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地势低,与村落的地势有着一米多的落差。而这五千多亩的广袤荒地,曾有着大片的良田,现在却是让人痛恨的盐碱地。究其原因则要追溯到清朝末年。村民经年累月的在这块地势低洼的良田上耕种,浇水的时候往往采取大水漫灌的简易方法,因为地势低洼、只灌不排,导致地下水位逐渐上升而积盐,常年下来,原来的好地渐渐变成了盐碱地,而这个过程在学术上称作‘次生盐渍化’。

方翔起床后,先跟父亲一起、在院内放鞭炮。一万响‘大地红’噼里啪啦的炸响,只见那碎红满地、灿若云锦,院内烟气升腾、瑞气拥人。

此刻的顾雪娟,就像是张开双翼保护孩子的鸡妈妈,方翔瞧来只觉得心头暖意融融。

铃铛一闪、翠凤抱了个空,双手定格在空中,伸也不是、缩回也不是,大为难堪。

谢玉音与方庆一走,铃铛耷拉着小脑袋无精打采的回到卧室,蜷缩在炕头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抹着眼泪。

“这肉真好吃,跟平日里吃的肉,完全是两种味道。”土猪成长缓慢,可比起那种饲料催肥的肉猪,肉质上的确是高出不止一筹。吃惯了城市猪肉的谢玉音甫一品尝这肥美的家猪肉,自然是赞不绝口。

“咦?还别说,你这么一讲,我还真觉得我生活的也蛮幸福的,哈哈哈。”谢玉音朝着方翔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

方翔听得暗乐,谢玉音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像个开朗的男生,可真要把她放到这种大自然的美景之中,她那女孩子独有的感性,倒也是一点不缺。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抱在一起,谢玉音将铃铛抱起,在铃铛的小脸蛋上用力亲了一记,继而睁大美眸,故作夸张的道:“铃铛,翔子给你吃的什么好东西?瞧你胖的,像个雪娃娃。”

“好小子,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敢撒谎?张开嘴,让我闻闻。”方翔冷笑着吩咐着。

冯四脸一沉,回头赏了那开口的小子一记重重的耳光,厉声喝骂道,“操,你有病是吧!?玉娃跟我干架摔跤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吃奶哪,没大没小!”

热气腾腾的杀猪菜,肉嫩汤鲜滑嫩爽口,再佐以葱花、五香面、酱油、辣椒油做成的蘸酱,蘸着食用,一口肉菜下肚,肚子里那张牙舞爪的馋虫,轻易的就被压制下来。

明知道这鬼精灵十有八九是在装哭,可方翔还是扛不住她这可爱兼可怜的攻势,连连讨饶:“好好,铃铛乖,铃铛不哭,我这就找树根,让他领着你一起踢球。”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柱叔嘿嘿笑着拍着他们的肩膀,挤眉弄眼,一脸的得意与卖弄:“小伙子们,杀猪这事儿,你们不成。瞧我们几个老家伙给你们露两手。”

刘大壮这一嚷,自个的眼泪反倒是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刘大婶哭的越大声,铃铛见奶奶哭,本有些停歇的眼泪,登时如断线珍珠似的簌簌落下。

第二天,方翔又到旧fqxs货交易市场买了一辆二手嘉陵越野摩托车,嘉陵的这个越野车型,绿白相间、好用不贵,就像白菜一样,所以车友冠以‘嘉陵白菜’的昵称。

只是转念一想,方翔却又哑然失笑,听郑久的说法,杜千里对野味的国际市场销售这一块,也仅仅是有点兴趣而已,而且这种坐拥亿万家财的大老板,又岂是只言片语就能打动的,他们信奉的大概是专家团队出具的市场调研与可行性报告吧。

“咦?来了来了!”周茂才眼尖,远远的瞧见方翔的拖拉机,不由的哆嗦起来,不知道是寒冷使然、抑或是激动难耐。

柱叔对刘大壮的不痛快显得很是有些痛心疾,魏老头忙开口道:“柱子,我觉得嘛,大壮说的也对,承包费不能不收。不过,玉娃刚创业不容易,再者说了,老方家也对咱们全村有恩,你们村委班子研究研究,定个公道价。当然了,为免得有人说闲话,正规程序也要走走,最好搞个民意投票什么的。”

玩玩闹闹,很快就到了晌午时分。孩子们跟着方翔回到祖屋,却现祖屋内有了人语喧哗之声。原来魏老头、刘大壮与柱叔柱婶等人都来了,正在烧水做饭,那一屋子的盖垫上满是饺子。

“不谢不谢,来来,屋里请。”方翔热情招呼着蔡春梅跟一群小鬼头,快步入屋。

“以前是以前,以前是熬粥、喝个喜庆,图个家和万事兴。”刘大壮叹口气,“可现在年轻人都在外面工作,腊八也回不来,每家都只剩些老人跟孩子,没有主心骨在家里,哪有心情喝粥。”

“嘻嘻。”铃铛粉嘟嘟的小脸蛋红透了,欢快而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那灰鹦鹉也不甘寂寞的嚷着:“耶,你也是好人。”

紧随其后的刘大壮望见这鹦鹉,长舒了一口气,一旁的刘大婶笑哈哈的说道:“你们刚走没多久,这鹦鹉就扑棱着飞回来了。一回来就跟头把式的往床上的棉被里钻,看样子是冻坏了。铃铛把电褥子给它打开,好半天才暖和过来。估计是外面天寒地冻,也找不到食物,这才又回来了,唉,瞧这饿的,可怜吆。”

柳寒山作势要起身,却被赵博城一把按住,叹道:“老柳,算了,这丫头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方翔离开宁远村之后,经常写信给赵倩,一五一十的汇报自己在外面读书的情况,只是后来赵倩离开了宁远村,听说是回家结婚,之后方翔就再也没联系上赵倩。

又是一道挑逗的口哨声,比起先前的更为嘹亮,而且方翔听得清清楚楚,这吹口哨的家伙就在自己身后,绝对不会过十米的距离。

铃铛这一哭,方翔吓得头皮麻,嘴巴都哆嗦起来:“铃铛,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只是四千只野鸭的饲养,相较先前的一千五百只,工作量大了一倍半。方翔肩上的胆子也沉重了很多,成天忙得跟头把式的:饲喂、饮水、留意温度湿度、注意光照与排风、打扫鸭舍卫生、疾病防治等等等等,有时候方翔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

“什么?”方翔闻言精神一振,催促着道:“杨老师,冬天可以建塑料大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