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风机轻易的将太岁身上的泥土吹走,方翔拿着鼓风机的手,却是猛的一个哆嗦,铃铛也慌慌张张的抱住了方翔的胳膊,小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紧张。

方翔这边施工的同时,对面的栓柱也在大兴土木。

次生盐渍化的现象,在建国初期也曾生过。当时黄淮平原上大量引黄河水灌溉和平原蓄水而忽视了排水,导致平原北部大面积土壤出现次生盐渍化,盐碱地面积一度高达48oo万亩,经过十年的科学治理才得到恢复。

放过鞭炮后,就该吃饺子了。

顾雪娟想起一事,扭头望着方翔,眉宇间有着几分疑惑:“小翔,这栓柱是有点浑,可他好歹也是你大壮叔的儿子、铃铛的爸爸,常言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开了这个口想给你帮忙,你就这么把他拒绝了,不太好吧?”

方翔笑着打圆场:“我听大壮叔说,你们有两年多没回家了,铃铛见了你们,生份也是在所难免的。”

人生自古伤别离,即便是小孩子也不例外,蒜头乖巧的站在铃铛的肩膀上,搜肠刮肚的说着笑话,试图让铃铛快乐起来。

谢玉音一连吃了几片肉,方才满足的叹口气,却又好奇的道:“阿姨,这肉是怎么切出来的?怎么能切的这么薄?还能堆叠的这么整齐?”

方翔也不禁莞尔,耳畔萦绕着谢玉音那如银铃疾振的悦耳笑声,只觉得心头轻松欢悦。

荒地上有不少池塘,大大小小的都已经结上厚厚的冰,在这天然的游乐场上溜冰,感觉爽极了。荒地上有随处可见的是柳树林,处处一片冰清玉洁,就好似进入了优雅迷人的水晶宫,徜徉其中,只觉得凡心如洗,从头到脚荡漾着几分神清气爽。

“嘻嘻。”铃铛乐了,美丽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窄的缝,小脸一边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望着逼近过来的方翔,蒜头登时傻了眼,忙求助似的望着铃铛,铃铛却捂着小嘴,嘻嘻娇笑个不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小子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冯四回头满脸堆笑,拍着方翔的肩膀,笑呵呵的道,“玉娃,别见怪。顺子不是咱村人,是我在外面收的小弟,不懂咱哥俩的交情。”

接下来的就是猪血豆腐汤。猪血的制作过程很简单,在盛满猪血的盆子里放上一点盐和水,盐为方便凝固,水则是为了猪血的鲜嫩,如此一来,这猪血算是打好了。等凝固后,切片和着冻豆腐一起煮,开锅后就是诱人美味。

“嘻嘻。”铃铛小脸登时阴转晴,小手从眼睛上放了下来,却见那美丽的大眼睛乌溜溜的转动着、灵气逼人,哪有半点雾气弥漫的征兆。

说着话,刘大壮、柱叔、铁牛等八人,分八个方向站好,将肥猪围在中间。八人手中持着铁棍木棒,众目睽睽之下,离肥猪最近的刘大壮突然挥舞起木棒,作势要狠狠砸下。

刘大壮见状心头越的酸楚,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无力的叹道:“生儿生孝子、娶妻娶贤妻,媳妇不贤、儿子不孝,这年,没法过了。”

夜间,郑久请方翔、柱叔铁牛在星级酒店用餐,饭后,方翔与郑久促膝而谈,定下了五月上旬供应一万只绿头鸭的预购合同。

‘今天就纯粹来见识一下而已,紧张什么?’如此一想,方翔原本忐忑的心头就变得泰然起来。

周茂才扭头朝着身后的货柜车驾驶室‘咣咣’就是两脚,瞪着那睡眼惺忪的司机,老实不客气的嚷嚷开了,“老宋,起来!他妈的,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居然还睡得着?快点,准备干活了!”

魏老头这一开口,柱叔不再表异议,痛痛快快的一拍大腿,吵吵着:“行咧,听魏大叔的。我这就去跟乡亲们唠唠这事儿,大壮,老伴,你们也一起来吧。”

这也是方翔打算给孩子们的惊喜。他昨天买了猪肉,与刘大壮等人约定好,中午给孩子们包肉丸饺子吃。寒冬腊月,乡亲们都没事,也都想为孩子们尽一份心意,自然乐得动手,这不,一堆老头老太太一上午包出了十几盖垫的饺子,足够孩子们享用的。

屋子很宽敞,只是涌入五十几号孩子,也登时显得拥挤起来,而这拥挤中,也带着几分额外的热闹。

刘大壮唉声叹气的说着话,末了,神情陡然振奋,笑呵呵的道:“不过‘祀灶’那天,没准孩子们大都能回来。”

“呵呵,这个小马屁精。”方翔讶异于这鹦鹉的异常聪慧的同时,也实在是被它逗得大为开怀,微一思忖,笑着道,“这样吧,我们先给你起个名字。”

“再逃跑一次,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门,你敢回来我就敢拿大笤帚把你赶出去…”方翔可没有刘大婶那般的慈祥和蔼,想起铃铛上午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灰鹦鹉凶巴巴的嚷着,活像是民国时期顽固的封建老古董训斥着向往外面花花世界的儿子,乐得一旁的铃铛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那灰鹦鹉却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傻样子,歪着小脑袋直愣愣的瞪着方翔,好半天连脑袋都不带转动一下的。

赵博城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突然间意识到失态,忙轻轻咳嗽着以作掩饰,柳寒山知道内里究竟,忙遮掩似的开口招呼大家:“来来,月心不来就算了,今天主要是宴请玉娃,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饭,呵呵,开饭。”

“赵…赵老师…”今日能在宁远村见到这最为敬爱的老师,方翔激动的颇有些手足无措,只觉得心头万语千言却无从说起,憋嗤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赵老师这些年,过的好吗?”

方翔条件反射似的猛然回头,想要抓个现行,只是身后空空如也,除了那一排排光秃秃的大树,就了无半个人影。

方翔火烧火燎的询问了好半晌,铃铛方才仰着泪痕斑驳的小脸,朝着屋内指了指。

幸运的是,方翔有铃铛这个得力小助手的帮忙,还不至于真个头大如斗。加上此时是冬季,刘大壮、柱婶、柱叔等人都闲散的很,经常来帮方翔烧烧炉子、打扫打扫鸭舍卫生,让方翔肩头的担子轻快了很多。

杨承笃定的颔,“没问题的。虽说这塑料养殖大棚也需要用到混凝土来固定立柱,不过那些专门建大棚的,都懂得负温混凝土施工的法子,难不倒他们。”

魏老头的口吻理所当然的很,方翔也蓦的恍然,魏老头所说的,其实就是变相的专利保护,这个视自己为亲孙子的老者,希望自己将这个秘密永远抓在手中。

二人说着话,刘大壮望着方翔身旁的鹦鹉笼子,那灰鹦鹉倒是蛮可爱,只是不爱叫唤,刘大壮饶有兴致的瞅着灰鹦鹉,笑呵呵的道:“玉娃,你喜欢养鸟?”

方翔颇有同感的点头,越瞧越觉得这灰鹦鹉异常顺眼,这就笑呵呵的问道:“这灰鹦鹉多少钱?”

“行,没问题。”郑久利落的答应。

“废话,要是味道对了我还能找你?云大小姐刚才来吃饭,点了一道清蒸野鸭,林业局的景局长也在,人是干什么的?一下筷子就吃出不对头。”

将两条烟往周茂才面前一摆,周茂才的眸子深处,多了几分隐隐的得意,嘴角也有了几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