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球扔来掷去,伴随着孩子们那欢畅的笑声。方翔与蔡老师望着孩子们的笑闹,心头也觉得大为快慰,一场瑞雪,给孩子们枯燥的童年增添了太多的乐趣。而蒜头站在方翔的肩膀上,大呼小叫的嚷着。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冻死叫花。’

空中接食物,是蒜头在马戏团学会的本事。蒜头吃过榛子,铃铛就会喂它喝水,吃饱喝足的蒜头在铃铛身上撒娇似的蹭着,惹来铃铛欢快的笑声。

那只可怜的白猫好似吓傻了,蜷缩在墙角,呆愣愣的望着那只拼命蹦?的鹦鹉。以它的智慧,实在想不通眼前这生物,到底是鸟是人还是狗?

方翔随口调侃,刘大壮听来大乐:“哈,可不是嘛,柳寒山这人又现实又皮厚,谁有用就粘糊谁,也不瞧瞧自个恁大的岁数了,他也不嫌寒碜的慌。”

赵博城是赵倩的兄长,缘于对赵倩的敬爱,方翔对赵博城也不由自主的多了一抹尊重,只是赵博城这一记不留情面的重握,却是让方翔心头陡然不快。

方翔闻言一愣,仔细端详着眼前这眉眼和蔼的妇女。妇女望着方翔,笑而不语。

方翔到底是血气方刚,虽说不愿去做无礼的偷窥,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朝女警的方向瞄了几眼,心头暗自猜测这女警的来历。

而方翔一想起前段时间打扫老鼠尸体的情景,就是不寒而栗,二百多株食鼠藤吸引了无数的老鼠觊觎,感情宁远村的老鼠多的可怕,每天都是前赴后继的来舔舐食鼠藤分泌的‘香油’。而方翔每天都要起个大早来给老鼠收尸,与此同时,方翔也得到了大量的血果。此时冬天到了,穴居狼蛛步入冬眠,老鼠也很少出来,连带着方翔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验收完工后,方翔与铃铛取来勾兑好的火碱液,在杨承的指导下,对塑料大棚内的地面喷洒消毒,等药液气味散尽后,又在干燥地面铺上干净的垫料。

杨承顿了一顿,望着方翔语重心长的道:“玉娃,养殖这行业,肯吃苦还远远不够,还要会用双眼来观察、活用脑子来分析,没事就去钻研技术,千万别学有些养殖户,成功一次尾巴就翘天上去,成天价花天酒地,完全把收成交给老天爷来做主。野鸭子养殖这行当,只要你的野鸭不死,价格再低,你也未必会亏太多。就怕死啊,往往是一死死一片,养殖户怎么亏的?就是这么亏的!”

“这…这不合适…”刘大壮还待推辞,魏老头已经缓缓的道:“玉娃的心意,大壮你就别推让了,让孩子笑话。”

刘大壮此刻又低声道:“玉娃,昨儿个郑总要跟你签那个预购合同,你咋不同意?多好的事儿。”

“哎哎,郑总,你就放心吧。”周茂才感激涕零的连连点头,他也知道,春节中野味需求量更大,价格更是飞涨,郑久更是急需要方翔的上等野鸭来提升金胜在各大菜市场中的地位。

郑久越走越是心跳加,他当然不是真个要走,他料定方翔所说的‘口头约定’,只是跟自己玩心理战术、想要坐地起价,这就采取兵法上的‘以退为进’,想要逼得方翔如意算盘落空、主动开口挽留,确保自己处于有利地位。

郑久不以为意的一笑:“没事没事,刚才跟刘大哥聊天哪,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听刘大哥说起农村的趣事,感觉真是亲切。”

上门就是客,何况方翔已经买了一条烟,老板表现的很是痛快:“有什么事,说吧。”

二人一拍即合,这就督促着方翔练武。方翔对练武有些排斥,主要是小孩子好动好玩,也实在受不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只是方翔有个好处,就是特听爷爷的话,这才咬牙坚持下来。后来,刚上高中的那阵儿,课业繁重,方翔真的很想放弃习武,与爷爷商量,爷爷表现的很是无奈,可也默zhaishuyuan认了他的决定。不料,半个月后爷爷骤然去世,没来得及给方翔留下只言片语,方翔总觉得是自己的任性决定导致了爷爷心头郁郁成结、从而阖然长逝,自责的方翔也将爷爷亲传的武功当作对爷爷的唯一想头,几年如一日的苦练不辍。

龙耀阳不理会刘大壮,他也看得出来,对方二人中真正主事的是方翔,他也料得自己抬出警察来,对方不得不低头,这就继续黑着脸,瞪着方翔道:“朋友,咋样?真要我报警?”

胖子气势汹汹,刘大壮差点把鼻子气歪了,指点着胖子的脸,气咻咻的道:“你…你这小娃娃,你知道你在做啥?这往小里说是敲诈勒索,往大里说就是拦路抢劫,你知道不?你爹妈把你养这么大,送你上学读书,你就学人家打劫,你对得起你爹妈吗?”

装好车子,大伙儿来送别,刘大壮的老伴刘大婶子领着铃铛,开始在刘大壮身旁念叨:“老伴儿,听玉娃说你们这次要到中州,那路上可得小心点,你这牛脾气要收敛收敛,出门在外的,别惹事儿。”

“对,自家养的,刚从塘里捞上来。”方翔笑着回答,要是换了平时,这话题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只是方翔知道自己这个做主人的,多少应该活跃一下酒桌气氛。这酒桌气氛活跃了,大家吃的开心,事情才好办,这就耐着性子,细细说道:

……

方翔到市里买了几本培育种子的书,参详一段时间后,自个试验着用摩擦法跟高锰酸钾溶液,将食鼠藤种子外壳去除,分批次将三十几粒去皮的种子埋在地下。

夏日菲菲的语气十分肯定,只是很快又很是疑惑的道,“不过我很奇怪,在沙漠里的食鼠藤,往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会脱落一根藤蔓,你种植的食鼠藤,脱落的未免太快了一点。”

后来,刘大壮出了个招,将家里闲置不用的马鞭改了改,做成一大一小两根鞭子,教二人如何甩鞭,希冀用清脆而慑人的鞭声,来控制野鸭群。一试之下,居然大为奏效,估计野鸭有野性更有灵性,知道二人手中的这鞭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东西,生怕身上挨上一家伙,变得听话多了。

方翔暗自思量:‘是蜘蛛食量变大呢,还是说,它已经与食鼠藤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一个负责诱捕,一个负责猎杀。即便蜘蛛不需要进食,可根据共生约定,也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义务――毒杀老鼠。嗯,看样子是这个可能性居多。它们的这种关系是一种互利共生,就好比食鼠藤与太岁。咦?不对。’

‘就是这些金黄汁液,吸引了老鼠的注意吧。’方翔也留意到,圆球的旁边,有一小块毛皮,仔细望去,方翔却突然感到一阵惊讶,这毛皮不是旁的,却是一只老鼠,只是那全身的血肉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这一块干瘪瘪的皮毛。

“油炸老鼠。”

方翔一通苦思,越想越是心烦意乱,正自烦恼之际,双目无意间一个环顾,却是见到了身畔那大片花枝招展的瓶子草。数个月没有理会太岁,方翔蓦然现,距离瓶子草花坛中心十几米外的地里,数株孤零零的瓶子草迎风招展,良好的长势与花坛内的瓶子草不分轩轾。