再睡会儿,风蓉不再坚持,蜷缩在草堆上睡了。

这个,就用不着慕轩解释了,庄家父女俩都算得上博览群书,对这自然不陌生,做女儿的于是向娘介绍红烧狮子头的来历。

之后,慕轩对张近泉说:“昨ri的事您应该知道了吧?”

相比之下,晴蓉倒镇定得多了,她觉得眼前这个恶人虽然凶,但应该吓不住方公子的。

慕轩没反应过来画是怎么回事,小丫鬟却自说自话:“以前我老奇怪为什么小姐会藏着那样一幅画,现在总算明白啦!”看来小姐跟这位方公子关系不一般哪,而且他只是看了那种女人一眼,应该没什么的,该怪那女人太会勾人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薛歧双目带赤,攻势更加凌厉,有时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桑田碧一时之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两人交谈时,赵五结账回来了,将余下的银两送还,藏海天感他相助之德,赏了他一两银子,赵五一边谢着,一边送他出房,慕轩同身边的中年汉子一起将藏海天送到楼下院门口,才互道珍重,拱手告别。

原本想来看看余子俊的狼狈样的张善暗暗心惊,心想幸亏动作及时,要不还真不能轻易扳倒这个老东西。

“这个木片有什么用?”缺德公子一脸不解,看看自家老爹,后者也是莫名其妙。

斯敏心里没有喜悦,反倒是充满了怒火,上次那个呼延小子出卖了自己,这次路过东胜卫,可要去跟他算算旧帐了。

“巴图!”乌力吉赶紧出帐篷,巴图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乌力吉,立刻吹响号角,让大家准备战斗!”

“将军!”血狼军士们不由自主的惊呼,将军这样全无装备,敌军要是乱箭齐发,将军就成了箭靶子了,哪里还能活命!

梁健接过刀来,非常恭敬的道:“是,大汗!多谢大汗赐刀,末将定然奏凯而回!”这一刻,他感觉眼前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达延汗真的非常有大汗的气度与威仪,让他第一次生出敬畏之心。

想到这个,庄小姐看了画本的好心情顿时变成了兴味索然,她躺回湘妃榻上,闭上眼,显得非常慵懒。

飞弩跟金汤动作一致的摇头,金汤说:“看无命将军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就可知‘生民’的善恶,能够加入是我们的荣幸。”飞弩不住的点头,看来也是这个意思。

包括呼延忘疑在内的所有人都非常不解,但瞧着脸sè绝不像是开玩笑的呼延忘屈,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各队按照安排去各自的阵地。

“这是昨晚塔拉大哥教的。”——塔拉正是乌力罕的化名——格根塔娜眉宇间满是欢喜,她身边几个女孩子中有一个嘻嘻笑着接口说:“是啊,昨晚是塔娜的塔拉大哥教她的——”话音未落,其他几个女孩子就“哄”一下笑开了,格根塔娜并不着恼,咯咯一笑,淡淡的羞涩之中更多的是自豪。

随即,他向身边那个管事模样的年轻人低声吩咐一句,那年轻人走向后堂,很快,数十个青衣小厮鱼贯而入,人人手里一个托盘,盘中是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他们把菜肴放到桌上空出的地方,而后放下托盘,一个个来到来客近前,弯腰躬身,问各位喝什么酒、需要什么菜肴,然后帮着倒酒、夹菜,放到托盘中,端着托盘来到点菜的来客身边,恭敬侍立着伺候。

“登徒子!”庄小姐恨恨的低啐一声,双拳在自己腿上砸了一下,虽然隔着锦被,但也是相当疼痛的,她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些。

李通对此非常怀疑,他率领百多人在这瓦窑口巡行了两天,看着农人早出晚归、路人来来去去,鞑子会那么傻,还敢从这里入侵?怀疑归怀疑,作为血狼军的百户,李通知道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将军的命令;而更关键的是,将军一向不会说空话、大话,将军说鞑子会从这里过,那鞑子就必然会走这里!

“他是个非常称职的军人,”无铭淡淡一笑,“而且,有时候对你有敌意的人能帮你发现你的弱点。”

余子俊身穿便服,在偏厅中独自坐着,双眉紧锁,眼神有些恍惚,他今年才五十有三,两鬓却早已霜华点点,脸上皱纹深重,每一道,似乎都显示着他这大半生的坎坷与艰难。

那马儿居然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打了两个响鼻,长嘶一声。梁关保大喜,一抖缰绳,轻扣马腹,说:“咱们回去吧!”

“别出声!”没等梅澹仔反唇相讥,上面传来巴根的怒喝,接着是张得水的大喊:“快上树!”

各种怪声还是此起彼伏,梁关保在这些声响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之中,他似乎回到了娘的怀抱,娘的怀抱真暖和啊!娘的手好温柔、好细腻啊,拂过脸上的感觉真好!……等等,这手怎么变得粗糙了?还有,胸口怎么这么闷啊,让人透不过气来了!

慕轩笑了,说:“你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公子了,不如,咱俩结拜为异姓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